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但这样白捡来幸福的时光，还是让她有些不舍。

回到家将糕点分着给了母亲，母亲吻糕点的来路，温玉笑了笑倒是说了，不过言语间，尽显攀附之意。

她知晓赵无眠上山的时日，如今已经到了第十日，还有五天，在这期间就会发生她坠崖……

赵无眠的这一举措并非是他单纯的想趁着冬日上山，应该他想给父亲一些离别的试探……那是个偏执的人。她回忆着原主的记忆。

她终究不是她。

只是他上山的这番话让温玉有些惆怅，这一世这么快就要到时间了。

在槐树下那些站立的举措，自然是为自己的离去添加一些民俗的色彩。这棵槐树在这里立着，有些渗人。之后家里填了弟弟，不要吓着。

家里长辈见女儿，平日里说话做事倒也是稳妥，只是偏偏要去那树下站着，后来又见她在树下却也玩闹，只当她是在那等人，却也是歪打正着。

最先开口询问的，竟然是赵无眠。

他每次路过目光总是有些难隐，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温玉为什么要站在槐树下面。

他又觉得这番话似乎有些逾越了，他有什么资格要用什么身份问呢。他速来知道她平日为人好，但却也是姑娘家，冒犯，这有一些冒犯。

他劝她，如今又是冬天，这里四通八达，是个风口，站久了难免会挫伤身子。

温玉只说对这些槐树有些格外的亲近，她的眉眼弯弯。赵无眠，便不再多问，只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只是在等他。

他这些日子好像总在村头这边，偶尔是从村长家出来，偶尔是去铁匠家找王虎。

王虎似乎又恢复了和他往日的情分，知道他要走也总是邀请他玩到傍晚。

那张脸太假了，他想。

那棵老树下，赵无眠似乎看起来有些拘束，他看着温玉，略微加快了脚步，他这些日子总是不知不觉的到这里来，明明，并不近。

在离她大约两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少女眉眼弯弯，关心似的询问：“你怎么来了？”她知道他跟王虎的关系要好，但其实，跟他玩儿没什么意思，赵无眠却不会直说。

他喜欢看她的脸，她像总是那样笑着，却偶尔也会有一些神游。真漂亮。

他笑了笑：“从王虎那回来。”也是，他从村长加回来，总会把那些带着的糕点分她几块。

温玉看他要回家，不知怎的，顺嘴问了一句：“赵伯伯还好吗？”这话倒不像是她想问的，只是她又斟酌了会儿，似乎没什么不同。

赵无眠父亲的事并不算什么隐晦，更何况对方既然能问他在槐树下的缘由，那自然是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她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一句。

这里的人们认为父亲管教孩子，让孩子生长在羽翼一下，并非是什么错事。只是他父亲的腿伤实在是禁忌。

日光西垂。

赵无眠垂眸，似乎语气重了几分：“还好。上山的事他会答应的 。”他的目光盯着槐树那绵密的根。

他知道自己上山有一部分是为了父亲，第一次回来了，第二次呢……

“你呢？也要上山吗。”他的目光那样澄澈，盯着温玉。他有点想邀请她。每次提到父亲，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起他那双残废的腿。

“你知道？”温玉自然不可能说是为了他，只是笑笑，又看着槐树。

赵无眠愣了一下，没曾料想她也要上山，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只有问她缘由。

“因为想去。”她说。她先前当然没这个打算，但既然他这么问了……

赵无眠盯着她的唇，又意识到这并不礼貌，把目光移开。他欲言又止了些什么，最后只是问她，要不要一起。

“好呀。”

温玉柔声回答他，脸上的笑意完全不像是要去赴死。赵无眠却是有些犹豫。

他拉住她的手，温玉却像是被吓到了，连忙后退一步，只剩下她眼底的迷茫。

“抱歉。”他不知道继续怎么说了。

“昨夜梦魇……”他被人止住了唇间的话语。

“无眠哥，天凉、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