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晖和叶枫、谢哲宇一边说笑着观察金属盒子,一边时不时地观察夏星的信号监测图形。
谢哲宇更是将播放琴箫合奏声音时,夏星头上微信号探测仪的输出信号尖峰打印下来,对照着研究信号尖峰与金属盒子按钮。
到了晚上,叶枫和谢哲宇轮班休息,而华晖则一直留在实验室寸步不离。
华晖现在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变得简单明了起来,就是一边观察着夏星和金属盒子,一边思考着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其他再无杂念。
叶枫和谢哲宇带着华晖不分日夜,在实验室里忘我地研究着夏星与金属盒子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但几个月过去了,三人仍然没有任何进展,无不倍感沮丧。
这天,叶枫等三人正在继续研究讨论金属盒子的时候,鲁关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主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叶枫赶紧招呼鲁关东坐下。
“没有什么事!就是来了解一下你们研究的进展。”
“唉!”叶枫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没有什么发现!看来,我们确实是没有能力解开这个秘密了。”
鲁关东摆摆手,淡然说道:“要有耐心、有信心!一旦突破,我们面对的可就是前所未有的广阔空间和机会。所以,千万不要泄气!”
叶枫点点头,说道:“道理我们懂,就是感觉无从入手。”
“我看,你们该休假放松一下了,把脑袋清空,从头开始。”
“多谢主任的好意,但我真的没有心情去休假。”
“那好吧,你们自己决定。”鲁关东说罢又转头看着华晖,“华晖,今天老钟那边来消息说,黄中玉的前妻陈茜茜和女儿黄嫣,已经到了庐山祭奠黄中玉。黄嫣很想见一见夏星,想通过夏星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父亲生前的情况。”
“夏星在庐山的时候,等到的是假黄嫣。现在夏星在这里,真黄嫣却又来了。”华晖叹道,失落地摇了摇头。
叶枫问道:“夏星肯定是去不了了,怎么办?”
鲁关东沉吟了一下,说道:“黄嫣想找夏星了解父亲生前情况,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想,华晖,要不你去一趟?”
“其实她也可以找严老伯啊,严老伯跟黄老伯相处的时间比我们都长的呀!”
鲁关东点头说道:“她当然找了严老先生,但也想找夏星。”
谢哲宇对华晖说道:“当初你跟夏星一起,在黄老先生左右做现场报道,夏星知道的你也大都知道,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吧,以表示对黄老先生的尊重。再说,你就当去散心,把脑袋清空,重新整理一下思维,看看能不能从另外某个角度分析这个金属盒子,也许能有所收获也不一定呢。”
华晖知道,为了黄中玉,于情于理自己应该去一趟庐山,便点头道:“好吧,我就去一趟。不过,如果黄嫣问起夏星,我该怎样回答?”
鲁关东说道:“你就说夏星身体没有康复,不便远行。”
“如果她要来看望夏星呢?”
“你就说夏星被隔离治疗,不能见外人。总之,敷衍过去就是,不能告诉她夏星在哪里,也不能把夏星真实的情况告诉她。”
“好,那我什么时候走?”华晖说罢微微一笑,“说到这里,我才发现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里。”
“放心,有人送你去。这样吧,你现在回宿舍收拾一下,吃完午饭就走。”
华晖点点头,再次来到夏星跟前,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安详地睡着的夏星,然后径自回宿舍收拾行装。
吃完午饭后,一个身着便装的秘密基地士兵开车将华晖送到高铁站,然后华晖自己转乘高铁前往庐山。
此时已经是冬季,庐山上早已是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与夏日里的缤纷美景不同,冬日里的庐山显得庄严肃穆。
华晖转车到了石佛寺,只见严传邦带着黄嫣母女早在寺门前等候。
华晖下车后赶紧上前行礼,说道:“天气寒冷,怎么敢劳驾你们在这里等候!”
“不用这么客套!”严传邦微微一笑,“我们在里面待得久了,也想出来透下气。”然后指着旁边的一老一少,说道:
“这位是老黄原夫人陈茜茜,这位是老黄女儿黄嫣。”
陈茜茜微微一笑,向华晖点头致意。
黄嫣也立刻向华晖鞠躬致意,说道:“华先生,您好!”
华晖回礼道:“黄姑娘好,伯母好!”
严传邦带着几人回到寺内,在原黄中玉厢房中坐下,然后说道:“你们就在黄老先生之前住的地方聊吧,我就不陪了。”
华晖赶紧恭送严传邦出门,然后回到房中坐下,对黄嫣说道:“很抱歉,夏星在隔离治疗之中无法前来,所以就由我替她来见你们。夏星和黄老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基本上在场,所以有些事情问我也一样。”
黄嫣满脸感激的神情,说道:“真是麻烦华先生了!其实,严老先生已经跟我讲了很多关于我爸的事情,也看了多遍已经公开的琴箫合奏原始视频资料,但就是总想着能尽量多知道一点,所以才想联系夏星。”
“我和夏星跟黄老先生有缘,才有幸得到在他身旁做现场拍录的机会。现在你需要向我们了解情况,我理当前来。”华晖由衷地说道。
黄嫣非常感慨,说道:“我爸能有你们这样的忘年之交,我想应该是非常高兴的。”
“对了,”华晖微微一笑,转入正题,“你是怎么联系到我的?”
“是铁组长帮我联系的。”
“原来是这样,怎么没有看见他呢?”
“铁组长昨天一早就跟柳姑娘去牯岭了,说是有什么事。”
华晖知道铁泓这应该是去调查所谓神龙传说了,便问道:“那这里现在是谁在负责管理?”
“是副组长宋先生,他也有事去景区管理了,需要去打电话给他吗?”
“不用,我就随便问一下。”华晖赶紧摇头,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本来我是来回答你的提问的,现在我却不停地问你,真是不好意思!”
“你真是客气!”黄嫣莞尔一笑,“我发现,跟我爸一起的人,好像个个都彬彬有礼呢!”
“是啊!”旁边沉默半天的陈茜茜闻言叹息了一声,“你们个个都有内涵有素质,对老黄也都很尊敬,说明我以前确实是对他有偏见,是我太势利了!是我错了!”
黄嫣眼睛一红,低头幽幽地说道:“你要是早认识到这点,那该多好!”
华晖赶紧安慰她们道:“人各有志,求同存异嘛!”
黄嫣抬头问道:“我很好奇,我爸当初是怎样认识你们的?”
华晖回想了一下当初的情景,便把在东林寺门前遇见黄中玉,以及在石佛寺观景台碰见黄中玉抚琴的前后经过,仔细地跟黄嫣和陈茜茜说了一遍。然后由此慢慢展开,逐步提及后面发生的诸多事情。
黄嫣和陈茜茜静静地听着,有时微笑,有时叹息。黄中玉在石佛寺的风采形象,在两人的心目中更加清晰起来,两人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黄中玉风光背后的孤独情感。不知不觉,两人眼中已是饱含泪花。
说完关于黄中玉在庐山的经历后,华晖问黄嫣和陈茜茜道:“你们看过了黄老先生后,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去给你们送行。”
不料陈茜茜和黄嫣相视一笑,问道:“华先生,你是说我们要回哪儿去?”
“你们不是要回M国吗?”华晖一愣。
黄嫣淡淡一笑,说道:“我们不回去了,我们的家不在那里。”
华晖默然无语。
陈茜茜长叹一声,接着说道:“以前认为那里是自由博爱的文明之地,现在发现那都是假象,只要有必要,你随时可能会被莫名其妙的关押、审问,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黄嫣于是把当初要回国看望黄中玉时在M国机场的遭遇告诉华晖,华晖这才知道,赵冰和假黄嫣设计诱骗绑架夏星的背后还有这些故事,不禁感慨万分。
华晖又问黄嫣道:“那你们以后怎样打算?”
黄嫣说道:“我们不回M国了,以后就打算在庐山定居下来。为此我们做了几个月的准备,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所以耽搁了几个月才来到这里。我呢,准备在白鹿洞书院找个工作,我妈呢——”
不待黄嫣说完,陈茜茜便接口说道:“我呢,想申请做古墓景点的清洁工,希望能借此减轻我对老黄的愧疚。”
“好啊!”华晖频频点头,心想黄老先生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得到安慰了,“我稍后找宋副组长,请他帮忙解决。”
黄嫣微微一笑,说道:“宋先生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去景区管理处的。”
“好,有他出马,我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放心就是了。”华晖高兴地说道。
陈茜茜喜出望外,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华晖问黄嫣道:“那你打算在白鹿洞书院做什么呢?”
黄嫣想了想,说道:“我想在那里办一个古琴培训班,帮助对古琴有兴趣的人入门,同时自己也可以进一步磨练自己的琴技。”
“你也会弹古琴?”华晖听罢惊喜不已。
“我很小时候就会了,还会弹唱呢!”黄嫣说着,眼中放出光彩,似乎回忆起了小时候那宝贵的快乐时光,“我很喜欢弹,当然是受我爸的影响。长大以后,因为我妈不同意我继续学,所以就中断了。但水平嘛,教人入门是没有问题的。”
陈茜茜在旁边不禁低下头来,脸带愧色。
“那太好了!”华晖欣喜地说道,“有机会我一定去观摩。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我也打算在白鹿洞书院闭关呢!”
黄嫣灿烂一笑,说道:“好,我等你来。”
三人又继续聊了片刻,然后华晖起身向黄嫣和陈茜茜告辞,说道:“夏星之前还有一些物品留在这里,我想正好顺便带回去。”
陈茜茜点头说道:“那好,你去忙吧。”
“好,我先去了,还有什么要问的随时可以找我。”
华晖点头转身离开,往严传邦住处而去。
黄嫣默默地看着华晖离开,似乎若有所失。
华晖来到严传邦厢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喊道:“严老先生在吗?我是华晖。”
此时严传邦正在厢房闭目打坐,听闻是华晖叫门,便说道:“推门请进!”
华晖进得门来,向严传邦施礼道:“严老先生,打扰了!”
严传邦示意华晖在旁边坐下,然后微笑着说道:“不要这么客气,是不是来拿夏星留下的物品?”
“是的。星星她,短时间内是来不了了。”
严传邦关切地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华晖暗自想了想,认为对严老先生没有隐瞒的必要,便说道:“她以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严传邦听罢非常震惊。
“星星脑袋中有一块生物芯片,可能是因为这块芯片导致她现在醒不过来。”
严传邦顿时就愣住了,华晖便把在夏星脑袋中发现生物芯片的前前后后跟严传邦说了一遍。
严传邦如梦方醒,叹道:“不曾想还会有这种事!怎么就让我们给碰上了?”
“是啊!”华晖也叹了一声,“怎么就让我们给碰上了?!”
“那现在有没有找到叫醒夏星的方法?”
“我们分析过,可能只能通过在古墓边发现的那个金属盒子,如果能联系上外星人的话,就可以进而了解唤醒夏星的方法。但现在问题就在于,我们始终无法开启那个金属盒子!”
“这个盒子就这么难开启?”严传邦很是好奇。
“是啊!说起来有些奇怪,这个盒子有八个侧面,上面有金木水火土声光等简易图案,让人感觉有点类似八卦的意思。不明白外星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设计?”
严传邦不禁失笑道:“不会吧?这还真是有些玄妙呢!”
“外星人既然在星星脑袋中植入芯片,又把她放回,应该就不怕被我们发现。也许,外星人是有意要跟我们建立联系呢?”
严传邦点点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肯定会有相关的线索,你们需要认真去发现才行。”
“我们试过了很多设想,甚至真的用八卦去套用推演,但是都没有作用。现在我们就是感觉无从下手。这外星人设计的——也太复杂了!”华晖说罢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