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何盛华轻轻挣开他的两只胳膊,停止了哭泣,站了起来。
何盛华背对着沈振海:“对不起,今天我情绪有点失控了,我回去睡觉了。”
沈振海也站起来,没敢用手碰他。
沈振海:“你告诉我是谁好吗?我一定要让那个让你伤心的混蛋好看。”
何盛华:“我不是因为谁,可能我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沈振海再次从后面抱住他:“小华,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心会痛。”
那个温暖的怀抱一旦再次包围他,就再也难以挣脱。
何盛华觉得自己陷进了一片大海之中,就要溺水了。
他或许喜欢上沈振海了吧。
可是沈振海喜欢上了别人。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何盛华抽噎着从他怀里挣出来,跑到楼上去了。
沈振海心凉了半截,他不知道小华怎么了,他只知道小华没有那么信任他。
他黯然回到自己房间,久久不能入眠,活到这么大,他第一次失眠了。
——分割线——
何盛华躺在床上,没有沈振海在身旁,他反而流不出泪水。心情平静了不少,他觉得,或许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着他也挺好的。
——分割线——
第二天,何盛华照例笑着端着早餐下来和沈振海一起吃。沈振海没再问他为什么哭,而是很有距离感的跟他说对不起,为了自己因为易感期而做出的越界行为。
何盛华接受了他的道歉。
何盛华来到公司,Stella注意到他心情不是很好,问他怎么了。
何盛华:“Stella姐,我失恋了。”
Stella:“我以为是怎么了呢,不过是失恋了。别太困扰。这只是件很小的事,你看见我手背上这个小伤口了吗,大概也就这么大吧。”
她手背上确实有一个被书页划开的小伤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何盛华:“Stella姐,你贴个创可贴吧,好像有点出血,这样有可能会感染的。”
何盛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带小熊图案的创可贴,帮她贴在手上。
Stella:“谢谢你。”
听见他说的话,几个同事都凑过来,安慰他。
吴家杰:“兄弟,下了班去跟我们喝酒。”
——分割线——
训练结束,沈振海到了父亲跟他约好的见面地址。
沈长江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制服裙子的年轻女人。
无论是出身,长相,还是学历和工作,都是一等一的。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来人,就算对搏击不太了解,她也在热搜上见过好几次沈振海的名字了。
长得的确很帅,甚至夸张地来说,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帅。
沈振海:“爸?你这是......”
沈长江用下巴点了点座位。
他立刻领会了他爸爸的意思。
沈长江办事注重效率,今天要是对他喜欢的人不满意,他们立刻就开始相爸爸为他挑选的对象,直到挑到合适的为止。
沈长江:“你带的人呢,他不同意见我?”
沈振海:“爸,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他,所以我没法跟他说让他来见您。”
沈长江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值得你这么宝贝,到底是谁啊?”
沈振海:“爸,这个其实就是小华。”
沈长江诧异了一会,又笑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你真的喜欢小华啊?”
沈振海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是的,我喜欢他。”
沈长江:“可是小华不一定喜欢你啊,要不要我跟你何伯伯说一说?”
沈振海连忙说:“不要,我不想何伯伯给他施加压力,我会自己跟他说的。”
——分割线——
何盛华和吴家杰等人来到酒吧。
酒吧里面人闹哄哄的,放肆的音乐极力挑逗着人的耳膜,试图让他们把内心的压力都释放在这里。
何盛华经过一天的工作和与同事的相处,已经忘记昨天的不开心。
何盛华向杰哥介绍这家酒吧:“这里经常会有地下乐队演出,我有个搞音乐朋友就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的乐队都和普通乐队不一样。”
吴家杰:“哪里不一样?”
何盛华:“他们的音乐所表达的内容更有个人色彩,和主流的价值观不一样,技巧上也有不少的神级人物。”
吴家杰:“那我一定要听听。”
Joe哥指着通往连廊的角落,用香港话对吴家杰说:“阿杰,你看,那不是刘丹吗,就是那个地下乐团的经纪人。”
只见一个无人的角落,刘丹正在和另一个男人讲话。何盛华不仅认识刘丹,也认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一个做监制的,是于波介绍他认识的。
刘丹和监制走进连廊,吴家杰也走过去打招呼。
姜哥走过来和何盛华碰了个杯:“小华啊,你别伤心,谁没有个失恋的时候啊,哎,给我们讲讲你的恋情呗。”
何盛华喝了一口啤酒,说:“没什么,其实就是我刚刚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喜欢别人。”
姜哥开始给他讲起了自己的感情经历,他说话拖拖拉拉讲个没玩,不过何盛华很有耐心地听着,时不时还评价两句。
吴家杰从连廊回来了:“小华,你能帮助一下刘丹吗?。”
何盛华:“怎么了?”
吴家杰:“他们乐队原本会参加今天晚上的演出,但是因为来的人太多了,监制决定抽签决定谁上场,他们乐队没被选中。”
何盛华:“没事,我认识那个监制,我跟他说说看。”
吴家杰:“好人,你去吧”
——分割线——
何盛华走进昏暗的连廊,这里通往不同的房间,他看见监制在连廊尽头抽烟。
何盛华跟监制打招呼:“汉文哥。”
监制罗汉文把手里的烟扔一旁的易拉罐里:“来了小华,最近怎么样?”
何盛华:“挺好的,就是我失恋了。”
罗汉文:“那不是很正常吗很可惜你不是作曲,要不然我一定会逼着你趁现在多创作几首,好好利用这个好机会。”
何盛华释怀地笑了:“你真不考虑让我为你创作几首歌曲吗?”
罗汉文:“怎么不行。你今天是和朋友来借酒消愁的吧?”
何盛华:“是。汉文哥,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分割线——
何盛华从连廊里出来,带着胜利的笑容。
吴家杰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这就解决啦?”
何盛华:“他答应让他们乐队表演了。”
吴家杰让何盛华一定带他去谢谢罗汉文,他们来到连廊,找了一会才找到他。
这时,逆风乐队正巧要走了。
工作人员:“你们是逆风乐队吗,有个候补位置你们要不要上?”
主唱罗盘和经纪人刘丹等人兴高采烈的欢呼。
刘丹看见了吴家杰、何盛华和监制。
吴家杰正在和监制握手。
她立刻就猜到是他们帮助了自己。
——分割线——
乐队就要开始表演了,刘丹拿着一瓶酒去感谢他们,吴家杰跟她解释是何盛华帮助了她,并把酒递给何盛华。
逆风乐队开始了表演,这首歌并没有那么狂野,甚至旋律称得上朗朗上口。
何盛华等人都嗨起来了,尽情享受着音乐和迪斯科给他们带来的自由自在的感觉。
音乐容易让人忘记一切苦恼,只记得现在,此时此刻的快乐。
等音乐结束,他们拼命鼓掌。
乐队的人下来找他们一起嗨皮,一群人说好了要不醉不归。
沈振海找来的时候,何盛华正趴在乐队主场罗盘的腿上不省人事。
沈振海:“怎么喝这么多?”
周围的声音太吵嚷了,吴家杰大声喊:“失恋了!”
沈振海打横把何盛华抱起来,离开了。
吴家杰一脸懵:“这是谁啊?”
Joe大着舌头跟他解释:“这是华哥的室友。”
——分割线——
回到家,沈振海把半醒的何盛华抱到沙发上,让他坐着。
沈振海把毯子披在何盛华身上,去厨房拿了榨汁机和番茄出来,给他榨了番茄汁倒进杯子,在杯子里插了一根吸管。
玻璃杯被端到嘴边,何盛华含住吸管,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是番茄汁的味道。
就是他胃里一阵翻涌,他想吐。
他站起身,沈振海连忙把杯子放下,扶住他。
沈振海:“想吐是吗?走,去厕所。”
沈振海半抱半扶地带着他到了厕所,何盛华趴在水池上吐了起来。
沈振海打开热水,冲干净呕吐物,又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给何盛华擦脸。
何盛华浑身无力,脚总是打滑,沈振海面对面抱着他又到了沙发上。
何盛华清醒了不少,拿起番茄汁喝干净了,用哭腔说:“我要睡觉。”
他猛地站起来,结果重心不稳又跌倒在沈振海怀里,何盛华撑着沙发,眼神迷离地看着沈振海。
他的嘴凑地离沈振海的嘴越来越近.......
沈振海感觉到他的鼻息扫在自己嘴唇上,热热的。
沈振海的信息素瞬间将两个人裹住,甜丝丝的味道再次将何盛华包紧。
他的易感期还没结束,有不能对何盛华做什么,只得难耐地压抑狠狠吻住对面人的冲动,只有信息素肆意撕扯着空气。
沈振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身体一动不动。
小华,你这是把我当成了谁呢?
他难过地想,眼神中流露出受伤和痛苦。
就在他以为何盛华就要亲过来的时候,何盛华哭着倒在了沈振海怀里,整个人趴了他身上。
凉凉的眼泪滴落在沈振海的锁骨处 ,沈振海心里一直抽痛。
小华,你因为谁落的眼泪呢?
沈振海有一个怪病,那就是他不能流眼泪,所以他不能体会流眼泪的感觉。
可是他知道,人只有极度伤心才会流泪。
小华的同事说他失恋了,所以一定是别人辜负了他,才让他这么伤心的。
哪个人会这么狠心?
他喜欢小华,可是却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他这么宝贝的人,竟然有人敢如此伤害。
沈振海捧起何盛华的脸:“小华,告诉他那个人是谁,你告诉我好吗?”
何盛华哭着摇摇头:“我困了,要睡觉了。”
沈振海:“好,一会儿就睡觉,你先告诉我是谁伤害了你,好吗?”
沈振海轻声哄着他,不断轻吻着他的额头,过了一会,何盛华睡着了。
沈振海把他抱起来,放到了自己床上,自己躺在旁边,帮他掖好被角。
他觉得浑身一阵难耐的燥热。
刚才何盛华近在咫尺的感觉,还有他在自己怀里的温热的身体,以及他的那滴落在自己皮肤上的眼泪......
全都不断刺激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像野兽那样去咬破那退化了的腺体,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然后永久标记何盛华,让他永远身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信息素,让他永远在自己身边。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是人,他不是动物。
看着在一旁熟睡的何盛华,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珠,梦里还轻轻抽噎着。
何盛华嘴唇动了动:“沈振海......”
听见何盛华喊自己名字,沈振海连忙问:“怎么了?”
何盛华不说话了,沈振海确定他已经睡了,才放心地擦去他眼角的泪珠,躺回到床上。
他不能那样对小华。
小华现在只有他了,他被人伤了心,自己怎么还能那样伤害他?
他希望小华能快乐,并且永远快乐。
他爱他,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发泄,更不是伤害。
而是看到他伤心,自己也会难过,看到他被人伤害,自己也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