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驰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策驰小说网 > 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 > 第32章 章32

第32章 章3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乾元殿,烛火摇曳,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闻擎安缓缓睁眼,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心里不由得咯噔一沉,连忙唤道:“来人!”

屏风外传来脚步声,闻祁缓缓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声音平和:“父皇醒了。”

那笑落在闻擎安眼里有些发凉,他警觉地瞅着闻祁,他不是被他软禁在宫中,怎么出来了?

“放肆!谁准你进来的?”

“儿臣是特来为父皇侍疾的。”说着,他撩衣坐下,端起一旁的汤药搅动了一下,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

闻擎安警惕地盯着他,抿唇不肯张嘴,“你对朕做了什么?为什么朕的身体不能动弹?”

闻祁见他不愿意喝药,放下药碗。

“儿臣并未对父皇做什么,只是父皇生病了,生病了……”他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寒彻入骨,“自然得有生病的样子。”

闻擎安慌乱地瞟了一眼寝殿,空荡荡的寝殿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与此同时,殿外隐隐约约传来兵戈撞击的声音。

他面色一变,慌忙问:“外面是什么声音?”

闻祁微微挑了下眉梢,淡声道:“哦,是二哥和七弟正在逼宫。”

闻擎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逼……怎么可能?”

“皇后得到密报,父皇病情加重,欲立二哥为太子。”

闻祁起身负手,慢悠悠地在殿中渡步,语气淡然地像是在讨论着今日的天气如何如何,“二哥的人,也恰巧得知七弟呈给父皇的名单上,大部分都是他的人。对了,他还得知父皇案头上,有一本他贪墨养私兵的折子……”

“这一急之下,自然都想着兵行险招了。”

闻擎安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是你,是你操纵的一切!”

闻祁冷眼看着他。

闻擎安顿时浑身发冷,原来这个外人都道光风霁月,看似温顺听话的儿子,最是狠毒!

他挣扎着再次起身,可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他面容扭曲地瞪着闻祈,咬牙切齿道:“当初朕就应该将你这祸害斩草除根!”

闻祁眸光沉下去,“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话锋一转,寒气凛然,“如果有的话,母后一定不会再选择嫁给你,梁家也一定也不会选择扶持你,最后落得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闻擎安震惊地瞪大眼睛,“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他还以为当时的他年级尚小,并不记事,而且他当时一直昏迷着,那些知晓内情的人也早已都被他灭口了。

那时候,六七岁的小闻祁俨然有了储君的仪态,见到他,清澈的眼底明明满是喜悦,但还是克制着情绪向他端方行礼。

皇帝扶起小闻祁,顺势拿起桌上的字画,是小太子在临摹他所做的一副山水图。

小小年纪,笔锋沉稳又流畅,竟比他画得还要传神,只可惜……

他眼里暗芒一掠,放下字画,笑着摸了摸小闻祁的头,端来桌案上的莲子羹,“太子勤奋好学,朕心甚慰。这是御膳房做的莲子羹,快喝了吧。”

“谢父皇。”

小闻祁不疑有他,端起汤羹高高兴兴地喝了个精光。

闻祈还记得,那一晚他从噩梦中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隐约听到母后苦苦哀求的声音。

“陛下,臣妾求你放过祁儿吧,他还那么小,受不了断魂霜的折磨,而且他也是您的亲儿子啊——”

他心中疑惑,父皇母后他们在说什么?为何母后的声音听起来这般地哀伤又无助?

还有,断魂霜是什么?

母后为何要求父皇放过他?

“想要断魂霜的解药可以,除非……”

这是父皇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

闻祈想要努力地听清楚父皇和母后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却听见一向和蔼的父皇,用十分冰冷的声音说道:“除非你写下梁家通敌叛国的认罪书。”

他心中一凛。

什么?外祖他们通敌叛国?

不可能!外祖和舅舅他们最是忠肝义胆,绝不会干通敌叛国的事情。

殿内落针可闻。

闻祈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听见隐约的啜泣声,片刻后,母后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为什么?梁家已经愿意交出兵权,陛下您为何不能给梁家一条活路啊?”

冰冷绝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世上,朕只对死人放心。”

小闻祈一怔,心神恍惚,这个人真的是他那个宽厚仁爱,又礼贤下士的父皇吗?他为何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酷?

轰隆——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闷雷。

父皇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人。”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走进来。

片刻后,父皇平静地说道:“这是鹤顶红,走得不会太痛苦,写完认罪书后就上路吧。”

父皇要让母后死?

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能醒来?这该死的身体,为什么还不能动弹?

闻祈拼了命的挣扎,却如同深陷泥潭一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片刻后,母后疲惫的声音传来:“臣妾若是遵命,祁儿他……”

“祁儿也是朕的儿子,你放心,这就是断魂霜的解药。”

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是那碗莲子羹……父皇竟然给他下毒,逼母后拿她和梁家满门救他。

“好,臣妾这就写。”母后声音悲怆至极,万念俱灰。

母后,不要!

不要救儿臣,儿臣不怕死,儿臣不要你死……

他的指尖动了动,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剧烈转动,就是无法睁开。

窗外雷声阵阵,隐约听到玉器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他的心跳倏地停下,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下去。

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听见秀禾姑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带着哭腔惊声喊道:“娘娘……太医!快传太医呀!”

“不必了……”他听见母后气息不济地说:“祁儿……”

有人走进来,往他嘴里塞进一颗药丸,他的身体才逐渐恢复知觉,

过了会儿,他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嗓子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缓步往外挪动。

黑沉的夜空中,一声声惊雷炸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狰狞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大地,也照亮了殿内。

冰冷的金砖上,母后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里,而那个自小服侍她长大的秀禾姑姑,也口角溢着鲜血地躺在她身边。

他心跳加速,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不是真的,一定是梦。

他对自己说。

“母后……”

他肝胆俱裂地冲过去,却被笨重的脚绊倒在地上,他顾不上疼,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扑到母后面前,握住她早已冰凉的手。

“母后,呜呜……”他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哽了许久才开哭出声来,“母后,你别吓儿臣,你别吓儿臣。”

他颤抖着抱起母后的手贴着脸颊,泪流满面道:“母后,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再也不……”

忽然,母后失去光泽的瞳仁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像是回光返照的最后一丝清明。

“不要,报仇……”

弥留之音还未起,便已彻底消散。

“祁儿乖,快从你父皇肩上下来。”

“不,我不,父皇说了,我可以坐在他肩上看世界。”

“哈哈,就让他坐着吧,朕的肩膀会永远给我们的祁儿坐,也会永远给你依靠……”

过往种种,真真假假,全都浮现在眼前。

闻祁眸底一片猩红。

他瞪着床上的男人,恨不得亲手挖了他的心。好看看他的心究竟能有多硬,竟硬到他能六亲不认。

他的母后爱了这个男人半辈子,到头来却被他害得满门抄斩。他从小敬他,爱他,他的父皇却为了权利亲手给他下毒!

然而母后至死都不会知道,她拼尽满族性命换来的“解药”,根本解不了断魂霜的毒。

从这个男人在给他下断魂霜时,就没想过让他长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逼死我母后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他一步一步走向闻擎安,带着滔天的恨意。

闻擎安满脸惊惶,下意识想往床里挪,然而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儿子,慢慢靠近。

他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闻祁端起方才准备喂给他喝的药汤,勾唇一抹阴森的冷笑,“父皇,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感觉,不好受吧?那你知道断魂霜什么滋味吗?”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曾经无数次,他想在这种痛苦里了结自己,可是一想到阿娘的大仇未报,他又生生忍了下来。

闻擎安看着闻祁手里的汤药,瞳仁剧颤,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敢!”

闻祁目光阴鸷地笑笑。

他慌忙向外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闻祁淡定地搅动着汤勺,不慌不忙道:“忘了告诉父皇,二哥带着他那七千私兵闯宫,正好和七弟带来的北大营驻兵在宫道上相遇,双方大打出手。北衙卫自然得去平叛,想必眼下三方早已打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的,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闻擎安脸色铁青,眼珠暴瞪,“你,逆子!”

闻祁将汤勺一扔,单手握住汤碗,迅速掐住他的下颌,将药强行灌了进去。

“唔唔……咳咳……”一碗毒药灌下去,药汁顺着闻擎安的嘴角流得满脸都是,狼狈极了。

闻擎安铁青的脸色几乎变成了猪肝色,脸皮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就在这时,寝殿的门“碰”地一声被人撞开了,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满堂烛火摇曳不定。

赵旭一身是血的出现在殿门口,手里还拧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

闻擎安见了,浑浊的眼里陡然一亮,声音沙哑地喊着:“快,快拿下他。”

赵旭却未回答,将两个头颅往殿内一扔,对着闻祁跪地道:“王爷,康王和宣王人头在此。”

闻擎安定住,脸色青了白,白了青,显然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赵旭是闻祁的人,原来闻祁早很久之前就开始在布局,故意利用他的疑心好让赵旭取得他的信任。

他拼尽全力地撑起上半身,抬手颤抖地指着二人,“你,你们,噗——”

怒火攻心,加上断魂霜的药效上来,闻擎安一口黑血喷薄而出,人也从龙塌上滚了下来,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闻祁俯身看着他,幽幽道:“父皇放心,给你灌的断魂霜分量不足,不会让你死的,只不过会让你躺在床上,日日受着这生不如死的折磨而已。”

说罢,他转身离开,殿门重重的合上。

闻擎安伸手想说什么,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沁园书房。

地上跪着的几个暗卫,个个噤若寒蝉。

密室的门大开着,闻祁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房的塌上,手里握着一支白玉狼毫。这支狼毫乃昨夜所用之人,还未来得及挂回笔架上的一支。

想起昨夜的缠绵,他胸腔里像是灌满了滚烫的铅汁,又痛又闷,几乎无法呼吸。

处理完宫变他就立即赶了回来,王府暗卫倾巢出动,几乎将长安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她已经不在长安城内。

他还以为她终于肯为他留下,才会那般主动投怀送抱,那般柔情蜜意,原来都是为了迷惑他。

咔嚓!

白玉狼毫被他生生捏碎,碎玉扎进肉里,鲜红的血液很快顺着指缝溢出来,滴答滴答地落在他月白袍摆上。

他却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暗卫们把头压的更低了。

良久,他才冷冷启唇:“出城需要路引,她的卖身契还在王府,没有主家的放行她出不了城,她一定是用了别的东西做掩护。”

顿了下,随即冷声吩咐,“去查昨日巳时以后出城的马车、商队、镖局,只要是能掩人耳目的东西一律追查到底!”

“是!”暗卫们领命,逃也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