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夏被送进了医院进行全面检查,因为受凉出现了微微的低烧,由美和予冬更是一接到庆应的电话,便赶到了医院。
医生给予夏用了一些控制心率的药,在药物和低烧的作用下,予夏面色有些发白,精神也不是太好。
“夏夏,你要困了就睡一会儿吧。”由美守在病床边上,一脸担心。
“我没关系,妈妈。”予夏拉着由美的手一边安慰着:“医生都说没有危险了。”
“Yuzu怎么做事的?”由美对着庆应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肇事者已经被警方逮捕了,是这次冰场的供应商小森制冰的员工,是羽生选手的狂热粉丝。”庆应在一旁解释着:“因为这几年和小森制冰合作得都很不错,没想到这次出了意外,小森制冰的社长还特地打了电话来慰问。”
“以前夏夏还没回来,现在能一样么?”由美气不打一出来。
“实在抱歉,我们下次一定会注意供应商的工作人员。”庆应知道由美一向强势认真,只能先道歉平息怒火。
“还有下次?”由美愈加生气,最近ANA在处理予夏的舆情上面确实没有做好,导致予夏和零酱的一些信息屡屡外泄。
“妈妈,这个事情是意外,也防不住。”予夏急忙一边劝着:“下次我会小心的,您就别怪我们了。”
“不怪你,不怪你,怎么会怪你呢?”由美心疼得不行,拉着予夏的手:“你放宽心,这事意外。”
“嗯啦。”予夏微微一笑,说道:“妈妈,我想喝栗子牛奶。”
“好好,我马上去买。”由美转头便要去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庆应,也没再说什么了。
庆应暗暗感激着予夏,多亏了予夏把由美的怒气引到自己身上,不然自己估计又要挨一顿骂。
“哎,要让你妈知道了,估计要马上让你回国。”予冬站在一边、也是担心又心疼。
“你要敢说,我就砸了你在厦门的店。”予夏一脸严肃地看着予冬。
“好啦,好啦,我不说。”予冬也是很无奈,这个姐姐狠起劲也是说一不二。
“时候不早,你赶紧回去帮我照顾零酱。”予夏看了看时间,接近傍晚了,虽然由美安排了秀利去接他,但予夏还是有些担心,她估计由美和羽生今天肯定要在医院陪她,不肯回家,担心零酱哭闹。
“行吧,你要吃什么?我晚上做了给你带来。”予冬背起包,准备返回。
“别麻烦了,医院什么都有。”予夏摆了摆手:“帮我哄好零酱就行。”
“好吧。”予冬知道予夏一向坚强得很,只能先按照她的意思,刚转身走到门口,就看到羽生冲进了房里,刚从冰场过来,身上的考斯滕都没来得及换下,只披着一件外套。
“姐..姐夫..”予冬还没来得及喊人,却见一向礼貌的羽生就像没看到一样,冲到予夏的病床前,一把搂住予夏,满脸担心:“夏酱,没事吧,没问题吧?”
“没事没事..”予夏的脸紧紧地被羽生按在怀里,考斯滕的水钻硌着生疼:“你弄疼我了。”
“哪儿疼了,哪儿?”羽生赶紧松手,摸了摸她的脸,才发现她的脸有些发热,摸了摸额头,愈加紧张:“怎么发烧呢?吃药了么?医生怎么说?”
“有些着凉了,医生让我先观察一个晚上。”予夏从脸上拿下羽生的手,柔柔道:“别担心,我想很快就会退烧了。”
“我还是找医生问一下。”羽生还是不放心,抬头对身边的庆应说:“我要见一下宫野医生。”
“好,我马上去请。”庆应转身出门,冰演团队工作人员刚好也拉了羽生的行李箱进门,刚才他一下了场,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上了车,冰演的工作人员追了一路。
予夏抽了几张纸巾给羽生擦了擦汗,嘟着嘴:“先去换一下考斯滕,一身臭汗,都到我了”
“噢…”羽生也方才注意过来,自己一身汗津津的模样,才知道给工作人员添了麻烦,起身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羽生选手。”工作人员递了行李箱上前,一边问候了予夏:“羽生太太,还好么?”
“没有大碍,谢谢你。”予夏笑得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像刚遭遇了黑粉攻击的样子。
倒是工作人员有些惊讶,上午给予夏过生日的时候,一直都娇弱生怯的样子,原本估摸着这次袭击,予夏应该吓得不轻,却没想到这样淡定,便问道:“经历了这么大的事,羽生太太,不害怕么?”
“刚刚在冰场的时候有些害怕,现在好多了。”予夏松弛地笑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让她有着极强的情绪调节能力。她会有恐惧、悲伤、难过的情况但也很能很快地让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抽离出来。
羽生换了好了衣服,和宫野医生确认了予夏的病情,方才放心了一些,侧坐在床边,予夏偎依在羽生怀里,手中拿着由美买来的栗子牛奶在喝,全然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
“羽生选手,警署的山村警官刚刚打来电话询问,明天是否可以去警局录笔录?”庆应在一旁说着:“听山村警官说,肇事者在警局大吵大闹,说是要见羽生选手请求原谅。”
“既然要请求原谅,为什么要大吵大闹?”予夏嘀咕了一声,声音虽然很小声,但所有人都听得清,一语道破这个黑粉没想真心道歉,估计是想见羽生。
“我们不接受原谅。”羽生一边轻抚予夏的背,让她安心,一边冷着脸对庆应说道:“请把当时的情况告诉警官,转达我们不接受原谅,要求将肇事者严惩。”
“好的,羽生选手。”庆应点头应答,道:“小森社长一直来电道歉,希望和羽生选手通话,商讨赔偿事宜。”
“不用通话了,让政木律师安排解约处理吧。”羽生眼睛都不抬地说道。
“解约?我们和小森制冰合作了很久,ANA用冰和仙台冰场的冰也一直由他们提供,虽然这次他们也有着没有规管好员工的责任。”庆应劝道:“如果解约的话,ANA和仙台冰场的合同也会受影响。”
羽生没有回应,只感觉予夏在自己的怀里掐了掐,他知道予夏的想法,但又不希望予夏受委屈,嘟着嘴在赌气。
予夏见羽生没有回应,伸出手在他的大腿内侧的肌肉上狠狠拧了一下。
“嘶~”羽生被掐得生疼,没办法只能改口道:“那就让政木律师先处理赔偿的事啰。”
“好的。”庆应答应着离开房间,暗自又佩服着予夏,这么多年,能这样轻轻松松改变羽生想法的人也只有他。
羽生见庆应离开,抱着怀里的予夏又吻了吻,心疼道:“总是觉得夏酱委屈。”
“那也是你没照顾好我。”予夏再掐了掐羽生:“怪不得别人。”
“是我没照顾好。”羽生承认着:“你要怎么掐都行。”
予夏伸出手想着继续掐他两下,但又有些不忍心,将手移动到他的腰间,轻轻搂着,道:“我没力气了,要睡觉了,你要抱着我,在我醒来前,不可以放手。”
“好,绝对不会放手。”羽生抿着嘴狠狠地点着头。
“嗯啦..”予夏闭起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病房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着即将过了十二点,羽生低头亲吻已然睡熟的予夏:“生日快乐,夏酱。”
住了几天医院,又回家静养了大半个月,予夏的身体才渐渐恢复,只是网上对于她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因为冰演当天羽生担心予夏的身体,状态并不是很好,结束后又急忙去了医院,网上一直都在谣传予夏矫情,导致羽生冰演状态下滑,还迁怒在场的工作人员。
羽生看到这些自然怒不可遏,本来就是夏酱在生日那天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又被网上那些人说得如此不堪,护妻之心更甚,急于请ANA帮忙找来媒体,要对这件事进行澄清和说明。
“现在网络的传言对于夏夏不利,你这样会越描越黑。”由美也很是心疼,却也担心那些不理智的黑粉根本不会听羽生的,只会认为羽生有意偏袒:“不如你和夏夏回中国一段时间,等夏夏生了,再回来解释。”
“但是如果不说清楚,只会越来越多的人误会夏酱。”羽生皱着眉头,看着予夏的越发明显的小腹,自责、心疼和不安灌满了内心,他也很犹豫,担心给予夏带来二次伤害。
“我想..”予夏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用商量的语气道:“不如让我自己说?”
“什么?怎么可能?”羽生摇着头,一副不可能同意的样子。
“除了极端的粉丝,我想大部分粉丝是因为好奇,所以才会听信网上的一些消息,有了误解,既然如此,不如就大大方方接受采访。”予夏缓缓说着,这个想法早在几天前就有了,是予怀在微信中向他提及了防民之口,胜于防川的典故。
“夏夏,你现在怀着孕,还是等生了孩子再说吧。”由美也不同意,让予夏去直面这一切,这样的压力太大了。
“妈妈,羽生君,我想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应付的。”予夏的表情很松弛:“如果不说清楚,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事,万一到了快生的时候,发生更严重的事件,岂不是更危险。”
“不行不行。”羽生见予夏坚持,担心极了,摇着头:“妈妈说的对,还是先回中国待一阵子吧。”
“哼..”予夏转过头去,一副不理羽生的样子:“还说全都听我的,看来都是骗人的。”
“夏酱,这个事真的不可以..”羽生伸手去抱予夏啊,却被她推到了一边,她转过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对由美说道:“妈妈,请您相信我,我可以的。”
由美看着予夏,从七年前,到一年前的东京,她一直都很尊重予夏的决定,是因为她知道予夏和她一样,会不顾一切保护羽生、保护孩子。
她看着如今坚定地予夏,也相信她的选择,是能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于是便也点了点头。
羽生见由美被说服,有些着急,却见予夏皱着眉头怒视他,双唇微微翘起,没想到予夏生气的样子也是这样的迷人,他忍不住上前要吻,却被予夏躲开。
“好嘛,好嘛,都听你的。”羽生摸了摸予夏的肚子,也没有什么办法。伸手到桌上拿了颗草莓,递到予夏的嘴边:“吃颗草莓,不生气了?”
予夏转过头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嚼着,羽生顺势在他的唇边吻了下去,嗯,总算亲到了。
仙台皇家花园酒店,这些年羽生的独立采访都是安排了在这家酒店,这家酒店离家并不远,装饰风格也是予夏熟悉的欧式风格,外面郁郁葱葱的绿化和采访当天的阳光灿烂,让予夏觉得很是舒心。
这次采访特地邀请了日本电视台的辻岗义堂,让这位从北京冬奥会后就充满中国情节的记者前来主持采访再合适不过。
辻岗坐在予夏的斜对面,摄像机放在两人的正前方,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见予夏,见她穿着一件prada的白色纱质连衣裙,混着窗外的阳光,在隆起的小腹上披上了一层光晕。
沉静和温柔,是他对眼前女人的初印象,但让他觉得有些神奇的是,便是她一出现,就会让人觉得,她就是羽生选手的妻子,羽生选手的妻子就应该是这样的模样。
摄像机后的跟随导演示意开始,辻岗清了清嗓子,他知道这次采访一定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加上庆应此前反复和他强调要考虑予夏的身体情况,于是先是问候寒暄道:“羽生太太,很高兴您能接受我的采访,特别是在怀孕这样的特殊时期,对于一个准妈妈来说,真是特别辛苦和不容易。”
“你好,辻岗先生。”予夏浅浅一笑,她看了看站在摄像机后的羽生,刚开始说话其实还是有些紧张,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仙台的天气很好,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很合适,前两天产检的结果一切正常,我并没有觉得很辛苦。”
予夏虽然自己紧张,但仍旧不忘缓解现象的气氛,暗示辻岗自己一切正常,可以随意提问。
“羽生太太,这应该是您第一次接受这样的采访,不如先介绍一下自己。”辻岗听懂了予夏的意思,也放松了不少。
“我叫予夏,来自中国,现在在从事文字翻译的工作。”予夏简单地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先前在网上有些传闻,说您在ANA工作过,也在ISU和其他的一些国际组织工作过?”辻岗接着话问道。
“是的,我大概是在平昌冬奥会前后,在ANA的花滑部工作过。”予夏倒是没有什么保留:“后来也在ISU和国际教科文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