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果看着到手的资料，陷入沉默。

沉默过后，他在光脑上点出与禾晞的对话框，手指却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了。

如果将瑞莎的骚操作告诉禾晞，能帮到他扭转舆论吗？

恐怕不行。

禾晞能够帮到自己很多，但自己似乎什么都没能够帮他。

这倒是真的为难到他了。

就在他犹豫的片刻，瑞莎刚刚发来的信息弹窗出现。

“干！”

“就这一小会，舆论就变天了。”

“我为什么要那么快贡献出资料包！”

蔚果点开她发来的链接，直通茉莉社交账号的最新发文。

里面明确说明自己的账号被黑，之前控诉禾晞的发文非本人或者团队发布，已经跟市治安局报案。禾晞已经解释过两人之间的关系，自己不会再做任何新的说明。

下面还有报案回执。

评论区则是清一色的支持与鼓励。转发量更是达到十三万。

看来禾晞的问题是解决了。

不过好像禾晞的问题应该有大把人帮他解决，也轮不到他操心。

蔚果划掉与禾晞的与禾晞的对话框，仔细阅读起瑞莎给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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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13:26。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区，彩虹按摩院。

收到奈莉的信息说是美多已经醒来，蔚果收拾一下就下楼了，顺路把她们的午餐也买好。

“哎呀呀，”奈莉接过蔚果拎着的外卖袋：“怎么还带了这么多午饭，随便买点来就行啦。”

蔚果帮着把饮料放到一楼餐桌上：“我想着大家可能都没时间吃饭，就多买了些。”

奈莉在光脑上发了条信息，楼上的小姐姐们就全都下来了。

“谢谢你啦，小可爱。”

在小姐姐们的一声声谢谢和“小可爱”声中，蔚果微笑着退到墙边，询问奈莉：“我可以去见见美多吗？”

奈莉点点头，从外卖堆里挑出一碗红枣鸡汤面和几块酱香饼，拎着蔚果来到美多的房间。

美多穿着浅橘色的睡裙坐在独角兽充气床上，是梳洗过的模样，整个人精神清朗了不少。

见到蔚果过来，还起身迎接了一下。

腰果积极动接过奈莉手中的食物，一边将酱香饼塞进嘴里，一边把汤面递给美多。

“你慢点，”奈莉帮着托着汤面：“别把汤撒了。”

美多也赶忙接过碗，坐回床边，美美地喝了一口汤，抬头对蔚果说道：“你别老是用这种关切的眼神看我好吗？我没那么柔弱。”

蔚果不禁笑了一下，询问她之前究竟遇到什么情况。

美多咬着鸡腿，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的记忆有点凌乱，只能照着记忆说给你听，你别被吓到哈。”

蔚果点点头拉来大云朵一样的懒人沙发坐到美多对面，而奈莉则拉着腰果下楼去吃午餐。

美多之后告诉蔚果，她从云香云药店天兔座分店出来后，选择步行回极品商业街，边走边刷光脑时看到茉莉发的文，于是开始冲浪吃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过某条大马路时遇到哈尔森的宣传车队。

每一辆宣传车上都在放哈尔森一家的宣传片，还有赞助商的广告。

在其中一辆车的车身上，她看到罗曼·玉香云整容医院“郁金香花开”的免费体验广告。

车上的宣传医生很热情地招呼她上车细聊，于是她就上了宣传车坐下了解项目的内容。

“郁金香花开？”蔚果问道：“这是一个美容整形还是义肢植入项目？”

“是在身体上植入拇指大小的花朵型义肢，”美多放下碗兴致勃勃地开始介绍：“会根据心情开花或者变幻灯光。”

“就是装饰型的义肢对吗？”

蔚果想起之前几年，区别于医疗型义肢和战斗型义肢，装饰型义肢的概念刚被提出时，各种植入装饰性义肢风格的艺人同时间疯狂走红，带动了一波植入装饰性义肢的风潮。

由于正规渠道的义肢和植入手术花费巨大，只有富豪阶层能够承担，全球的非法整容移植产业飞速发展。

只是一年后审美疲劳开始，装饰型义肢的风评急转直下，像禾晞这类纯天然的艺人又开始变得珍贵，有不少植入装饰型义肢的人又做了摘除义肢手术。

装饰型义肢后来慢慢热度就降了下来。

在超菁学校里，蔚果依旧看到很多富豪子弟学生有安装装饰型义肢，当时还以为是青少年一种标志个人特色的手段，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复古潮流。

“我还是找来给你看看吧。”美多操作起光脑：“这个在核心街区很流行的，我的好多客户都很喜欢，都建议我去做呢。”

在美多发来的视频中，蔚果看到在一个闪着黄色镭射光的黑暗房间里，女模特双臂和肩颈处植入的郁金香形状的义肢随着音乐转换着晶黄色灯光的强弱和花开的形态，效果非常惊艳。

“确实很好看。”

听到蔚果的评价，美多有些失落：“就这样，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技术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人体的美好吗？还把我们郁金香市的特色都展示了出来……”

“这个植入物应该不止有黄色的郁金香一种吧？”蔚果问道。

“嗯？”美多回答：“是有很多种颜色和花朵可以选。不过最火的就是黄色郁金香。”

蔚果拿出奈莉给的宣传单给美多确认，可是美多却说想不起什么时候拿过这张宣传单，只记得当时确实有无人机在散发宣传单，飞得满天都是。

蔚果只能让美多继续讲她昨天遇到的情况。

美多说宣传车是自动驾驶的，她在车上听着宣传医生的介绍，车队还一直在前进。

当听到宣传医生说能立即带她去玉香云医院免费体验时，她还是非常心动的，可是念在要带针剂回来给腰果注射，才约定要在其他时间自己过去医院体验。

宣传医生本来极力想说服她先去做体验，后来不得不放弃。

下车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她的眼睛骤然有点花，像是晕车了，用了一点时间辨认周围的建筑。

可看到的是墙上出现一个巨大黑色的天使图案，有整幢楼那么大。

天使随后破墙而出，面孔狰狞地挥着利剑扑向她。

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好像被天使抓着飞翔在空中，看到俯瞰视角的街景。

在空中晃荡了好久后，她趁着天使低飞时疯狂逃跑。

不知道被抓到几次，又逃跑了几次。

反复抓逃中，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床上。

“我睁开眼时还以为做噩梦呢。”美多嗦了口面条。

也许是看到蔚果好像陷入沉思，她有些不安地转为小口地嚼面条，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蔚果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墙纸中的一群小天使图案上。

美多偷偷观察着他，小心地问道：“我好像把很多事记差了对吗？”

“记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主观产物，有偏差也很正常。”蔚果说道：“我只是在想郁金香市好像不是很喜欢天使的形象，很少看到类似形象的东西。”

“嗬！”美多吃惊地放下碗：“你是认真想去调查啊。”

“是的。”蔚果给出肯定的回答：“你怎么看起来很惊讶？”

“就，”美多也不太好意思：“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荒诞，没想到你会那么认真对待。”

“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把房间装饰成这样吗？”蔚果还是要谨慎地确认：“你是很喜欢天使天空天堂是吗？”

美多想了想：“也不是吧。”

“腰果的病让我挺焦虑的，可我又不想让他跟我一样焦虑。就想着把周围的环境搞得温馨一点，大家的心情也能变好。最后一点点装修和买来家具后风格就变成现在这样。”

蔚果继续问道：“你在宣传车上遇到的医生长什么样？”

“是一个男的，大光头，像是三十多岁，戴着香槟粉口罩，穿着香槟粉医生制服。”美多边回忆边回答：“挺普通的一个人。”

“有没有留联系方式？”

美多马上查看起光脑：“好像没有诶。”

“那当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蔚果换了个问题。

“你是说柠檬糖的味道？腰果说过我回来时身上带着这种味道。”美多喝了口汤。

“没有。当时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连路都看不清，根本没闻到什么味道。”

蔚果点点头，关心起她的伤口。

美多拉起睡裤的裤脚，露出腿右侧小腿右侧，撕掉防护胶带。

小腿上长约十厘米的伤口确实很平整，像是锋利的切割器划过一样，已经开始结痂。

“伤口还没好，听说你晚上又要去工作，没问题吗？”蔚果问道。

美多爽直地说道：“没问题。早上已经推掉了两个客户，损失了好多钱。”

“你也要好好工作哦，省的奈莉老是担惊受怕，不让我们出门营业。”

“好好好。”

蔚果起身离开，还让美多有记起其他什么情况就联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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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22:56。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区，佚名侦探社。

入夜的商业街依旧很热闹，蔚果洗完澡后决定好好看看调查资料。

“小可爱，小可爱……”

蔚果躺在长沙发上浏览碎尸案的记录，看着疑似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和小孩居多时，听到楼梯传来禾晞逐渐靠近的呼唤，一下子站了起来。

“小可爱。”禾晞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你今晚收留我一下可以吗？”

“我的住处被八卦媒体包围了，根本回不去。”

“我的飞行器所有人都认识，被猫尾草开去甩开跟踪者了。”

面对无助又可怜的禾晞，蔚果简单问了句：“真的吗？”

禾晞视线转到蔚果的呆毛上，嗯嗯嗯了半天，委屈兮兮地说道：“刚才还有几个狗仔跟着我，好在他们不敢进商业街来。”

“我好想在这里想睡个好觉。”

“你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蔚果坐回到沙发上。

“其他地方吗？”禾晞抬头看天花板做思考状。

蔚果看着他，有点忍俊不禁：“想留就留下来吧，不过这里没有床，你只能打地铺。”

“没问题。”

禾晞一口就答应下来，然后跑去楼下寒悠的花店里，把刚才寄存在那里的行李拎到侦探社来。

蔚果任由他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摆放到侦探社里，只是继续看他的资料。

瑞莎根据各种渠道的信息，整理出了“碎尸狂魔”疑似受害者特点。

受害者涉及儿童、年轻男女，其中年轻女性居多，有传言受害者生前的长相都普遍讨喜。

因为没有收集到富豪阶层受害的消息，她认为受害者都是打工和贱民阶层。

而当前发现的碎尸切割面齐整，不排除“碎尸狂魔”是会使用切割器的相关职业者。

还因为受害者的活动区域遍布九个街区，抛尸的地点又被怀疑是在无渡海上，瑞莎猜测“碎尸狂魔”在陆地和海上都有专业的运输工具，很有肯呢个还是团伙作案。

蔚果看完资料时，禾晞已经很勤快地摆好自己的东西，拿了睡衣去浴室里洗白白了。

速度还真快。

蔚果听着浴室里的流水声，闭眼躺倒在长沙发上。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怪的，怎么就答应让禾晞留下来过夜了。

其实刚才完全可以让他去住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