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漆黑的特快列车【惑光】
1.
“基德的预告时间就在十分钟后！最后一次检查！！！”
“是！中森警部！！！”
中森银三大喊着，钢铁似乎都沿着声音的介质振动。
整个二号车厢失去了包间，而改为宽阔长廊的布局，依旧复古奢华的装潢宛若鎏金，细碎的金粉融进墙壁，在展览灯下闪烁，仿佛抖落整个十九世纪的浮华。
右侧靠墙的位置摆放着玻璃罩和展柜，放着一块被称为【归乡】的海蓝宝石，在展览灯下宛若星光，折射出不同的十字光。
“还得是铃木集团有钱啊。”
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警员望着打造成穹顶制式的天花板感叹道：“坐趟火车和去了次欧洲旅游似的。”
“一看就是没怎么跟中森警部抓过怪盗基德。”看上去更加老练的警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你什么时候转来二课的？最近都没怎么见过你，刚来啊？”
年轻警员点了点头就当是答应，便继续转头查看起在基德出现后负责照亮宝石的强光探照灯。
“诶？”
“怎么了？”老练警员转过头。
“没什么……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就是透镜有点歪。”年轻警员拧开盖子把透镜纠正：“我再看看另外一个，你继续做你的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预备电灯真的没问题吗？”
“谁知道呢？不过这次派了很多人看着应该没问题吧？”
年轻警员拍了拍电灯，似乎觉得这样能让其上下部分的卡槽压的更紧。
2.
嘀嗒。
嘀嗒。
时钟慢慢走，绕一个圈又回来，但是时间不停步，只会像水流一样，奔腾不息，挂在墙壁上的机械转动着精密的齿轮，准确地将细长秒针送往整点的12。
哐啷。
白色的圆球在地面滚动。
玻璃射入的几缕太阳下划过金属的弧光，如同孩童的玻璃弹珠，却大的很多，它们在铺着短毛毯的地面肆意游走，滚向四面八方，繁复的花纹不会成为轨道，而是加入不定义的色彩。
“警部……？”
“是基德———！”
铁球瞬间裂开，细小的机器低声作响，吐出完全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白色雾气，眨眼间烟尘漫厅，宛如白色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感谢中森警部牢记我的暖场表演和上演时间。”
伴随着零部件的吱嘎响。
“预备探照灯！风窗！快点打开！！”
几秒后，白雾尽散。
“虽然大概一如既往，但也略带新意不是吗？”聚光灯下的魔术师躬身出场，白衣的怪盗突兀的站在展览柜的玻璃罩上，抖开披风，压帽致意。
张扬而不失礼貌的笑意，白色的西装将登堂入室的盗窃走成散步的优雅，到也是符合这西欧宫廷般的内饰。
灯光将海蓝宝石照射的更加亮眼，好似幻灯片的虚实交映，显露出晶莹剔透的稀世珍宝【归乡】夺目的一声。
“警部！”
警员惊讶大呼小叫
“别打扰我！盯紧基德！”
中森银三摆手怒斥。
“但是警部……”
那警员欲言又止。
“你怎么还有空思来想去？！你到底要说什么？！”
中森银三不耐烦。
“哼～唉？怎么会有两颗宝石啊？”
“中森警部有什么头绪吗？”怪盗似笑非笑，把玩着手上的海蓝宝石。
白色的皮鞋踩着玻璃板，完全相同的珍宝也安静的躺在红丝绒的软垫上，玻璃外罩安稳的扣着，仿若无事发生，平整的布面镶嵌金色丝边，毫无褶皱。
宝石在抢光探照灯下发着漂亮的弧形光芒，宛若拉满的弓弦，衬的少年看上去十分善解人意，甚至直接帮助那位警员把话讲完了。
“两，两个【归乡】？！”
“怎么可能呢？”中森银三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即使挤出了几滴生理泪水，也抹不掉眼中同时存在的两颗海蓝宝石：“难道说……”
白色礼服的怪盗略微躬身，侧耳倾听精彩的推理。
“是赝品！”
“呵呵，基德，你惯用的技俩已经被我看穿了！”中森银三突然笑得阴险，尽在掌握般的指着怪盗基德：“【归乡】只有一颗！所以一定有假的！”
“不错的推断！中森警部！”
黑羽快斗的语气里洋溢着热情，还有肆意夸张的动作和掌声。
“给我拦住基德！说不定真品就在他身上！别让他跑了！”
“既然您已经得到您的答案，那不妨……就让在下帮您验证验证真相如何！”
少年扬起披肩，眼眸里是乖张的蓝色，如同朝阳时分变浅的天空，大开大合带起阵风吹的白色的披风若瀑布飞漱的滚动，击石千里之外。
灯突然不听总控器的使唤，光由远及近的熄灭，不停传来的异常报告接连不断的落入中森银三的对讲机。
“接下来———欢迎大家欣赏———怪盗基德的魔术！”
在仅余下最后的强光，一切仿佛歌剧院的舞台，聚光灯的焦点下魔术师上演奇迹，在响指后变出海蓝宝石——径直将其扔了出去。
“消失的海蓝宝石！”
警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做一团，下意识就蜂拥而上试图接过【归乡】，为首的警部明白这是赝品，他在人流中停下脚步，却只能在推搡中看着怪盗对他鞠躬。
伴随着探照灯齐声熄灭，他化作了一片散落的纸牌。
3.
“快点，封锁现场！一个一个人慢慢查！”
一秒之后，电灯闪了闪，又迅速恢复了室内的照明，地上堆砌的牌里留下结幕语。
“不对！中森警部！展柜里的归乡，归乡，归乡它不见了！”
“报告中森警部！基德丢出来的归乡也找不到了！”
“怎么回———！”明明基德离开的时候还在的！中森银三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在那！基德在那里！快点过来！”
相貌平平的年轻警员看着前方怔了一下，便立刻挥手招呼人群，指着下一节车厢中走廊深处的白衣人大喊。
对方朝他挥了挥手，潇洒的转身就走。
“先别管这个！封锁车厢！抓到基德就一定能拿到【归乡】！”中森银三扒开人群带头冲锋：“快点跟上！”
乌泱泱的人群一哄而上，跟在中森银三身后追逐基德，年轻的警员吓了一跳，连忙贴紧身后的墙壁才避免被这股洪流撵成纸，变成地毯的装饰。
“呼。”青年警员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顺气。
他转身走向空荡荡的车厢，在其中一侧捡起地上难以被发现的薄片，对着上分的灯光，如同亚克力板一样透明的特殊材料上还印上了些鞋印。
哼着民谣，黑发青年附身分别敲了敲他曾修理过的四盏展览灯，突然从其上下两部分的连接处掉出了四张浅蓝色的胶片。
“祝你好运～中森警部。”他朝着早已没人影的前方列车深处摆摆手：“下次多注意点你们的设备啊。”
他一直往后走，在两节车厢间的卫生间换下日本警视厅常年用做统一制服的黑色西装塞进手提箱，走到连接处敞开的地方吹风。
上面没有天幕，只有防护栏做边缘，撕下面具后橘色的发丝被吹散，凌乱的随风逐流、飘荡，任意东西。
“有烟就挺帅的，可惜我的戏份是这个杀手不太冷，不抽致癌物。”唐澜耸耸肩，拆开棒棒糖的包装袋，莫名想起来琴酒每次结束任务后靠在车门上的样子。
“只能吃……”
“烟一样的糖？”
怪盗少年的打扮张扬，礼貌被手压在头上，半蹲半坐地倚坐在车顶，巨大的风力吹的披风猎猎作响，阳光衬得这一身格外明丽干净，就像是一只白鸽。
他看着橘发青年叼着一边，用手捂着前端挡风，掏出的打火机已经冒出了随风的火花。
是的，这是唐澜和系统最近在狗头玫瑰公司捣鼓出来的新东西，据说是为了在下一次见到牢琴的时候帮他戒烟所创造的。
纯天然无添加，甚至利用各种燃烧无害可食的食材和植物模拟了一部分烟味，当然，不可能完全一样就是了，至于更多的……就去问开发人系统君吧！
系统：【难道有研发愿望的人不是你吗？！】
最开始出第一单实验报告申请专利的时候不是写的【研发人：唐澜】【研发项目：不知道起什么名字总之很长就一定会有人看的超棒拟烟味糖】吗！
唐澜震惊：所以你真的读完了啊？
【！！！】
系统的意愿这个不重要（系统：【很重要！】）总之技术支持与总监是对本世界特产“柯学”颇有研究的系统君，而且反正也没想到别的东西，就顺便当今年的生日礼物送琴酒了。
黑羽快斗：“这你还没给我吃过…给我试试！话说吃这个也要打火机吗？”
唐澜：“……未成年禁止抽烟！”
黑羽快斗：“那是烟一样的糖！”
唐澜：“但是是烟一样味的糖！”
黑羽快斗：“总之就是糖！”
唐澜：“但是是烟味的！”
系统：【这种问题真的值得争辩这么久吗？？！】
4.
最终黑羽快斗还是没有吃到他心心念念的糖。
不过他还是没放弃就对了。
5.
“精彩的魔术表演，我看完了，不过关于原理……我也很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思路上的提示？”黑羽盗一带着伪装坐在餐车，看着唐澜和黑羽快斗明争暗斗试图争夺最后一根烟糖的下落。
“啊……这个。”
“和光线有关，尤其是展览灯和凸透镜成像。”黑羽快斗面色不改，突然伸出左手，掏向唐澜的口袋。
“比如在一倍焦距和二倍焦距之间对准到合适的角度什么的，还要注意玻璃的折射率，再多几个灯叠一起，虚影就会如假包换了。”唐澜笑道，压根不转身看一眼黑羽快斗就瞬间抓住了对方对手腕。
“所以【归乡】真正消失的时间不一定就是基德离开的时候了。”黑羽快斗将手腕往下压，转动手肘的关节，反手扣住唐澜的手腕。
“丢出去的宝石也可以是能迅速变形的特殊材料。”唐澜直接往借力拽着对方的手掌下一扯，二人的手同时落在椅子上。
“原来如此。”
“其实在第一次消失视野的时候宝石就已经被取走了吧。”黑羽盗一津津有味的复盘着。
糖：所以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这对吗？
“开启强光探照灯后被提前放入其中的胶片就会在原有宝石的位置成像，制造【归乡】没被取走的假象。”看着还在缠斗的二人，男人主动承担起解说的责任
“后来怪盗基德丢出去的的宝石是特殊材料，会自动压缩或者溶解，颜色挥发，最后凝固成透明薄片之类的东西落在地上，和胶片一起回收。”
“以假乱真，却令众人深信不疑。”
“这么看来，你们都已经成为很不错的魔术师了。”
6.
第八车厢。
“那位小哥。”
安室透追上黑发青年，叫住了对方。
“叫我？”他似乎有些疑惑。
不对啊？这个身份和安室透非亲非故的，怎么就引到人？怪不得说朗姆出品的情报组鼻子比狗灵。
系统迟疑：【所以你这是在……骂他？】
唐澜挠头：……我也不知道造句人想表达什么，但我大概是夸他厉害吧？总之是在抒发感叹吧？
“多谢你的帮助。”
“啊，不客气不客气。”青年摆摆手，想道：看来是铃木特快车杀人案，那就没事了。
“不知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牧野警官想着回警视厅看能不能给你记个优秀市民。”安室透笑着解释来意。
系统调侃着：【你平时想要都弄不到的东西，现在可是路过就有份啊？】
唐澜侧目：……但是我不能拿啊！
随便编个假名什么的完全不行啊，万一要登入记录不就全暴露了，还不如早就说自己不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