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页听到时有些懵掉,下药这样少众的词发生在了他的身边,忽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宋由景眉头狠狠皱了下:“李二身份特殊,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不少人想巴结苦于找不到方法,于是有人将念头打到宴会上。”
沈页听明白了,问:“那他怎么样?”
“不好说,昨晚被李家人带回去了。”宋由景捏了捏眉心:“下药的人是王家的,王家近十年一直走下坡路,几次尝试转型都失败了,这次打听到李二公子要来后起了歪心思。”
他冷笑了声:“惹到李家和宋家,王家也到此为止了。”
沈页听着,没说什么。
寒假结束后开学,宋由景从繁忙的工作状态结束,进入学习阶段。
高三下学期很重要,宋由景难得在学习上用心,平时一睡就是一上午的他将睡觉挪到课间,上课反到是认真起来,弄得沈页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上学期后期沈页成绩稳定在班级前二十,突飞猛进得让许多人惊叹。
他在班级上人缘一般,但好像从宋由景当他同桌后,他突然就变得受欢迎了,经常会有人跟他打招呼,有的都是不怎么说过话的同学,有的是宋由景身边的人。
教室后面的板报上写着高考倒计时,时间在学习中飞速流走,有时沈页抬头看着四周都是埋头学习的人,好像昨天、一周前也是这幅画面,时间好像凝固了。
课桌里突然传来震动声响。
沈页拿出手机查看,是钟冠成。
宋由景的成人礼结束后两人一直在联系,确切地说是钟冠成一直在找沈页。
那次分开不久,沈页记起钟冠成的说的话,这次主动找他阐述宋由景和李二公子的事,后来钟冠成好像突然将他当贴心网友,经常找他问感情问题。
当时沈页正在做数学的专项练习,看到钟冠成问他十八岁小男生都喜欢什么时还以为自己学习出幻觉了。
沈页开始还会认真回答,后来他的问题越来越离谱,有次他问:“你是喜欢和你同龄不懂事的Alpha,还是喜欢二十八岁心疼你照顾你的成熟Alpha?”
沈页猜到他可能是在追求Omega,良心很痛地说喜欢二十八岁,然后被宋由景看到,宋由景直接拿走他手机拉黑钟冠成,后面钟冠成又用小号加回来。
沈页按着脖子看他发来的信息。
小成成:【如果你家小男朋友对你占有欲很强还喜欢弄强制,你会离开他吗?】
大概怕他直接忽略不答,又发了五个200的红包。
沈页一个个点接收,然后回:【离开。】
【而且,强制是犯法的,你知道吧?】
小成成:【但是他平时对你很好,会陪你渡过每个特殊时期,记得每个特殊的日子,还有很多小惊喜,而且他很爱你,强制也只是身体不舒服的小怪廦,也是可以愿谅的吧?】
他打来一大段,沈页想也不想地回答:【但是你伤害别人就是不对。】
小成成:【不是我强制别人】
钟冠成急于解释,连标点符号都没来得急打。
沈页按着脖子的手一顿,又看了遍,钟冠成似乎意识到这句话暴露了什么,消息立即被撤回,也没再发消息过来。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的沈页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搞反了。
那个平时很冷淡但对男朋友很好还喜欢搞强制的,是钟冠成的十八岁Omega男友?
钟冠成是被强制的那个?
沈页震惊,真的看不出来钟冠成喜欢这种。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钟冠成都没来骚扰沈页。
到了月末沈页和宋由景请假,买好几日的食物和日用后在家一起度过易感期。
以往宋由景的易感期都是沈页陪他过的,经历过最开始的尴尬茫然,现在沈页己经能主动学习面对了。
当天晚上,宋由景开始高烧,沈页给他注射了抑制剂后主动拉开被子和他躺在一起,宋由景伸手将他捞进怀里,沈页完整地窝在他身体里才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沈页均匀的呼吸声,宋由景在黑暗里睁开了眼,里面是一片腥红。
他的易感汹猛霸道,腺体和身处于持续地发热中,与此同时,对信息素和另一半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抑制剂短暂地封闭了腺体的感知,切断了生理期的欲望,可也在同时,他丧失了对外界的感观,像是坠入了黑色深渊,无论如何挣扎,只有无尽地坠落。
与身体相反的是,他的思维异常活跃,他在精神昏沉时想的都是怀里的人。
甜香的气息,垂下眼时的乖顺,伸手就能揉捏的腺体,这些都像是致命的吸引力,在他脑海里盈绕出蛊惑人心的话。
他的所思所想全部都是将怀里人压在身下,看着他颤抖着落泪,又看着他满脸欲色地沉沦。
可这是他的小只。
小只以为Alpha的易感期只是难受,只要打了抑制剂就好了,可即便打了抑制剂,Alpha的危险性仍旧不能忽略,Alpha只要想,制服他是很轻易的事。
但小只只是全然信任地呆在他身边。
宋由景狠狠闭了下眼,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快点分化吧,我的小只。
房间的采光很好,阳光照进来的光柱里闪烁着细小粒子,沈页睁了会儿才意识清醒,他被搂得很紧,耳边是平稳强有力的心跳声。
有时候他会想,宋由景这具身体生命力这样旺盛,怎么会只能活十年呢?
十年才多久,他和宋由景在一起的时间都有十二年,他们从懵懂的小孩子变成刚成年,可宋由景去活不过第二个十二年。
像是宋姨和他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大部分的时间里,他并没有感到悲伤惑难过,有的只是茫然和不解,像是在等着谁突然告诉他,医生误诊了,然后他就可以早有欲料的表情平静接受这场乌龙。
他没想到,当这些发生时,却由衷地希望回到一切都没发生时。
宋由景的手在背后紧了紧,沈页不舒服地动了下,宋由景低哑嗓音从头顶响起:“别动。”
接着沈页就察觉到异常。
青春期男生有这种情况很正常,即便是欲望很淡的沈页有时也会出现这种窘状,更何况是处在易感期的宋由景。
沈页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除了有点尴尬倒也没其他感觉,他想了想,问:“你要去洗手间吗?”
宋由景抱着他在怀里深深吸了口:“等会儿就好了。”
沈页没说话,但片刻后宋由景皮肤热度攀高,沈页被他抱着,燥意顺着皮肤钻入体内,也很快也热起来。
他忍不住问:“还要多久?”
宋由景无奈叹了声,松开沈页下了床,不忘回头叮嘱:“等我。”
这个房间有独立的浴室,宋由景进去后没有关门,里面的声音传过来,沈页面红耳赤,想掀开被子飞快离开这个地方,但他念头只升起一瞬就被他按下了。
易感期的宋由景看不到他就会变得很可怕。
沈页突然一顿,如果这样的话,宋由景现在岂不是在……
心头突然狂跳,沈页知道自己不该回头,但好奇心驱使着他看过去。
宋由景没有如他所想地在浴室弄,他就靠在门上,姿态慵懒,目光直直盯着他,不像是在做那种事,反倒像是在看什么让他感兴趣的画。
“!!!”
沈页瞬间头皮发麻,猛地收回视线,拉起被子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宋由景轻声笑了,意味不明。
沈页想朝他大喊笑什么笑,但没敢。
*
宋由景的易感期在工作和睡觉中度过,结束后两人很快进入学习状态。
时间在倒计时里飞速溜走。
到了高考那日,宋厉难得的从工作中抽出时间,让司机绕道送两人去考场。
夏日酷暑,一群来送考的学生家长翘首以盼,接连两日,最后一天考场大门打开时,所有学生跟出笼的野兽般疯狂跑出去。
热闹声里,沈页在人群中经易就找到宋由景。
他站在门口,身着简单帅气,低头看着手机在等人,不少想上前攀谈的人被他的冷淡赶走。
沈页穿过人群走到他身前,隐约听到“看着吧,他肯定也会被无视”、“他都那么有勇气,突然觉得我也行了”的声音。
沈页回头看了眼,在几人的目光里牵起宋由景的手,意料中的听到几人倒吸口凉气,然后在他们目瞪口呆里和宋由景离开。
宋由景轻笑着问:“我可以配合你当着他们的面亲一下?”
沈页当即摇头:“不不不。”
“小只!阿景!”
走出人群后,宋姨和管家站在路边朝两人喊,待两人走来,一人递了一束花。
宋姨笑着说:“高考结束后好好享受,想过要去哪里玩吗?”
沈页摇头,他只顾着想高考的事,一下子想不出要去哪玩。
宋由景说:“我打算进公司。”
两人同时望来,他笑了下:“放心,不是爸逼的,我自己想进的。”
高考结束后,沈页去了趟樟城的家,回来时发了场高烧,他以为只是普通生病,直到高烧两天后被送去医院,醒来时医生告知他分化了。
他拿着分化报告茫然地看了会儿,在“沈页”两个字和大写的“Beta”上来回确认,直到医生开口,他才相信,他分化成了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