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我想错了,只是觉得这些编织出来的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而已……”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有人明白陈玄他们抄了他的编织作品。
但是显然村子里的人没能反应过来。
“不是,那都是用竹子编的,都是人手编出来的,又编的是一样的东西,能看起来一样也不奇怪吧?”
一个村民很奇怪的问他。
“对呀,江家夫郎,难道这用竹子编出来的东西还能有第二个样子?”
辛可容叫没人明白他的意思,急得团团转。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编织的花纹我觉得有点像,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点儿惊讶。”
他这属于越描越黑。
说多了才有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江家夫郎,你该不会是想说,他们两个这手艺是从你那儿偷学来的,所以编出来的才跟你的东西像吧?”
“也……也不一定。”辛可容仍然是那副犹豫的样子。
陈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辛可容,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好笑了,我们卖点儿编制的东西你也要含沙射影的说我们是抄你们的?我从前怎么没听说过你会这个?”
他这问题问的一针见血。
但可惜他们两个不是这村子里的,这村儿里的人也并不了解他们两个过去是什么样。
辛可容立刻就要狡辩。
“我们从前也不是特别熟,你当然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那时候只是自己编着玩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了,我也不是就是说你抄我的意思,只是看起来太像了,我实在觉得有点儿惊讶。”
“你最好是。”陈玄冷眼。
“陈玄,我也真不是那个意思,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辛可容眼见着陈玄的态度并不好,于是又开始进一步挑衅。
“但是这手艺都是用来吃饭的,我还是觉得如果要是有人偷取了别人的办法,那实在很不合适。”
他这回表现的更明显一些,大概是觉得村子里面这些人根本不会接话,也总是不能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索性打算直说了。
“我说,辛可容你要是说这样的话,那我就得好好问问你,你空口无凭,可有什么证据?”
陈玄等着他往坑里跳。
围观的村民变得越来越多,辛可容见着事情闹大,果然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来了一样东西。
不知是凑巧还是他刻意为之,他掏出来的竟然也是一只编织的草鞋。
而那只草鞋就和对面摊子上的一模一样。
陆颂今:“???”
他不是很明白,怎么能一模一样?
难道说辛可容还真是一个天才?
天才个狗屁!
就算是再聪明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刚学编制的几天里,就能自发想出个创意来,编个新东西,而且最不可能的就是恰巧和他们的新想法一模一样。
这玩意儿只能有一个来历。
“哎,你们快看,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哥儿大声的喊。
“还真的是,这看起来根本没区别!”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搭话,左右对比发现真是一模一样。
“陈玄,你们这难道真是学的人家的手艺?”有人忍不住发问。
但也有人持着不同的意见。
“这也说不好吧?这东西不是谁做了算谁的?要是没有先后之分,指不定是谁学谁的。”
“那倒也是……”旁边的人听了他说这话觉得也很有道理。
“可不嘛!我说辛可容,你就算想诬陷我家夫郎,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你瞧瞧我们这里有多少个,你手里只有这一个,到底是谁学谁还说不定呢!”陆颂今故意拿话刺激他。
辛可容明明有些慌了,但还是咬着不松口。
“你们硬要这样倒打一耙,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你们要靠这吃饭,我们也要靠这个挣钱,我虽然可怜你们两个没什么生计,但是也不该做这样的事情吧?”
辛可容活脱脱一副有理说不清的苦主形象。
叫一大群人都忍不住替他说话。
“哎,说起来倒也是啊……”
这人话里刚说出来就接收到了来自陆颂今恶狠狠的警告眼神。
陆颂今还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没有定力,三言两语就能把他们的态度给拉偏。
“我说各位也是好好看看,就凭江家夫郎这样的出身和现在过的日子,他能想起来做编织这种东西吗?这么突然?况且我夫郎方才已经说了,要是想说这事儿就拿出证据来,这样空口无凭的说了也是没用。”
“要说证据别的也实在没有,可是我从前做这些东西却留了几张图……”
辛可容泪流满面的衣服,受了大委屈的样子,从袖子里拿出几块儿破布来。
江灼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前些天喝醉了酒之后惹的事儿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这几天里他的这位夫郎都在每天琢磨什么东西,他本来是看不上那些破竹烂草的,但是听夫郎说这些东西能赚来钱。
银子,没人不想要,他便也把话收住了。
他心里肯定还想过,像这种手艺辛可容是怎么从陈玄和陆颂今他们手里学来的。
眼下却忽然明白,原来不是他家夫郎从对方手里学来的,而是对方先偷了他家夫郎的手艺,才能够去镇上卖编织的东西!
江灼也不知脑子怎么混沌,自己把这道理给圆上了。
刚才他半天都没说话,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忍不住开始帮腔。
“好,你个陆颂今,陈玄,我就说怎么会见到你们两个忽然到镇子上去卖编织的东西?你们两个怎么忽然间有这种手艺?原来竟然是偷的我夫郎的办法!”江灼一副愤怒不可遏制的样子。
“我说你们既然应急心切,我家夫郎又不是不愿意给你们一条路走,但是你们两个死活不肯承认,这就不是顺手的问题了。”
他说着话,一把把一旁的辛可容给搂到怀里来,相当有男子气概的样子。
“今天这事儿你们要不给我夫郎一个说法,并且跟他道歉,谁也别想过去,你们的摊子我也会让人来查了。”
陆颂今挑了挑眉,陈玄看他这样子就想笑,“弄正经的。”
陆颂今当然听话,于是大跨一步走上前去。
“你这轻而易举的就要找官府来看,那不如直接去请一位大人来给我们断个官司?”
一听这么大的热闹,竟然有人先积极的就冲了出去。
“我现在就去请咱们村长去!”
他们也只能把村长给请来了,毕竟再高一阶的官员他们也见不着,得去镇上找。
江灼本来是想让陆颂今和陈玄跟着他们一起到镇上的官府里去说个明白,见有人先去喊了村长也不好再提。
陆颂今倒是并不在乎,且不说在村长心里已经有了什么固有的印象,就算没交情,村长喊来他们也是不怕的。
总比原本书里面写的好,那时候陈玄是在镇上卖东西的时候被这夫夫两个给缠上的,当时能直接扭送到官府去。
“那我们就等村长来再说吧。”
陆颂今倒是毫不慌张,他这态度又让不少人也觉得奇怪。
这会儿功夫看热闹还得等等,就不免有人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陆颂今这两天怎么看起来又不一样了?”
“认识他到现在,怎么今天比前些天,看起来还要好看的?”
“你说这话,我倒还真是看出来点儿了,他是不是比前些天又白了很多?咱们村子里哪有这样的汉子?他以前不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又糙又不爱讲话,怎么现在不仅变好看多了,而且这身板儿看着都比以前更挺拔了,还有这脸白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哎呦,你别说他现在这模样还真是……”
这人没说完,所有人心里却都知道下文是什么。
也没什么别的好形容的,但就一句他和他身旁的那个站在一块儿总算不显得别扭,简直就像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还是那句话,这陈玄是这个有福气的,本身这男人都要死了,怎么走了一趟不仅没死成,现在还变成这么个俊样子,难道他真有什么手段?”
“我看也未必,要真是有什么手段能现在因为编草鞋这事情还跟人争执起来?”
“说起来他们到底是谁偷了谁的手艺这事儿这能说明白吗?”
“那我觉得还是辛可容更靠谱一点,毕竟你看他刚才拿出了个什么图纸,要不是自己研究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倒确实是,但他一个家世好好的人,怎么会忽然去研究这个?我倒是觉得要按出身还是陈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也觉得,而且你看那陆颂今和陈玄他们两个人的样子一点儿没有心虚。”
“你要这么说,那好像人家辛可容和江秀才有心虚一样。”
一时间这些人都分说不明白,什么也不干了,就在这一片儿等着看个分晓。
村长姗姗来迟,真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竟然又有了新的事情。
自从这个陈玄嫁过来,陆颂今醒了之后,他们村子三天两头就要闹出这么一件事情来。
“今日又是为了什么?”
村长往中间一站看了看双方发现又是他们四个。
这辛可容江灼真是挺不长记性的,前两天才和人家碰上赔了二两银子,怎么眼下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