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蔚果从禾晞怀里抱过大冰盒，朝向门口走去。

或许是动作太过粗鲁，大冰盒的底座瞬间打开，卡诺特冰冻的头颅掉落出来，滚落到菲若宁的脚边。

看清楚卡诺特脸朝上的沾血头颅后，菲若宁一个迅猛后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哀嚎，而且脸色苍白，抖得像筛子。

芙十立刻扑到他身旁，将他的脑袋揽进怀中，安慰道：“别害怕，别看，不会有事的。”

蔚果蹲到两人跟前，耿直地问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杀人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我们没杀人。”芙十吃力地控制着颤抖不止的菲若宁：“杀人的是山塔卫，是他为追求泄欲刺激，喂成瘾药剂给原本受伤的卡诺特吃，结果卡诺特猝死，我只是帮着分尸而已。”

“那卡诺特为什么会受伤？”蔚果继续问道。

芙十的视线转到怀里的菲若宁身上，闭上了嘴巴。

蔚果抱起卡诺特的头颅，举到芙十的眼前，说道：“这是你的同伴，死掉了，你可以完全问心无愧地面对他吗？他死掉了！身体被你们分掉了！你们让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好好看看他的脖子！你们是砍了多少次才砍断的！全部都是碎开的血肉！你们砍的时候就根本没怕过是吗！”

面对冒着寒气的头颅，芙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对不起，我们错了。”

蔚果将头颅放回大冰盒：“是谁让卡诺特眼睛受伤的？”

“菲若宁，”芙十的眼泪流了出来：“他看见我跟卡诺特经常见面，吃醋后打了他一顿。”

“不过分尸是我跟玛力和音晟盖希做的。因为卡诺特晕血，他根本看不得尸体。”

“其他的尸块去了哪里？”蔚果追问。

“山塔卫让我们在隔天带出学校丢掉。玛力和音晟盖希照做了。”

芙十泪流满面：“菲若宁没有做，因为他晕血。”

禾晞看了眼蔚果，插话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头颅留在学校？”

“因为，因为，”芙十看向蔚果：“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不想他这么就彻底失踪了。”

蔚果接着问道：“学校天台监控的事是不是你举报的？”

“是。”芙十搂紧了卡诺特：“听到你跟冉朵在天台说调查的事，我又害怕了，怕自己被拖累。”

蔚果将冰盒关好，推给芙十：“你带着卡诺特的遗体，亲自去跟丝佳解释清楚。”

“我不去。”芙十摇头：“她明明知道自己儿子被山塔卫侵犯，为了钱，她逼着卡诺特主动去献媚。卡诺特不想违背他妈，也不想待在山塔卫身旁，才老是找我诉苦。”

“都是她，都怪她。”

蔚果起身站立，一时无语。

禾晞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到店外喘口气吧，这里我来处理。”

蔚果看向禾晞，再看看地上的两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12点，不像极品商业街，接近饭点时空气中飘满食物的香气，食客也明显增多，这里反而更加冷清了一些，可能是因为食档本来就不多，各人都回各家去吃饭了。

蔚果迈开脚，随意走走。

做梦商业街本来就不长，蔚果走着走着就到了罗曼通讯基站附近。

基站四周有枪支店、刀具店和农具店等，里面的店家都是大块头，蔚果经过时能感觉到他们有意无意的注视，多少有些监视的成分。

路过一家草药店，蔚果见到赤聿在等卖草药的小姑娘打包草药。

恰好赤聿也看到蔚果，主动出来打招呼：“事情办完了吗？”

蔚果随意地回答：“差不多了。”

“要一起吃午饭吗？”赤聿看了草药店：“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很不错的咖喱店。”

“不了。”蔚果惦记着禾晞：“还有事在办。”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说完赤聿就回草药店了，店里的小姑娘好奇地看向蔚果，之后又像是捂脸笑着在问赤聿什么。

蔚果转身往手串店的方向走，一边想着赤聿是不是因为他昨晚询问过做梦商业街和芙十的情况，赤聿今天才会过来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还是他恰好来这里办事。

结果还没走到店门口，就看到禾晞走了过来。

“事情算是解决了。”禾晞用轻松的口气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怎么解决的？”蔚果问道。

“就，我刚才不是在店里偷拍芙十告白了吗？”禾晞挽住蔚果的手臂往出入口的方向走：“我告诉了芙十和菲若宁，让他们拿着卡诺特的头颅去找丝佳坦白。”

“丝佳想怎么处理就由她自己决定了。”

“如果他们不坦白或者丢掉头颅，我就直接把录像发到网上。”

蔚果听完后突然站住看向禾晞。

禾晞抢在蔚果前面开口：“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猫尾草安排人来跟踪，出什么问题我负责。”

“本来这个案子就是我委托你找出真相的。你现在找出了真相，工作也算完成了。”

他拉住蔚果的手臂往前走：“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蔚果问道：“菲若宁怎么样？”

“他啊，晕血而已。”禾晞大咧咧地说道：“歇一歇就自己好了。”

蔚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不得不承认，禾晞的处理方式算是很好了。

在他们的身后，赤聿拎着几包草药远远地看着他们。

“那个小可爱被带走咯。”草药店里的小姑娘云苓在他身旁故意说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啊？”

“我回去了。”赤聿淡定地回应：“对了，前田先生让我谢谢你家的草药，说喝完很舒服。”

云苓则回应：“麻烦你一定要告诉前田先生，草药有功效，但需要长期调理。如果身体依旧感觉明显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看病。”

“知道了。再见。”赤聿带着草药，走向了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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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8日，13:46。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区，佚名侦探社。

禾晞本来说是想带蔚果去吃好吃的，但是蔚果说没胃口，所以他们直接回到极品商业街。

看着蔚果自己去极速快餐店里买来的盒饭，喝着营养剂的禾晞问道：“你这叫没胃口？”

因为饭盒里有鱼香茄子、炸鸡块、苦瓜酿肉、辣炒土豆丝、红烧肉、熘干豆腐、炖排骨、炒香肠和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单独一盒白米饭和一碗羊肉丸子萝卜汤。

“是没胃口，”蔚果给禾晞递了双筷子：“但饭是一定要吃的。”

禾晞没有接筷子：“我喝这个就够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蔚果从饭盒里拿出一个推到禾晞面前：“这是西米露，甜的。”

“专门给我买的。”禾晞惊喜地打开饭盒：“里面还有银耳桃胶芋圆马蹄豆花！”

“谢谢！”

禾晞趁机抱紧了蔚果。

结果这时他的光脑震动起来，被蔚果瞄见是瑞莎发来通讯申请。

“快接吧。”蔚果挣脱开：“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

“好烦啊，这个瑞莎从昨天早上就不停地找我，肯定又是从学校骚乱里打听到什么了。”

“喂？”禾晞还是接通了通讯，开了扩音：“大记者找我有什么事啊？”

“不是说好卡诺特失踪案的线索要共享吗？”瑞莎倒是不客气：“为什么市治安局反而先把人抓住了？”

禾晞莫名其妙地说道：“破案本来就是治安局的职能，他们抓住凶手很奇怪吗？”

瑞莎说道：“这个失踪案本来是区治安局负责的，转到市治安局刑侦大队后立刻就破案了。你的人不是在现场吗？赶紧把其中的古怪告诉我。”

“还有，尸体去哪了，也赶紧告诉我，不然我就把你跟茉莉炒作假绯闻的事捅出去了。顺便把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癖好也大肆宣传出去。这次是真的！”

禾晞笑了笑：“我的团队早就做好公关准备了，你想曝光就曝光吧。”

“不过嘛……”

禾晞故意不说话了。

“不过什么？”瑞莎听出有玄机：“有什么交易都可以谈啊。”

禾晞放缓语速：“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案子的更多信息，但你要对我保持友好的态度。”

“呃？”瑞莎声音变得柔和：“大明星，我什么时候不友好了？之前你说我们可以合作，我就一直帮你保守秘密，从来都没有跟别人透露过。”

“那以后呢？”禾晞问道。

“只要你的信息有价值，我们当然一直会是友好的合作伙伴了。”瑞莎说得极其友善。

“好的，我相信你。”禾晞答应得很爽快：“有用的价值就是尸体的信息市治安局早就掌握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跟进一下，说不定很快会发现大新闻。”

“好，那我相信你。”瑞莎算是同意了：“那我去忙了。”

挂断通讯，禾晞舒了口气：“她好可怕。”

随后他赶紧对蔚果说道：“我爱好健身，关爱生命，可没有什么不良癖好，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坏人。”

蔚果微微一笑，开始吃自己的午餐。

经过这段调查期间与禾晞接触，他对于禾晞有了很大的改观。

禾晞不仅不是一个没脑子的肌肉猛男大明星，反而十分精通利用自己的资源应付各种局面。而且他的资源肯定比他了解到的更加庞大，跟他相处要更加小心才是。

禾晞显然不清楚蔚果已经更加防备他，反而乐呵呵地开始吃给他专门买来的甜品。

就在他们各怀心思吃着午饭时，腰果走进了侦探社，看看蔚果，再看看禾晞，若无其事地走到他们面前，朝蔚果说道：“小可爱，你吃饱了吧？”

塞了一嘴红烧肉的蔚果起身说道：“嗯，差不多了。”

接着两人就很有默契地走出了侦探社，窃窃私语起来。

被单独留下的禾晞发出抗议：“这是干什么嘛？有这么明目张胆地说悄悄话的吗？”

没过一会蔚果单独回来：“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吃饭。”

而腰果则下楼找到赤聿：“我仔细观察过了，他们两人只是在吃饭，没有做羞羞的事，而且没有暧昧的感觉，你放心……”

“我只是叫你去传个话，”赤聿作势要踢腰果的屁股：“你说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