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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经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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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他还是躲得起的。

晏不笠决定在林成寺的这几日绝对不靠近那间屋子十步的范围之内。他循着木牌上指示回到自己的屋子,门重重关上那一刻,那种针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消失。

那青年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比如说,中州修士多喜白,他却着一身黑。乍看之下,青年言行举止处处温和有礼,只要略微细想,就能察觉出他的不怀好意。危险得明目张胆,可他当时像灌了迷魂汤一样,竟完全被牵着鼻子走,甚至......被侵弄得现出了耳羽。

而更令他现在的地方在于,明明青年对他已经冒犯至此,他现在回想起来,心中竟生不出丝毫怨怼。

真真怕了他还不成?

他渐渐平复气息和心跳,决定暂且将这位“贵客”他抛在脑后。在屋子左右探查一番,确定没有什么窥探的法阵后,他从袖中取出那个疯癫僧人塞给他的物什——是压成团的的经文纸。

晏不笠将厚重的经文纸摊开,赫然是用血写就的几个字:

“子时三刻,钟楼,泥塑像。”

这地方果真有古怪,晏不笠望着窗外暗林,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心中有了论断。

日照当头,时辰还早。

他先去了百守阁一趟,没见着清眠,在塔下守着的是小沙弥。小沙弥告诉他,梁逢还在里面,并转告了清眠的的话。

“清眠师兄说,里面那位大人要明日午时才能出来,您可以先到屋舍住着,不用太过担心。”

晏不笠本想直接去钟楼,但走进发现未至日落,并未开放,况且此时人多耳杂,他略为沉思,往旁边的天王殿拐去。

有结界在外,能够上林成寺的香客大都来历不凡,要么是供得起修士的大家族,要么干脆就是修士。香客跟在引路的僧人背后,满怀期许,完成一系列上香流程。

他蓦一走近,就被厚重的檀香熏得难受,头脑发晕。有位披着袈裟的僧人走上前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本想拒绝,心念一转,凑过去小声道:“我代我家王爷来祈愿,还请小师父带路。”

他本有些忐忑,可见到这僧人的表情变化后,晏不笠就知道他赌对了,。

这僧人自称佛号“清源”,是清眠的师弟,他走在前边,恭恭敬敬地带着晏不笠绕过巨大华丽的大雄宝殿,朝后方殿走去。

顺着台阶而下,推开老旧木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晏不笠捂住鼻子。清源见状,呵呵一笑,“公子勿怪,这里味道是有些不好闻。”

这血腥味其实并不重,但晏不笠天生嗅觉灵敏,血腥味和焚香味混在一起,他几欲作呕。

这里也是座殿堂,十分宽敞,不过和上方的金光灿灿供奉着各位尊者的各殿大不相同,四面墙上没有富丽堂皇的壁画,而是排绘着山石仙人浮雕,正中央本该放着佛像的位置放着座约莫半人高的石头塑像。

近看,塑像雕刻得是位披袈裟的老僧,盘坐在石刻的莲花上,眉毛和胡须皆长垂落自膝盖,端是慈眉善目模样,只不过没有上色,袒露出石头原本的黑色,莫名显得阴森可怖。而这塑像前方放着手掌合拢大小的漆壶,血腥味正是从那处传来。

清源声音从身后响起,“这便是本寺的无禅大师。”

许多修真门派都有的供奉祖师爷的习惯,可很少会直接供奉生者的,在佛寺中更是几乎没有。莫名的,他想到在百守阁和无禅对话的梁逢,有些怅然。

见他不作声,清源又笑呵呵地给他介绍起两侧的浮雕:“公子请看,这里所绘的无禅大师建立林成寺的由来。”

晏不笠看去,那处共有四面浮雕,记载了无禅大师的建立林成寺的四个阶段,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幅牢牢吸引住了。这时,清源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无禅大师年少时不知此生‘道’是何物,因仰慕念慈老祖上昆仑山问道,下来后跋涉红尘多年,行善事无数,最终在临安城坐化悟道一举突破化神,因而有了现在的林成寺。”

从右往左的第二幅浮雕绘制了无禅上昆仑山求教的情景。制作这幅浮雕的人手艺很是不错,寥寥几笔,就绘出的广袤无垠的昆仑雪山,而无禅正盘坐在蒲团,对面坐着传说中的念慈老祖,雕刻师没有详尽绘出老祖样貌,只辨别得出端是丰神俊朗。而念慈老祖左侧站着颀长身影,手中拿着那柄闻名天下的回雪剑。

而念慈老祖的右侧,则站立着一只形似凤凰的鸟儿,身型却要比凤凰要纤细许多,尾羽也没那么华丽,倒和他现在的原身倒有七八分相似。

他沉浸在见到这幅浮雕的震撼中,清源后面叨叨说了许多林成寺的佳话,他没在听,直到叫了他两声才回神。

“公子,王爷想换得无禅前辈的护佑,只要往这漆壶里滴上三滴王爷的护心血即可,您是否有带来?”

在修真界中,护心血常常作为施术者和受法者之间媒介,在这种场合用到这么想怎么蹊跷。晏不笠自然说没有,然而清源笑眯眯地又道:“是忘带了吗?既然如此,公子的血也可以。”

晏不笠顿时警钟大作,手中暗暗捏上储物戒中的符咒,这清源至少是个金丹修为,他绝对不能正面交锋。他笑着:“可惜,我现在没有想要通过祈愿来的东西。”

说罢,他便捏碎了前日买来的瞬移符。

*

一睁眼,晏不笠就回到人潮涌动处。

还好之前对这瞬移符加了改进,否则未必能这么轻松地离开那个地下殿堂。

此时已近日暮,斜阳照在身上,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人身嘈杂,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如擂心跳渐渐平息,晏不笠从来没想到自己因为人多而感到安心。

他心跳这么快,自然不是因为清源在发觉不对劲后最后流露出来杀意,过去在青衍宗大能见得多了,区区一个金丹修士不至于此。

真正让他几近仓惶的是墙壁上的那幅浮雕。

那浮雕实在过于生动,以至于他没办法说服自己那些曾经脑海里闪过的片段是幻觉。他想起正式拜梁逢为师的那天,大约也是个冬日,洞外落着无休止的鹅毛大雪。他已经通了灵识,日日陷于梦魇之中,关于往事记忆空白一片,常常睁开眼,脸上挂着未尽的泪痕。

那日他不知为何,哭喊得特别凶,梦里在不断叫着什么,醒来时,嗓子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对着面前的人直直发愣。

梁逢长睫低低覆下,掩去某种所有,面色惨白,嘴唇被咬出血,道:“没了师父,从此我就是你的师父。”

原来他当时喊得正是“师父”二字。

可这件事太早,后来再度被梦魇缠上,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梦中的那人是谁,唯有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从此他开始变本加厉地修炼,无所不用其极,起初都还是顺利,直到那天梁逢给他下了禁制。

“晏不笠,再这样你会遭不住的......”梁逢摇了摇头,明明杜绝的是他的念想,神色却比他还要痛苦。

他当时处于被背叛的状态中,惊怒交加,甚至说了许多类似梁逢不解开,从此师徒恩义断绝之类的狠话。

“是我不好。”梁逢最终只是道。

晏不笠思绪乱成一团粥,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声惊呼,身边人潮有默契地朝一个方向移动。

“是雪月庵的人!”

“骗人吧,雪月庵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千真万确,不信你看?”

他循声朝人群涌动处望去,见到一顶高高的轿子,飞过三千台阶停在天王殿前,从里面走出的几位修者,男子覆着半张面具,女子半遮面纱,各个身姿曼妙,宛如天上仙。确是雪月庵的人无疑。

这行人了下来后,周围议论声又起。

“诶,你看这服饰不是岑家的吗?”

“岑家?你说前段时间出了变故,短短几天家中大能都死光的的岑家?”

傍晚阳光刺眼,晏不笠眯起了眼睛,他认出领头的那名女子是之前打过照面的雪月庵的二把手安如意,而安如意的旁边的女子的面纱遮得很严,只露出双勾人心魄的妙目,而她旁边站着位没有带面具的青年,脸色苍白顶着众人目光,腰背挺得笔直,不知为何,他也有些眼熟。

雪月庵的人怎么回来林成寺?

他无意凑这个热闹,眼见堪堪日落,晏不笠回到住所歇了会,打算等到子夜再出来。

晚风吹凉,月影翩然。

与白日大相庭径,入了夜的林成寺寂静异常,一般的香客根本没有在林成寺留宿的资格,暮钟一旦敲响,无论多晚都得下山。

身形隐藏在婆娑树影中,晏不笠顺利地到了钟楼。敲钟的那位老僧应该是完成了任务就走了,他屏住气息潜了进去。

钟楼共两层,楼下有关小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他刚进去,小门在身后合上,大片的黑暗中,只有两只快要燃尽的灯烛发出微弱光芒,照得向上的台阶影影绰绰。

还有几分钟到子夜,他环顾四周,不费劲地找到老僧说得那尊泥塑像,位于老旧红色功德箱的后面供桌上。仔细看清,出意料又不出意料,这泥塑赫然和在地殿里见到那尊无禅大师塑像的缩小版。

昏暗的烛光照在泥塑的脸上,在眼角淬出反光,诡异极了。

正端详间,周身一暗,原来是烛光终于燃尽。晏不笠被吓了一跳,正要使出照明的术法,目光忽被功德箱和泥塑像连接的地方吸引住了,那里泛着荧光,原来是处浅浅的凹陷。

他心下了然那疯癫老僧为何要他在子夜时来。晏不笠忍着恶心握上了那个泥塑像,果真,是松动的,他满脸嫌弃地提起那个泥塑放在凹陷的位置上,才堪堪放稳,变故就发生了。

霎时,晏不笠脚底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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