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帕轻车熟路抱起斯特，斯特吓了一跳：“干什么？”

卡斯帕理直气壮：“我想抱斯温德勒。”

斯特敲他脑袋，声音听不出喜怒：“得寸进尺。”

卡斯帕抬头：“斯温德勒不喜欢吗？”他在斯特的掌心蹭着，“你总是喜欢从高处看我，不是吗？”

斯特的确喜欢，现在也依然喜欢：“看起来你很了解我。”

雌虫于是扬起笑脸：“你在夸我吗？那可以亲我吗？”

斯特捧住他脸，犹豫片刻，心想又不是没亲过，豁出去了，他闭上眼狠狠低头，然后估计错误，砰的一声撞到额头，卡斯帕立刻放下他检查：“疼不疼？”

斯特当然疼，但这怎么能说呢，太丢人了，他捂住脸：“行了，别看了。”

卡斯帕心疼地揉他的额头：“不亲也可以，我不想你受伤。”

斯特别开脸：“这连小伤也算不上。”

“可是你很怕疼，”卡斯帕把他放到床上，“你也可以和我撒娇的，不要说不疼这种话了。”

斯特拂开他的手，捂住额头：“好了，别揉了，真的已经不疼了。”

卡斯帕唇角下压，斯特看不得他这样，纠结一会儿，撒手：“给你揉好了吧。”

于是手掌再次放到额头上，或许卡斯帕只是喜欢触碰他。

揉了会儿，斯特逐渐适应了，脸也不红了：“……还亲吗？”

卡斯帕微笑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然后小心翼翼去看他的表情。

斯特觉得自己不需要犹豫了，人固有一死，他抱住他，这次睁着眼睛亲下去。

随着他的靠近，卡斯帕肉眼可见越来越期待，眼里的高兴几乎要溢出来，直到即将亲上时，斯特突然停下动作。

啊……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专注看着他，这样谁亲得下去啊。

他抬手，想捂住卡斯帕的眼，但卡斯帕已经等不及，欺身而上亲住他，斯特一时不防被他压倒，卡斯帕立刻跟放开了般抱住他狂亲，斯特甚至要分不清他在亲还是在舔，还是说是在咬吗？他也没精力去纠结了，推也推不开，就恶狠狠亲回去。

三分钟后，斯特有点呼吸不上来，五分钟后，斯特嘴有点疼，十分钟后，斯特败下阵来：“不……唔停！停！”

在他发火前，卡斯帕意犹未尽退开，一停止斯特就捂嘴：“你怎么还咬我？”

卡斯帕心虚，他总是忍不住，他拉开斯特的手细看：“没有破皮，”他拇指蹭过红润的嘴唇，收回指头后还舔了下，“只是有些肿。”

斯特按住他脸推开，面无表情：“不亲你了。”

卡斯帕还有脸问：“那什么时候可以亲？”

斯特怒：“你别欺负我恢复能力没你好！”

他毫无震慑力说了句狠话后继续捂嘴：“晚饭呢？我要吃饭。”

“吃饭”是个百试百灵的制止方法，卡斯帕果然去给他觅食去了，斯特终于能独自呆着，他收敛表情，整理一下弄乱的衣服，清清嗓子：［系统，还活着吗？］

系统：［您好，此系统正在进行病毒查杀，这里是托管，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斯特：［……］

［真死了啊？］

系统：［您好，这位宿主，此系统还活着。］

［算了，］他从床上跳下来，踩在地毯上，一边用手梳理头发一边往卫生间走，［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跟你们老大签合同时可没说过我会恢复记忆，你们要怎么赔偿我？］

［这是不可抗力，不属于监管范围。］

［说白了就是你们没用，没用还要怪那个叫兰德的太强吗？要不是他能力有限制，我看你们怎么办。］

系统不吭声了：［我们会尽量快速修复，具体补偿会尽快通知您。］

［在我记忆重新封锁前把补偿拿出来，］他打开水龙头，慢悠悠调节水温，［别想糊弄过去。］

系统沉默几秒，突然提问：［你似乎不像之前那么抗拒执行任务，为什么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带着记忆继续呢？］

斯特手一顿，抬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红意已经消退，但双唇依旧红肿，他冷笑一声，镜子中的脸就褪去所有残留的温情，像个假人一样冷漠：“你管我。”

他在脑海中补充：［答应了我，就要做到，就算我改变主意，那也不是你手下办不好事的理由。］

［好吧，真是严格，］用着系统声音，却既不是那个世界和平稳定前景维护发展系统，也不是托管系统的家伙说，［我只是好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不用你那漏洞百出的假记忆也行，为什么你还是要坚持？难道你还是觉得你只在玩游戏？你要玩弄那个雌虫的感情吗？］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斯特撩起水洗脸，［我们没有熟到可以聊天。］

［我只是看没恢复记忆的你一直试探猜测，觉得傻得可爱。］

斯特动作一僵，关了水：［滚！］

［哈哈哈，那你记得让重新封锁记忆的那个“斯特”别再阴谋论了，要不然不用外力，你自己也会重新想起来的。］

斯特咬牙切齿：［只要你不掉链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脑海中的声音察觉他真的生气了，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斯特啧了声，想起卡斯帕，轻轻抚摸唇角，然后叹气。

谁要玩弄他了，怎么看他自己才是被玩弄的那个吧？

他只是觉得，他一开始就是抱着找乐子的心态答应这个不明生物的，相比之下，还是那个单纯一些的“斯特”活得更舒服。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措不及防看到正堵在门外的高大雌虫，浑身一僵，雌虫俯身再次抱起他：“要穿鞋。”

“我又不是小孩儿。”

“小孩儿知道穿鞋。”

斯特一恼：“你以前也是这么跟我顶嘴的？”

卡斯帕把他放在椅子上，撑着扶手靠近，鼻尖蹭了蹭他脸颊，试图掩饰刚刚的放肆：“喜欢斯温德勒。”

这招可对现在的斯特不管用：“你不要逃避问题。”

卡斯帕垮下脸：“下次不顶嘴了，但你下次要穿鞋。”

斯特把脚放在椅子上，盘腿坐着，敷衍：“行行行。”反正过几天就不是他的烦恼了，是那个单蠢的“斯特”的问题。

这么一想，另一个“斯特”的个人习惯和性格似乎比他好，斯特拿起筷子把不喜欢的菜拨开，夹起一筷子肉放进碗里，那家伙捏出来的记忆竟然还能让他学会压根没接触过的东西吗？

拥有这种技术，为什么要执着于那种没用的“任务”？

斯特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卡斯帕扭头：“不合胃口？”

“卡斯帕，”斯特双手交握，慢慢捏紧，没敢扭头看回去，“你要不要了解一下我？”

“什么？”卡斯帕一懵，然后明白过来，“你是指你的过去吗？”

斯特咬紧牙又放松，重新拿起筷子：“不是，是我的喜好。”

“我当然愿意，但还是先吃饭吧。”

斯特不吭声了，手上的动作快了不少。

他想什么呢，他有什么可告诉他的，告诉他他杀过多少人、别人都是怎么看他的吗？这又不是可以当做聊天素材的东西，多倒胃口。

果然还是不恢复记忆时和卡斯帕相处得更轻松，卡斯帕肯定也觉得之前更开心。

他捏着筷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嘴里的食物也变得味同嚼蜡。

他毕竟一直很奇怪，以他原本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好好相处，卡斯帕也是，“斯特”交好的那些虫也是。

他垂眸，敛下所有情绪。

……

饭后，斯特还没想好今晚怎么睡，就接到了一个通讯。

他瞅瞅卡斯帕，又瞅瞅光脑，不是很想接不知道目的的通讯，发直接的文字信息不好吗，打电话干什么。

卡斯帕探头来看：“是梭洛阁下的通讯，你不接吗？”

斯特躲不过去了，接通。

梭洛满脸无奈：“斯特，已经不早了，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你不会忘了今天还有精神梳理吧？”

斯特一僵，他真给忘了，自从上次圣殿聚会，他每天都要解决一个雄虫的往昔，累也累死了，真不知道之前他都是怎么兼顾大小麻烦、卡斯帕和精神梳理的。

原来我这么能干吗？

他面如死灰：“我没忘。”

梭洛奇怪：“你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看着跟平时不一样？”

斯特：“不，只是有点累，好了挂了。”

梭洛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通讯挂断，他对着空白的光屏愣了会儿，思索片刻：“拉莫。”

拉莫开门：“阁下，您叫我？”

“你去摩金星一趟。”

拉莫眼中亮起些光：“好的。”

“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好的，我一定铭记在心。”

而另一边，手疾眼快挂断通讯的斯特终于不再纠结夜晚的事了，他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睡觉吧。”

卡斯帕原本还期待了下，听此不由得失望：“你不洗澡吗？”

斯特想起淋雨后被卡斯帕当个瓶子一样擦，绷着脸：“洗——但不跟你一起。”

卡斯帕拉住他的手，不放弃：“我担心你。”

“洗个澡我又不会化了。”

“不知道兰德有没有动手脚，我很担心。”

“你就是好色，”斯特扯回手，“你知道他动手脚了？你看到了——等等，”他反握住卡斯帕的手，“我昏倒时你也在现场，为什么我是在兰德那里醒的？”

卡斯帕低头，声音低落：“我没用，你那时很痛苦，只有他能缓解，我只能把你交给他。”

原来如此，但是：“他没为难你吗？”

不会跟刚刚一样说了那种话吧？不，再怎么说也不会在那种场合说吧？可这是他的卡斯帕，兰德甚至都敢当着他的面说要让卡斯帕一起玩什么——“他说，让我求他。”

斯特所有想法瞬间清空：“什么？”

他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抬头直视卡斯帕的眼睛：“他说什么？”

卡斯帕一脸无辜：“他说，让我求他。”

握住他的手一紧，斯特脸色一寸寸沉下来：“他竟敢对你说这种话？”

他的声音仿佛淬了冰：“你求他了？”

卡斯帕垂眸，声音轻了下来：“我跪下求他了，我没有用，帮不上你的忙，你别生气，我以后会努力的。”

“你？跪、下？”

几秒的沉默后，斯特仿佛才理解这几个字，冷笑一声，往外走：“我要去砍了他的腿。”

卡斯帕拉住他：“刚刚梭洛阁下不是说你今天还有事吗？明天吧，我陪你。”

斯特转身回来，扯过他：“洗澡去。”

卡斯帕睁大了眼：“一起吗？”

斯特咬牙切齿：“让我检查一下你的骨头是不是软的，以后谁都不准跪！要跪也只能跪我！”

卡斯帕点头：“我记住了。”他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这种办法原来这么灵吗？不过不能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