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辞脸上的表情只凝滞了几秒。
他之前听冯伟说过沈延有个alpha姐姐，当时还有点好奇沈延的亲姐姐会不会有一种女装沈延的效果。
于辞抬眼看向语出惊人的沈酒。
沈酒和沈延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姐弟俩的气质却好像截然不同。
同样的眉眼凌厉，沈酒看上去却有点儿清冷，没沈延那么好接近。
……沈延好接近到相处了近一个月于辞都怀疑他在八中的校霸名头是花钱买来的。
沈延就站在原地，听到沈酒手机里传来的亲爹那一句“母猪都能登珠穆朗玛峰”时终于忍无可忍，走过去夺了手机。
沈酒任他挂断沈淮的电话，又看向A幢那个身上还穿着省附校服的omega男生。
她本来就是口嗨一句，这种浑身散发着学神气息的帅哥会跟她弟早恋就见鬼了。
“开个玩笑哈小同学，”沈酒很有风度地一笑，“初次见面，我是沈延他姐沈酒。”
于辞点头。
“行了别冲着我同桌开屏，”沈延把亲姐一拽，往B幢走，“知道你喝酒去了，醉了就早点睡别祸祸人。”
alpha男生走了几步，又回头冲同桌挥挥手：“晚安。”
于辞把视线挪回沈延身上，打了个哈欠，勉为其难地回了他句晚安。
*
“喝。”
沈延敷衍至极地冲了杯蜂蜜水递过去：“嘴欠那一句干什么，净给爹妈舔乐子了。”
“都说开个玩笑，你看人家都没较真。”沈酒喝了一口，有点嫌弃，“加这么多水干什么，都没甜味儿了。”
“爹能揪着这事儿笑我半年。”沈延不理她，自顾自地抹了把脸。
“……有那功夫笑你她都能带妈去趟马尔代夫了。”沈酒白他一眼。
“话说你不是有对象么，喝酒了跑我这儿干啥，找你对象去啊。”沈延说。
“刚分呢。”沈酒漫不经心道。
沈延：“这么快？昨天不还在朋友圈发照片么？你也真是够风流的。”
“谁风流啊？真心话大冒险拿老娘当乐子玩儿，难不成老娘还得装着看不出来哄她？”
“一个个的，变着法子作，没一个真心的，谈个屁啊？”她笑说。
沈延一怔，张了张嘴，好几秒才吐出一句：“有病吧……她们图什么啊？”
他知道他姐很喜欢那个女omega，也知道她对待感情向来认真，处理感情的方式有时候也干脆利落到外人看来有些无情。
沈酒呵呵两声：“可能觉得被我甩过好光荣？”
沈延就看着她顶着一副最清冷的皮相说最嘲讽的话。
清冷个屁。
“懒得管你，”沈延把空杯子拿过来，打着哈欠起身，“睡你的吧，喝了酒脑仁儿不难受么？”
*
沈延把空杯子拿到一楼洗了，又回了自己房间，拍亮灯，刚好和对窗进房间的人对上视线。
于辞穿着黑T恤和短裤，单手抓着毛巾擦头发，也才看见他。
于学神面无表情地比了个中指，然后毫不留情地扯上窗帘。
沈延看着对面晃动的窗帘，回想起什么，没忍住笑了。
……
“儿子？沈延那家伙哪去了？”苻晖手里忙着收拾练习册，嘴里还咬着个牛角包，讲话含糊不清，“这都几点了，他想迟到？”
“我是你爹又不是他爹，”于辞说，“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在哪？”
“嚯，他不是住你隔壁么，前几天你们不都一起来？”
苻晖拍拍他胳膊，一脸看戏：“诶，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刚开学那会不还说话带刺儿么？”
于辞躲开他的爪子：“我什么时候跟你关系这么好了，刚出生那会儿不还面对面嚎么。”
“……草。”真·于辞发小苻晖满脸晦气。
“闭上嘴吃你的早餐，别他妈到处喷唾沫星子。”真·老城区街霸于辞一脸不屑。
“天好阴啊，是不是要下大雨了。”年嵩从教室外面回来，“诶，辞哥？”
于辞看过去。
“外头有人找，”年嵩意有所指，“体育班那姓许的二臂。”
于学神看着他。
《你看我像是听得出来你在讲谁的样子吗》。
“……”年嵩能读懂他的表情，“十一班的许非啦。”
后排装模作样被英语单词的漆泽安和钱川表情里顿时添上几分微妙。
真要形容的话，微妙里透着鄙夷和想看戏的欲望。
“？”于辞微眯着眼回忆，“我认识？”
“……”年嵩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
“十一班那个啊，开学那会儿跟你说过，人家还对你有意思呢。”年嵩压着嗓门说。
“哦，”于辞说，“有点印象。”
被自己撞见收沈延保护费的那煞笔。
“于哥，外头有人找。”何文宇也从外头回来，顺便传了个话。
“行了知道了。”
*
“我是十一班的许非，留意你好久了……听你们班的人说你没有吃早餐的习惯……那样很伤胃的……”
于辞抱臂站立，一副你说吧我听着的姿态，跟面前的人隔了好一段距离。
他有一句关你屁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嗯，然后呢？”于学神非常有礼貌地应了几声。
“然后……我就顺便给你从食堂带了份早餐……”许非有点拘谨，把手里的豆浆油条递过去，“就是……你不排斥的话，我可以每天都给你带早餐的。”
于辞皮笑肉不笑地拎着那两个塑料袋的一角，内心腹诽。
这是什么资助贫困生的迷惑剧情走向。
他是懒得吃又不是没钱买。
年级里不少人注意到他不吃早饭的习惯，有时候会有人给他送早餐送奶茶什么的，为了不让对方难堪，于辞大多时候都会收下，并且委婉拒绝对方的二次投喂。
吃不吃就由他决定了。
只不过——
于辞不好在学校里光明正大地看手机，他退回几步瞄了眼教室里的挂钟。
只不过他比较想吃加了蟹柳的切片热寿司。
沈延那家伙怎么还不来。
*
沈延从教室前门走进去，完美略过后门不远处的于辞。
他刚把书包搁在座位上，拉开拉链想拿点什么，一抬头发现他同桌不在：“？”
“沈延你墙角要被挖啦！”抱着作业路过的广宁宁看了眼后门说。
“什么玩意儿……老子哪来的墙角？我同桌呢——”沈延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脸色一秒变得不爽。
“哪来的煞笔要拐我同桌？”
广宁宁难得从他身上看到一点属于传闻中八中杠把子的影子，有点小惊讶。
凶起来竟然痞帅痞帅的。
alpha男生从后面出去了。
“干什么呢，快上课了，不回班？”
“我早餐呢？”于辞说。
“书包里呢。”沈延答着，不甚友好的看了眼许非。
许非现在有点怵沈延。
“要回呢，我就是给于辞送点儿东西……”
沈延看到于辞拎着的塑料袋。
“等会儿，拿回去吧。”于辞叫住许非，“我吃不了这么多，下次也不要再送了，我有早餐，谢谢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