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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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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总在想,如果和杨议同说的一样,如果当初在小屋那个副本里共通信息的陈新能再没心没肺一点儿、再大大咧咧一点儿就好了。

他没必要有那份不合时宜的心细,没必要对我们那么坦诚。他当时最好是忘记告诉我们那对姐妹的事,最好是向所有人隐瞒下那些不该也不能说的话。

杨议同也跟着陈新离开后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想着如果陈新当时选择了忘记或隐瞒,那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就不会猜出神寓那些隐蔽的恶意,那种虚伪的平和是不是就能一直持续到我们死去?

或者……或者当初的江袭能够再干脆一点儿、再冷漠一点儿,在张群山偷袭我的时候能把他们全队绞杀在鬼树的树藤里,给他们也给我们一个痛快;如果当时的江袭或我们几个任何人狠下心这么做了,那在之后那样漫长的日子里,我们这些人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节选自《神寓回忆录》,笔者冉秋蝉。

……

蔓蔓是被她最讨厌的猫拐出门的。

因为门外有小猫整夜整夜在叫,刚好她一向都喜欢猫的姐姐又不知道换去了什么地方打工,很久都没回家。

所以蔓蔓在那个深夜打开了门。

所以她再也没能见到她姐姐。

“我不想输”在已经变成废墟的那间小屋里推出的故事很简短,其中的细节并没有多丰富,甚至找到能够佐证整个故事的线索也很少。

月相在进入副本之后飞快跳离了贩售这个故事所在的木屋,前往另外一间小屋内寻找阎壑,也因此失去了对于这间小屋的搜证机会。但是在他们正式对维克托的故事开展搜证时,窦野曾经回来过这里。

那时这间小屋还是系统强制执行的上锁状态,“我不想输”并没进入这里,这说明他们的用时并没有比月相长多少。如果按照同一个副本内置小副本的难易程度也应该平等的规则来看,他们所置身其中的故事推测起来应该也不怎么快捷,更别提他们没有一个人拥有技能和相关道具。

所以按道理来说,他们的进度也应该要比月相慢。

但他们就是在这样并不长的时间内如此连贯而迅速的将这个故事推了出来,精炼但要素齐全。江袭觉得这个故事足够完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大概也足够应付副本设置的题目。

只是不久之前还没心没肺满地乱跳的活泼青年莫名陷入了低气压,整个人好像乌云压顶,闷闷地抱着手臂。

讲完了故事的陈新有些低落,他倒仰在破旧的沙发垫上,将暴露在夕阳里的眼皮合上,一头黄毛恹恹垂落,呼吸都变得滞重。

小屋里过于安静,杨议同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江袭垂着眼并不应声,于是整个房间内徒余陈新愈发重的呼吸,过于滞涩的尾音声声相叠,喘得厉害。

“你刚才说,”良久,江袭曲起指节轻叩桌面,缓缓开口,“你在现实中也认识这么一对姐妹,是什么意思?”

陈新睁开眼,迟钝地转了转眼珠。

他的眼睛下意识向右侧斜去,那里放着周清清带出来的一枚发夹,是他们从“贩售”这个木屋里匆忙逃走时,唯一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字面意思,”陈新坐直身子,食指轻挠眼皮,“我没进神寓之前认识过这么对姐妹花,和故事里的很像,打小跟我家做邻居的。她们爸妈也是拐子,靠着这个发了家,也因为这个没了家。”

江袭双手交叉抵住下唇,声音很轻:“没了家是指?”

陈新微顿:“都死了。”

“是不是挺巧的?”陈新说,“那家人全死了,这个故事里的一家人也全死了。”

“我们刚进这个小屋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推不出来,每个人拿了个角色努力沉浸式玩剧本杀,结果勉强拼出来的故事总是跑偏。但是我总觉得和那家人有点儿像,干脆死马当活马医,靠着这个在屋里找。

没成想这个路子还真能推出来,拿着故事找线索,一路顺畅就全推完了。”

“我现实认识的那一家四口和这个故事差不多,最后一个活下来都没有,旁系的亲属觉得他们家活该,没人愿意管,最后火没火化、埋在了哪儿,我们都不知道。”

“那对小姐妹其实还挺乖的,”陈新咕哝两声,拇指无意识的抠着食指指甲边沿,把那一片儿的皮肉抠的发红,向外翻起了白色的皮。他垂着头,不敢看杨议同,更不敢看江袭,“……平时见到我还会打招呼,我感觉她们应该不知道自己爸妈是拐子。”

没人应他的声,他就把头埋得更低,本来就没什么底气的声音愈发小,最后只剩下个有点打颤的、清清浅浅的尾音,小心翼翼地飘散在静谧的空气里:“我没想给她们开脱什么的,要是她们知道也真的做了,那什么样的结局都是该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她们应该不知道,起码我还能见到那两个小姑娘的时候,她们不知道。”

江袭轻轻“嗯”了声:“那两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陈新张了张嘴,随口应道:“李……”

他只吐出了这么一个音节,随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他抠着指甲边缘的动作猛地停滞,由于刹得太急,指甲在皮肉上狠狠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痕。

陈新茫茫然抬起头,瞧着江袭嗫嚅了两下。

李什么?

那两个名字分明就在嘴边,那家人去世距今仔细算算还不到半年。他没进来这个游戏之前和那两个姑娘一向很熟,甚至还因为他妈生来一把好嗓门热心肠,从邻里嘴里得知了小姑娘父母的名字。

他明明应该是记得的,可眼下,陈新就是那么硬生生的黏住了嘴皮,几个字在嘴边来回打转,愣是半点都想不起。

江袭静静望着陈新,慢慢站起身。

他一起,月相立刻跟着起;月相一起,杨议同立刻带着自己的人起,于是方才还好好坐着说话的一群人突然刷拉拉同时站起,彼此之间互相对视,视线转了好几圈,脸色都凝重的好像要去约架。

气氛突然变得非常诡谲,如果给这帮人手里配上钢管砖头,那就是场标准的街头不良斗殴前兆,指不定还能因为一水儿高颜值上个小头条,标题就写“街头惊现帅哥械斗聚众闹事,此番行径究竟意为哪般?!”

并没想让我不想输站起来的江袭:……。

不明所以但下意识跟着站起身的陈新茫然若失,连带着那股惆怅都散了不少:“干啥啊大佬,这就开打?不是说好不灭口了吗?”

“你再说他就真要灭你口了。”冉秋蝉从江袭身侧探出个头,被陈新直愣愣的问话逗地弯了弯眼睛。他指尖勾着江袭尾指,掩在袖口下轻轻摇了摇,“先找地方休息吧,马上天黑了。”

杨议同脸色复杂,实在无法想象该如何和不久之前险些把自己这帮人团灭了的队伍抵足而眠:“咱们两队都睡这间屋子?”

冉秋蝉松开江袭尾指,改为挽上江袭胳膊:“你还有别的选择的话也可以。”

江袭垂下眼,没被挽住的那只手捏了捏冉秋蝉脸颊:“尊重祝福每一个露营的梦想。”

杨议同被这话哽了哽,连连摆手。

拢共就三间小屋,一间从外边儿看如同没了仁儿的瓜子壳,满地狼藉四分五裂;另一间可以用一句我国东北的方言形容,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稀碎”。

整个副本中只有幸存的这间还有几分房子的模样,能够勉强给两队人马提供个睡觉的地方。

“剩下的事明天再说。”江袭把目光转向杨议同,“不知道这个副本晚上会不会有异变,祝好。”

杨议同恍惚道:“共勉。”

在月相转身上楼找房间之后,杨议同带着陈新和沉默始终的蒋非鱼在一楼开始找房间休息,并小心注意着远离最有可能出现异变的地下室。

“这屋子其实还行,”跟着杨议同满屋转的陈新恢复了活力,乐呵呵翻箱倒柜,“房间其实挺多,像星龙之塔。”

杨议同叹气:“早跟你说了少看动画片。”

外边的天已经彻底暗下,最后半缕天光缀在天边要散不散,在小小的边角处哆哆嗦嗦地徘徊,犹疑不决。

包着张群山的藤蔓犹然高悬,里边儿没什么多余的动静,不知道是死是活。

蒋非鱼透过小屋的窗户看到另外两座坍颓的不像样的小屋,又转过头看看眼下自己和队友所处的这间,脑子里突然浮出个经典动画形象的经典语录,觉得替换到这里也毫无违和感。

房,就要有个房样!

蒋非鱼不知不觉被陈新带飞的思绪很快被周清清扯回。

从柜子里找到了一床棉被的周清清正歪着头看她,乌黝黝的眼里满是好奇:“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蒋非鱼摇了摇头,随口说:“在想刚刚的事呢。”

“刚刚呀。”周清清点点头,抱着棉被铺在沙发上,用力拍了拍被罩内已经堆积结块的棉絮,轻轻应了句,“你觉不觉得,有点太巧合了?”

蒋非鱼没应声,沉默着凑过去帮她一起拍被子,半晌后没忍住叹了口气。

周清清看了蒋非鱼一眼,把垂下乱晃的头发别到了耳后,随后直起身子看了看陈新和杨议同的方向,抿紧了唇。

她似乎是在纠结着要不要说,最后伸出手握住了蒋非鱼的指尖,眉心皱起道浅浅的纹路。

“小鱼。”周清清声音很低,在陈新大声的抗议里近趋于无,“陈新他反应慢,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如果明天月相他们确定了这个事告诉他,他会不会很难过?”

蒋非鱼抬眼看着周清清,点了点头。

“如果他难过的话,”周清清说,“那我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办。”蒋非鱼轻声说,“我只知道,他就算再难过,也得接受。”

周清清咬了咬嘴唇。

她的眼睛有些湿,蒙上了层过于莹润的水光。

“那我们呢?”周清清问,声音在细密地抖,“如果在之后的副本里,我们也遇到了呢?如果说之后我们遇到的这些……这些npc不仅仅是有点交集的邻居,而是我们的熟人,朋友,亲人呢?我们也要接受吗?”

“清清,”蒋非鱼突然打断了她,握紧了她的手,因为过度用力甚至有些发白,“在没既定的事情到来之前,别想那么多。”

周清清白着脸和她对视,半晌后转过头,抽出手擦了擦眼角。

她转过身继续拍结块的棉絮,把那些棉花小心地撕扯开,留下句很轻缓的话音。

“——如果能让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巧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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