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士实在是没什么可忙的,底下的员工大多数不服他,所有的汇报工作许沨都不是听他们讲的,而是从沈眠或是韩捷那里收到的,他这个芝士总裁和天上月的老板一样,空有虚名。
许沨也不在乎,懒得去自我证明。
现在他更在乎车祸的真相,其次是成立自己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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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
刚进来的韩捷笑着对准备动身溜掉的许沨说:“小许总,现在才十二点。”
许沨坐回原位。
看吧,他不仅空有虚名,还没有人身自由。
他仰躺在老板椅上,拿文件夹盖住自己的脸,没好气地问:“找我什么事?”
“沈总说今天中午不过来吃饭。”韩捷向前一步,快速扫了眼桌面的文件,已经处理好了。
“我知道。”许沨更加生无可恋地闭着眼,“我哥在忙什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韩婕依然保持着微笑,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叹息和释怀,“小许总,您和沈总真是不像,沈总可是个工作狂。”
“嗯,这我也知道。”许沨始终没动。
顾让也经常说他是个学习狂。
韩捷不知道说什么了,感叹道:“您还是更像兰夫人。”
“......”许沨不喜欢聊这个话题。
叮铃铃——
他拿起座机电话放到耳边。
前台:“小许总,有个自称顾总的人找您,请问是您的朋友吗?”
顾总.....哦,天上月的穷光蛋老板。
“嗯,让他进来吧。”
“小许总,我去让秘书给您和客人泡两杯咖啡过来。”
韩捷离开了办公室。
没多久,顾让双臂大展,往沙发一坐。
许沨瞧见他夏威夷三件套的装扮,不由地扶额。
乔装成顾让离开芝士的计划失败。
“老许啊,你就窝在办公室里度过暑假呀。”顾让贼咪咪地笑起来,“太憋屈了,太憋屈了吧,诶呀。”
他咧着嘴叹息。
“欠。”许沨淡淡道。
“无论我有多欠,我的乖与帅气都是咱哥认可的,不然他也不会送我迈凯伦塞纳。”顾让摘下墨镜,看起来很兴奋,“你知道有多爽吗,太tm爽了,我跟别人飙车就没输过!卧槽,我真tm帅。”
“哦。”许沨平淡回应。
“你干嘛呀,你嫉妒我啊?不是吧不是吧,你连我都嫉妒?小心眼。”顾让嘿嘿笑着,“你嫉妒我吧,你无敌爆炸嫉妒我,我告诉你,咱哥对我太tm好了。”
“我不嫉妒。”许沨起身,双手按在顾让肩膀上,咬着牙说道:“但你要是再跟我炫耀,我保证把你从10楼扔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让的笑声逐渐减弱,他感觉到了双肩沉重的重量,那重量仿佛能捏碎……咳咳,打住,打住。
“诶呀,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嫉妒我,太带劲了,我滴妈呀。”
“闭嘴吧。”许沨收回手,坐到顾让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腿,“我看你这几天过的是真潇洒,风格都变了。”
“那当然啦。”顾让憋了很久,突然站起来走向许沨。
许沨抬起眉梢,“你要干什么?”
“我想你啊!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顾让毅然决然地扑过来,一脸坏笑,“来,让哥抱抱!”
许沨闪开,没让对方得逞。
顾让扑了个空,直接横躺在沙发上,“诶呀,没人情,你肯定没想我。”
“嗯,确实。”许沨毫不留情地回答。
敲门声响起,他知道是秘书的咖啡泡好了,便让人进来,重新找个单人沙发坐下。
秘书把咖啡放下又离开办公室。
顾让闻到咖啡味,一脸惆怅,“最讨厌喝咖啡了,咖啡最难喝。”
“我想喝奶茶啊啊啊啊啊”
闹腾。
虽然闹腾,但也算是有了解闷的对象。
“你开车来的?”许沨问他。
“对啊。”顾让嘬了口咖啡,表情扭曲,“呕——老许,你把秘书辞了吧,泡的咖啡太难喝了。”
许沨把刚拿起来的咖啡杯放回去。
欧的他也犯恶心。
“咱哥怎么还没来啊?他不是说要给你送药吗?”顾让百无聊赖地问。
“那是我哥,你别瞎叫。”许沨一顿,“他今天不来。你从哪听说他要给我送药?”
“没来?”顾让侧身,眨了眨眼,“真的假的啊,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他在茶水间接水,手里拿着药,还亲口跟我说他要来给你送药啊。”
他又没生病,沈眠能给他送什么药?
不过沈眠在茶水间?许沨整理好衣襟,开门朝茶水间走,饮水机旁边站着摸鱼的员工,员工低头玩手机,一抬头撞见许沨,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许,许总好。”
许沨淡淡问道:“刚刚这来人了吗?”
“没啊,就我一个。”
顾让勾搭上许沨的肩膀,“得,走吧你。”
两人到设计部找韩捷,韩捷微微诧异:“我没见到啊。”
“可我真的见到了啊。”顾让十分肯定。
可能来了又走了。
许沨有些失落,来了怎么不和他讲一声呢。
没失落多久,许沨发现韩捷好像挺忙的,为了不打扰韩婕,许沨心中坦然地坐在了迈凯伦塞纳的副驾驶座上。
“来吧老许,哥带你沿市中心兜一圈。”顾让戴上墨镜,给许沨甩了副一模一样的,“咱们是先往左开还是先往右开?”
许沨仰头看刺眼的天空,没有回答。
“你看啥呢?”顾让也仰起头,但没看几秒就被光线劝退了。
见许沨不理自己,他直接踩上油门。
没几秒,车突然刹停。
许沨身体前倾又撞回座椅,“你会不会开车?”
“我故意的。”顾让把手搭在窗边,“你刚刚看什么呢?”
“在看晴空会不会下雨。”
许沨也将手搭到窗边,兴致缺缺。
“要是下雨我就得把敞篷关上了。”顾让说道,“你不是不喜欢下雨天嘛,干嘛指望他下雨啊?”
许沨将车祸一无所获的事情告诉了顾让。
“也就是说,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你身上了,只要你想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答案就落定了。”顾让目光深沉地摸摸下巴,“但是——这和下雨有什么关系啊?”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许沨挑了挑眉,“我有创伤应激,怕下雨,这你不知道?”
顾让停下动作,眼神飘忽了一下,“啊......原来是ptsd啊,我不知道啊,你都没跟我说过。”
“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许沨看着他装。
要是不知道,绝对不是这个反应。
“我不聪明啊,额不是,我不笨啊。”顾让心虚地咳了咳,“好吧好吧,我是知道点,但我只知道你有精神病,不知道是ptsd,我可没骂你啊。”
“我知道。”许沨说。被小混混围堵的那天他就猜到顾让知道自己有ptsd了,要不然不会给方轩打电话。
他之前有想过主动告诉顾让,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以前是怕顾让知道后觉得自己是神经病远离自己,但了解过对方为人,他连同性恋都能接受,精神病又算什么事。
但就是不敢赌,一直拖拖到了现在。
顾让挠了挠头,“所以你现在是想重现当时的场景,试试能不能想起来?”
“对。”许沨又看了眼天空,“得等到下雨才行。”
“不用等到下雨!我有办法!”顾让双眼放光。
那眼神亮的许沨后脊发凉。
凉的不只是后脊,还有全身。
许沨从“大雨”里走出来抹了把脸。
这tm什么馊主意。
“大雨”又淋到他头上。
“......”
顾让站在高台上举着巨型花洒,卖力地喊:“老许,这雨大不大啊?!够不够大啊!有没有效果呀,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想遁地。
许沨没想到自己对“磅礴大雨”没有任何感觉。
有可能是他心里潜意识认定这不是雨,所以不害怕,加上游泳场光线亮,根本没有雨夜的氛围,还有个重要原因是:顾让的声音太大了。
“够不够大呀?!想起来了吗?!”
“......”
许沨走一步,顾让挪一步。
“停了吧,求你了,我脑袋要被淋秃了。”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
许沨忍无可忍,跑上去把‘热心人士’的水管抢过来,对准他冲了一顿水。
“好了,没事了。”
许沨心情舒畅。
顾让晃了晃脑袋,吐一口水,“恩将仇报啊!”
“嗯,我是蛇。”许沨坦然承认。
“哈哈哈,那我是农夫啊?”顾让把刘海撩起来,他本来还挺热的,现在一冲,别说还真凉快,他大笑起来,“你说得对啊老许,这还真是个馊主意。”
幸好两人都穿泳衣,没穿自己的衣服,否则在游泳馆还出不去了。
他们走下高台,去更衣室换衣服。
“现在只能等老天爷赏雨喽。”顾让脱掉湿漉漉的上衣,看向正在拿毛巾擦水的许沨,他看了一会儿,手不由自主地摸住自己的胸。
许沨摇摇头,把架子上另一条毛巾拿下来,正要扔给顾让,发现对方满脸沉重地在抓自己的....胸?
“我第一次见你这种品种的变态。”他把毛巾扔到顾让头上。
“不是啊!我不是变态啊!”顾让将毛巾扛到肩膀上,“我是在思考,
你说为什么呀,为什么你的胸肌比我大啊!我们俩不是一起健的身吗?”
“......”许沨沉下眼皮,一脸无语,“我哪里大了?我是正常范畴,我又没刻意练过。”
顾让搓着手走过来,一脸猥琐,“真的假的,让我摸摸。”
“?”
许沨后退两步,“你想挨打就试试看。”
“诶.....”顾让停下动作,奸计没得逞,他坏笑了一阵儿,“不摸就不摸嘛,你等我几个月,我练出来摸我自己的。”
“无语。”许沨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要喝奶茶么?我们现在去买,顺便去赵禹路段看看。”
“得嘞。”顾让脱下泳裤,直接丢进垃圾桶,又忽然想起什么,叉起腰,“老许,你有没有多余的内裤啊?我没内裤穿了。”
“柜台有一次性的,你当时没换?”许沨合上衣柜,他没有买多余的。
“我没看到啊,我哪知道我能沾上水。”顾让愤愤控诉,“把你的内裤给我穿,你就穿裤子吧,我可不想卡□□。”
“......”许沨有点头疼,他迅速穿上所有衣服走到门口,“等着,我去给你买。”
“好啊!顺便把奶茶买了啊!”
顾让坐在软椅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大爷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