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真看到了雄性美人鱼？”
“千真万确，昨个和我一起守夜的老李也看到了，不信你问他。”
“这会老李还正睡着呢，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啊………”
这是一艘客船。
水手们一边清洗甲板一边聊天，柏锦一听到他们在说雄性人鱼，好奇的凑过去打听。
“哎兄弟，世上真的还有雄性美人鱼吗？”
“肯定有，我昨晚就见到了。”老张也不藏着，绘声绘色的跟他们讲昨晚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和老李都有点犯困，我俩就说上这吹吹海风醒神的。”
“这时候啊，老李说他看海上有一处发光的东西，我说是他太困迷糊眼了。可就在这时，我也看到了，而且那个发光的东西越来越近，估计就几十米的样子吧，但是轮船的警报器却没响。我俩就一直盯着那东西看，然后看见他突然从海里跳出来，那体型比一般雌性美人鱼大不少，绝对是雄性美人鱼无疑了。”
“噗。”老张身旁的伙计笑他。“说这么多你不也没真的见到，就按体型万一人家姑娘只是长得壮一点你就说人家是男的，太伤人家心了吧。”
“不不不，真的是男的！”老张语气坚定。“他身上的麟纹就是古书上雄性美人鱼的特征。”
柏锦一好奇问他。“是哪一种类型的。”
“嗯……就是咱高中课本上最先学的那一种，就是最早消失的那一类。”
柏锦一听他描绘麟纹的走势和颜色，心中思考起来。
自人类在数百年前进入航海时代后，人们发现美人鱼竟真的存在于世界。
经过研究学者的观察，发现美人鱼中有一部分人鱼极其聪慧能够与人类对话，她们常常代表鱼类和人类交谈。
这部分人鱼被称为“深海代理人”。
据深海代理人所说，她们族群曾经经历过一次天灾，这次天灾后雄性人鱼数量大幅度减少濒临消失，深海再也没有孕育出新的人鱼。逐渐的，人鱼数量越来越少，雄性人鱼更是百年没再出现过一次。
就连人鱼族自己都找不到。
柏锦一回到房间，这时手机正好响了，他打开看。
是他唯一一位人鱼朋友的电话。
“喂，小一一。”
“蓝姐，怎么了吗。”柏锦一躺到床上，外面海风吹着轮船。
电话另一边的蓝兰趴在水箱边擦去落在手机上的水滴。
“我刚刚向你们人鱼研究会汇报了一个重磅消息，你想听吗？”
柏锦一不好奇。“机密吗，那算了。”
“不，你早晚要知道的。”
蓝兰谢绝了别人把她抱进深水区的好意，自己在浅水区用鱼尾拍水玩。
“我们人鱼和深海又重新产生共鸣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是海洋诞生了新的人鱼！”
蓝兰恨不得跳到柏锦一面前对着他的耳朵喊。
“昨晚深海代理人们都被大海传唤了，母亲告诉我们，有新的人鱼出生了！”
“！？”
柏锦一听了一半直接吓得坐起来，他现在恨不得摇着蓝兰的鱼尾巴甩。
“真假，骗人是小狗啊。”
“真的真的，深海几百年没有诞生人鱼了，这真的太好了，我们人鱼族终于不用灭绝了！”
“恭喜啊蓝姐！”
柏锦一也很兴奋，抬头看向窗外的海面，里面藏着无数奇迹。
他真心替蓝兰开心。
“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深海区了，不然我要干死。”
“好，蓝姐，等我回去后带你去游泳。”
“那可得找个大点的，小的你蓝姐施展不开。”
“没问题。”
柏锦一挂掉电话，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脸上都泛着红润。
“啪。”
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窗户。
是海浪吧。
柏锦一躺回床上没去看。
“啪。”
“………”
柏锦一翻身蒙头刷视频。
“啪啪。”
嘿，怪有节凑啊。
柏锦一起身去看。
谁家海浪还玩节奏大师啊。
“………”
窗户外面是一个俊美的男人，长相妖艳，一头白色卷发湿漉漉的粘着皮肤。
“嗨大哥……”
柏锦一尬笑的跟他打招呼。
“你们不仅擦甲板，还擦外面的啊………挺辛苦。”
柏锦一话没说完就看见他伸出手，手指间沾粘着一层透明质地的粘膜。
手臂上淡蓝色的麟纹蔓延到脸颊处。
“咔嚓。”
柏锦一利落点击发送，把拍下的照片发给蓝兰。
“………”
“靠，雄性人鱼！”
有人惊讶起来，比他先喊出这句话。
雄性人鱼听力发达，他敲击玻璃指向柏锦一胸口的位置，嘴巴张合。
那是，
zhou。
他说完后就跳回海里不见踪迹。
他还会说话？
蓝姐说的刚诞生的人鱼是一个雄性人鱼！？
这个雄性人鱼一出生就会说话！？
而且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大了！？
人鱼幼崽呢！？
柏锦一脑中现编出一本不带解答的十万个为什么。
不是，先别走啊！
他摸自己胸口，从衣服里拉出一个吊坠。
他刚刚是在指这东西吧……
吊坠是一个小鱼的图案，这是蓝兰送给他的。
说是人鱼护身符。
效果嘛。
心诚则灵。
他刚刚说的，是“zhou”吧………
什么意思？
Zhou?
皱眉？
皱纹？
粥？
昼…………
他是想说晚上吗？
他晚上再来？
柏锦一迅速拿手机给蓝姐打电话，可惜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
蓝姐去了深海区。
给她发消息她根本不会看。
毕竟有泡坏了十几部手机的经验在那放着。
柏锦一打开房门，外面已经乱炸了。
一个男子高举手机中的视频见人就喊。
“是男的，雄性人鱼真的存在！”
他的视角没有拍到正脸，但这人是一直从人鱼敲他玻璃开始的，刚开始的视频分辨不出性别，直到人鱼的卷发被风吹开，露出侧脸和其他男性特征。
总之视频非常能证实这是个男的。
柏锦一笑着拍这个大哥的肩膀。
“大哥，能发一下视频吗？”
大哥很爽朗。“当然，来你加我。”
“谢谢。”
柏锦一把视频看了很多遍，这个角度看不出他说了什么，他把视频发给蓝兰一份，让他看到了回自己。
是晚上的意思吗？
晚上几点啊，
总不能等一夜吧。
柏锦一只好拿出许久之前蓝兰发给他的一本电子书。
《教你如何向人鱼表白》。
当时的蓝兰字认识的不多，一看到书名里带“人鱼”就统统发给柏锦一，说要他好好学习人鱼的知识才配做她朋友。
像还有什么《人鱼和我不能说的事》，《霸道人鱼爱上我》这种书。
柏锦一非常好奇那么多正经书蓝兰是怎么精准找到不正经书的。
真的，非常好奇。
柏锦一看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虽然书里确实有和人鱼交流的方法，但那些方法有点十八禁。
他表示好孩子从不看这些。
终于到了晚上。
柏锦一穿上厚外套来到甲板上。
外面黑漆漆的，海水汹涌的拍打轮船。
柏锦一给自己找了个靠近边缘的位置，把衣服里的护身符拿在手上玩。
值夜班的水手转了一圈又一圈，见着他就让他别靠近船边，让他早些回去。
柏锦一笑着回答马上。
终于，深夜了。
船上的游客都睡了，水手刚转过这里去了其他地方。
柏锦一打哈欠醒神，等着人鱼到来。
不会不是晚上的意思吧。
不是哥们你说清楚啊………
柏锦一终于等不下去了，转身准备回房间休息。
这时，
远处亮起一缕幽光，淡蓝色，和老张说得一模一样。
那光逐渐靠近，
光芒组成人形。
柏锦一这才认出来，那光是雄性人鱼的双眼和身上的麟纹。
他躲过轮船的追踪，双手趴住扶手，甩出如深海一样颜色的鱼尾，坐在轮船的护栏上。
水滴溅落在柏锦一身上。
但他此时正呆愣的看着人鱼。
毫无察觉，
好美……
真的是雄性人鱼………
“咳咳。”柏锦一收回想大喊来人的动作，举起手中的吊坠。
“你白天是想要这个？”
“嗯。”
真会说话，发言还挺标准。
柏锦一拍拍身上的水珠。“你要他做什么？”
“还给母亲。”
人鱼身上的水分消失的很快，但他依旧能在陆地上停留。
柏锦一问。“母亲？是大海吗？”
“嗯。”
“好吧，给。”柏锦一非常果断同意，把吊坠递给人鱼。
人鱼的皮肤滑腻而冰凉，还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
他说。“到时候蓝姐问起来我就说是你要的啊，到时候你得出现。”
“嗯。”
人鱼接过吊坠就把绳子扯断还给柏锦一，护身符被他随手一抛扔向海里。
柏锦一把绳子收起来。
“这么随便的嘛。”
人鱼向后一越落入深海，他从水中出来看跑到甲板边缘的柏锦一。
他道。“母亲很喜欢你。”
“毕竟我人见人爱啊。”柏锦一撩头发耍帅。
人鱼笑着，伸出手，邀请柏锦一。
“不用。”柏锦一浑身抗拒，面上微笑。“谢礼什么的你拿上来就行，我就不下去跑一趟了。”
下去了我可上不来。
“你会活着。”
“母亲会保护你。”人鱼抬头看他，依旧伸手邀请。
呵呵，
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非常感谢，但是不用！”
他话没说完，人鱼跃起一把将他拉下落入深海。
“扑通——”
“卧……”
柏锦一脏话都来不及说，使出吃奶的劲四肢抱住人鱼的身体往上爬。
他仰头呼吸空气，双臂紧抱住人鱼的脖子。
“不是，这么玩是吧，我要上报海陆保护会，我要告你！”
柏锦一蹬着人鱼光滑的鳞片想往上爬，却根本爬不上去，最后还是被人鱼托着屁股才堪堪露出水面。
人鱼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协会，他学着母亲的样子将他抱起。
“你会活着。”
“鬼才信，我又不是人鱼。”
你个人鱼复读机！
人鱼后仰，带着柏锦一沉入水中，柏锦一憋住气薅他头发想让他向上游。
可人鱼不听，一直抱着他向下俯冲。
渐渐的，柏锦一用完腹中空气，正当他挣扎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水中呼吸。
“不是吧。”
他口中吐出水泡。
还能说话！
他惊讶的看向人鱼。
人鱼道。“母亲说你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