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长夜短,六点多,天空中的红日只是为周遭云朵染上了色,迟迟没有下沉的迹象。
林荫道上光影婆娑,被运动鞋踩过。路上的学生结伴而行,说笑打闹着,也有孤零零一个人,步伐不急不缓。
林圻言目标明确的赶往超市,丝毫不在意路上同学的避如蛇蝎和低声私语。
这个全省闻名的高中,学校设施仅次于几所顶级大学。
餐厅里采取淘汰制,一旦有学生投诉,校方会立马换掉。这就直接导致,附中的食堂价低而味美。
此刻,林圻言在寥寥几人的超市不紧不慢的挑选,她在各种卖相姣好的糕点中犹豫不决,最后拿起架子角落的两块钱面包付账离开。
教室里很安静,作为最差的一个班,晚饭时间没人留下来。
最角落的桌子上脏乱的和林圻言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
她对着一堆垃圾,撕开了面包袋,干巴巴的咬下一口。
天幕的红日终于有了变化,它向西方地平线缓缓移动,清新的蓝色整个熊熊燃烧起来,金橙由圆日为中心向四周渐变。
林圻言啃完了面包,从书洞里取出免遭残害的教材,坐到被收拾妥当的冉冽座位上边看边写。
落日余晖斜斜的笼罩她。
晚饭时间很快过去,教室里上晚自习的学生逐渐多起来。
原本打打闹闹的两个男生,在看到林圻言后,顿时噤声,互相对个眼神。
“卧槽,她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她在看什么?以暴制暴的一百种方法?”
“她本来就凶,再进修一下不是更完犊子。”
两个男生放轻脚步走到座位上。
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女生的说话声吵的几乎要掀翻屋顶。
一个尖锐的女声夸张的说:“冉姐,你好厉害,林圻言都被你赶跑了,以后你就是老大,谁敢不听你的。”
“就是就是,我早就看不惯她那个样子了,信息素臭的隔几百里都能闻到,还仗着自己是omega横的恨不得鼻孔朝天,谁会喜欢她,恶心都不够的。”
林圻言手中的笔一停,抬头往窗外的走廊看了一眼,几个女生站成一排趴在栏杆上。
她有点疑惑,冉家好歹是上流社会的,怎么培养出来的女儿是这样。
没再多想,她看完一道题,在脑子里快速运算,平稳的写下答案。
陆续又有几个人进来,校园里的人大部分回了教室,走廊上几个女生知道没人听她们炫耀了,索性也走了进来。
冉冽原本笑着的脸在看到自己位置上的人时骤然僵住。接着,她愤怒的叫出林圻言的名字,冲过去。
“你凭什么坐这儿?”
林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的座位你忘记收拾了,我没地方坐。”
冉冽冷笑:“我收拾?那是你的地方,关我什么事?”
林圻言皱眉,不太理解:“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她的本意只是觉得对方是不是记性不太好,所以不记得上午的事。
但冉冽显然因为这句话更生气了。
“你骂我?!林圻言,你好样的。”
她伸手要抓对方的衣领,林圻言本能排斥,往后退了点。
冉冽抓了空,恼羞成怒的抬腿踹上椅子。
她的桌子在教室另一边角落,空间很大。
林圻言抬脚蹬在桌角借力往后,椅子在瓷砖上刺啦一声,刚巧躲过。
冉冽踹了空,重心不稳,直直撞到窗台上,疼的龇牙咧嘴,鼻子下方流出两道液体。
林圻言不好意思的站起身。
“你的鼻子流血了,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冉冽捂着鼻子瞪她,疼出了哭腔,还在恶狠狠放话:“林圻言,你完了,你一定会被退学!!我保证!”
旁边几个一直在看戏的女生慌忙扶住她,有一个从讲台上拿了两根粉笔,戳到冉冽鼻孔里止血。
林圻言建议:“两根有点浪费,你可以一根掰开用。”
冉冽吼她:“要你管?老娘就用两根,就浪费了你能怎么样?!”
林圻言很好说话:“你是病号,你说了算。”
冉冽气的不行,趁她不防备去抓她头发。
林圻言的丸子头刚好被她包在掌心。
她狞笑着死死握住左右摇晃。
头皮都要被扯下来的林圻言没忍住嘶了一声。
“冉冽,放手。”
冉冽找回了场子,她一边护住自己的头发一边冷笑,“林圻言你刚刚不是很狂吗?你接着狂啊!!”
林圻言眯了下眼,她抬手。
冉冽本能护住自己头发。
谁知那手准确无误的摸到鼻孔处的粉笔,接着狠狠往里一戳。
被贯穿的疼痛直冲天灵盖,冉冽无声哀嚎一声,眼泪瞬间流下来。她放开丸子头,捂住鼻子蹲在地上。
周围人看的目瞪口呆。
林圻言边整理丸子头边感慨:“浪费不是个好习惯。”
刚开始的两个男生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恐。
教室里的灯被人啪的一声打开。
男班主任苦大仇深的脸出现,语气严厉:“都站着干什么!不学习了?!就你们那点成绩,再退步通通滚出去。”
围了一圈的人瞬间猫回座位,拿出书装模作样,眼睛偷偷往那边瞥。
班主任看着一站一蹲的人,本就深的眉纹皱的能夹死蚊子。
“又是你们两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