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贺渡的上下班时间在很多时候竟诡异的和沈序楼诡异的上下班时间达成了一致。
顺其自然的,贺渡跟着沈序楼一起上下班,也越来越多地住在了沈序楼的房子里。最后习惯成自然,虽说两人都没有明说但同居一事算是名不存实已在了。
一次,沈序楼和贺渡一起回贺渡的一居室拿一些需要搬过来的东西,回去的路上贺渡看见了一家人来人往的串串店。
“我想吃这个。”贺渡指着车窗外的串串店说。
沈序楼正在开车,抽空看了一眼窗外:“这家店看起来不怎样,我们换一家?”
车辆在沉默中行驶了两百多米。
贺渡抿唇,不高兴:“我就要吃这家!”
沈序楼单手下压,左转向灯瞬间亮起:“好,我们就吃这家。”
……
贺渡和沈序楼的工作时间也没有那么同频。
又一年盛夏,沈序楼从开足冷气的车上下来时瞥了一眼中控屏上的温度表。
车内温度:27℃,车外温度36℃。
今天周六,沈序楼一早去公司处理了一些工作日遗留的事务。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十三分,她正式迎来了属于她的周末假期。
打开房门,沈序楼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劲。
太热了,体感温度应该有38℃以上。
贺渡没在家吗?
不应该啊,按照贺渡一放假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不应该不在家啊。
沈序楼进门,左右巡视,最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现了一长条贺渡。
炎热的天气,贺渡仰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睡容安宁。明明热得锁紧了眉头,肚脐眼上还搭着一角空调被。
沈序楼走过去,蹲在贺渡面前。她一手搭在贺渡额头上,与贺渡倏然睁开的眼睛对视。
迎着贺渡写着“你干嘛”字样的眼睛,沈序楼笑着说:“我看看你被热傻没有。”
贺渡皱眉,用沙哑的嗓音表示她的不满:“你才被热傻了。”
沈序楼笑着不反驳:“怎么不开空调?”
“嗯,”贺渡沉吟,回忆,“……忘了。”
今天她一早起来发现沈序楼不在床上,就到客厅里找,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昨晚休息得太晚,困意上头,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又睡了过去直到现在。
贺渡还没完全清醒,连回答沈序楼的话都是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回答的。沈序楼一边拿过一旁的空调遥控器将客厅里的中央空调打开,一边将盖在贺渡肚脐眼上的薄被掀开。
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明明还是没睁眼贺渡却仍然无比准确的捉住了她掀她被子的手,从她手中夺过被子重新盖回自己的肚脐眼上。
沈序楼还去掀:“我帮你捂着。”
贺渡拍开沈序楼捂着她肚脐眼的手换回了被子。
沈序楼觉得有趣,又和贺渡抢了好几轮被子,最后彻底把贺渡惹毛了。
贺渡跳起来在她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后才得意地翘起尾巴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清醒一下困乏之意。
……
在一个平静的工作日下午,沈序楼难得不用去上班。她窝在沙发上颇有闲情逸致地用投影观看一部文鉴影强烈推荐她和贺渡一起观看的电影。
出于对文鉴影深深的不信任感,沈序楼决定自己先看一遍再决定要不要和贺渡再看一遍。
这是一部外国电影,说的是世界通用语。
字幕过后,影片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但风景优美而宁静的小村庄,大片的绿茵草地,成群的白色绵羊在绿色天空上像云朵般悠然移动。清澈蜿蜒的溪流穿过绿色天空,将单只绵羊划分成一大朵一大朵的白云,整体画面像一幅精美的刺绣。
主角是两个女人,一个是隐藏身份在偏僻的小村庄养伤的联邦高官,一个是乡间悠然自在但渴望远大天地的乡野牧羊人。
在经过一系列相遇、两看相厌、意外、矛盾、化解矛盾后两个女人知道了对方的另一面并深深为之折服。
简单来说,就是搞在了一起。
剧情来到了最高潮。
联邦高官闲然淡定又压迫感十足地坐在古典沙发上,俯视着跪在她腿间仰头看她的牧羊人。
沈序楼看得津津有味,连杯中的饮料都忘了喝。
直到,她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开门声。
“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尊重我,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主人[1]。”
贺渡打开房门,踏入客厅的第一瞬间耳中便听见了这句低沉悦耳的台词。
贺渡:“?”
她抬头,看见客厅投影上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用手中散发着冷锐金属质感的黑色牧羊鞭抬起腿间跪着的古铜肤色女人的下巴。
“不愿意?”
“我要怎样做你才愿意叫我一声主人?”
女人摩挲着身下人的耳廓,以极度温柔的语气低语,可她眼里上位者的趣意与冷峻又昭然若揭。
贺渡若有所思:“你想我叫你主人?”
不然怎么解释你要背着我看这种片子。贺渡猜测沈序楼是当着她的面不好意思说于是私底下看这种片子,以此来满足自己难以启齿的XP。
沈序楼急忙起身,她慌慌张张:“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贺渡若有所思:“那是你想叫我主人?”
合理反转。
沈序楼居然犹豫了一秒:“……也不是。”
贺渡若有所思,阻止沈序楼想要关掉投影的行为,压着她一起坐回沙发上继续观看电影。
“关什么关,不是挺有趣的吗?”
“还是说你作贼心虚了?”
沈序楼不安地坐回沙发,她之前一边看电影的时候一边搜过这部电影的相关信息。
有看过的网友评论说这部电影的尺度,很大,场面,很刺激。
看一旁贺渡那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皱眉深思、醍醐灌顶的样子就知道。
在这之前,贺渡兴致来了的时候就已经很折腾她了。现在,看了这部电影后还不知道贺渡这种学习能力极强又非常善于举一反三的人会进化成什么样子。
沈序楼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感到忧虑又隐隐期待。
电影看完,沈序楼在紧张和不安中度过了一整个宁静的下午。贺渡居然什么特别的行为都没对她做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就像她没有抓到自己背着她看小电影一样。
越是这样,沈序楼就越紧张的。令人恐惧的不是斩下来的刀而是悬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斩下来的刀。
一直到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贺渡都表现得没什么异常。
沈序楼偷偷地瞟贺渡,贺渡正在快乐地刷手机,不时在屏幕上点几下。
“沈序楼。”
“嗯?”沈序楼被贺渡这一声叫得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应激般地应了一句。
贺渡嗤笑:“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有!”沈序楼矢口否认。
“不是紧张,那就是期待?”
沈序楼挣扎:“……没有!”
“嗯,你在期待什么?”贺渡问,“是这个吗?”
贺渡将手中的手机递给沈序楼看,沈序楼瞬间红了脸。
贺渡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电影里那种品质的牧羊鞭不好买,我看了很久也没找到令我满意的。”
“我没有在期待这个。”沈序楼扬声。
“没有吗?”贺渡凝视着沈序楼的脸,思忖着什么,“其他的东西我倒是找到几个满意的,你要不要看看?”
沈序楼:“不要!”
“真的不要吗?”贺渡循循善诱,“等东西到了你再说不喜欢……”
“可就没机会拒绝了。”
沈序楼:“……我看看。”
……
两个人怎么滚起来的沈序楼已经记不清了,她唯一能记清的就是贺渡一边挑逗她的欲望之源一边在她耳廓温柔啄吻。
“理性是人所独有且胜于万物的东西,但在情欲中你并不比动物更高贵。我们在爱欲中沉沦,在沉沦中感悟。感悟动物最原始的本真,又在本真中重塑生命最初的快乐……”
“贺渡……”
沈序楼摇曳着,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似乎有好几个重影的贺渡。
“不要叫我的名字,沈序楼。我赐予你无尽的快乐,没有痛苦的快乐。我是你思绪的主导,是你情欲的主宰,你应该叫我……”
贺渡在沈序楼身上打转,又轻轻掐了一把,成功让沈序楼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再次俯上沈序楼的耳廓,嗓音低沉而诱惑:“……你应该叫我,主人。”
……
公司新成立了一个独立项目组,贺渡作为刚升职不久的运营主管和从各个部门抽调过来的运营专员共同组成一个单独的运营组直接对这个新成立的项目组经理——沈序楼,负责。
这个项目组对公司很重要,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对此抱有十二分的认真和努力。
平时埋首工作的时候整个工作区都安静得可闻落针,在会议室里讨论方案和做大的汇报时又能吵得跟炮仗一样。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静如处郎,动若脱兔。
算了,还是不这么形容,沈序楼慊恶心。
总而言之,她们项目组的状态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动静有序、张弛有度,效率自然也是奇高的高。
贺渡还是一如既往的内卷,她卷还带着她的运营组一起卷,运营组一卷其她组也不得不跟着卷,不然跟不上运营组的步调。
这带来显而易见的好处,她们这个项目组在短时间内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果,连带着她们的工资和奖金也跟着噌噌往上涨。
卷别人不是贺渡的目的,她其实只是自己卷自己,其她人跟着她一起卷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作为一个新成立的项目组实在是太需要一些成绩才得以在公司立足。
因此,其她人在卷到项目组到达一定高度后就慢慢放松了卷的程度。但贺渡不是这样,她从一而终的卷。
但这么长久的卷下去对贺渡的身体来说也是一种负担,沈序楼不好劝她但也时时盯着她的状态,想方设法地哄她休息,空闲时也会把她拐出去玩。
现在她们在同一个项目组,她用透明玻璃隔出来的办公室距离贺渡的工位并不远。在没被百叶窗帘遮挡的情况下她一抬头就能看见贺渡坐在工位上的背影。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贺渡猛地从工位上起身摇晃了一下身体,又在下一秒猛地摔倒在地时沈序楼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