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有四个人,还有一个空铺,回到宿舍后只有方雨卓,路泽皓和祁明琛,深夜是最孤独的,路泽皓从下铺给了祁明琛一个东西,很小,像糖。
祁明琛的声音特别小:“这是什么?”
路泽皓说:“巧克力,不甜。”
祁明琛拆开包装忽然问:“什么时候买的?”
“回来之前。”
祁明琛给出来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这是75%的吧。”
“对,甜吗?”
“苦。”
“原来你还能尝出苦味儿。”
“我又不是没味觉。”
凌晨十二点,方雨卓翻了个身,嘴里不清楚的瞎嘟囔了几句梦话。
“明天家长会。”
“嗯。”
......
宿舍里只剩下呼吸声,变得越来越均匀。
早上醒来,祁明琛在刷牙,方雨卓在洗脸,路泽皓比他俩快一点儿,就在床上坐着等铃声。
路泽皓忽然问:“几点响铃?”
方雨卓:“六点。”
祁明琛:“现在几点了?”
路泽皓:“...才五点十七。”
五点半的时候全宿舍人都收拾完了,路泽皓见祁明琛在背知识点,自己也就在手机上刷题。
方雨卓问路泽皓:“你也偷偷带手机了?”
路泽皓:“嗯。”
[方雨卓:宿舍里有两个大学霸,还好有一个在看手机,不然真的想死。]
[江许:你起这么早?]
[方雨卓:你不也是?]
[江许:我刚醒。]
方雨卓刚准备放下手机,就看见路泽皓把手机屏幕亮给祁明琛说:“你会这道题吗?”
方雨卓:“......”
[方雨卓:想死。]
祁明琛说:“这道需要纸和笔。”
路泽皓在手机上刚点开画笔,就看见祁明琛在他自己的床铺垫子下拿出一个本,一支笔。
“我去,你没少看书吧。”路泽皓都看直了眼。
“还好。”
方雨卓看着他俩在那儿讲自己听不懂的东西就觉得自己下次考试肯定得没。
那天顾鹤一直在门口,他亲眼看见了路泽皓靠近祁明琛,牵了牵他的手。
[顾鹤:阿姨,我发现了一件事。]
[高媛:怎么了?]
顾鹤的外婆和祁明琛的外婆是一个母亲生的,但顾鹤的外婆很早去世了,顾鹤一直不待见祁明琛觉得他成绩好,特别装。
[顾鹤:如果我说了你会让祁明琛转学吗?]
[高媛:他怎么了?在学校打架了?]
[顾鹤:不是,他好像早恋了。]
[高媛:那你知道和他谈的是谁吗?]
[顾鹤:路泽皓。]
[高媛:路泽皓不是男的吗?]
[顾鹤:对啊。]
高媛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
[高媛:嗯,我知道了。]
顾鹤冷笑一声,觉得有好戏看了。
家长会的时候,高媛特意走的前门,从讲台上看了一下座位表,假装是在找自家孩子的位置,恰好发现路泽皓的位置就在祁明琛的旁边。
高媛走到第六列第三排,看见了:祁明琛 学号220104 总分707。
她在旁边看了一眼,路泽皓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看着也才三十多岁的样子。
年纪轻轻的......
有不少人在她们两个这边看,一个长了一双丹凤眼,不笑的时候面色冷厉,还穿着一身名牌。
一个长得年轻,面容温柔,虽然看着年轻,但却不浓妆艳抹,看着根本没化妆。
高媛露出温柔无害的表情问秦皓月:“我听说路泽皓经常考年级第一,这次应该也考得不错。”
秦皓月笑了下说:“这次没祁明琛好,才705,比他低两分。”
高媛:“那也不错。”
回家那天是彭子慕去接的他,在车上高媛说:“后天你不用去学校了。”
祁明琛第一次拒绝了她的要求:“可我不想辍学。”
“没让你辍学,让你转学。”
“去哪?”
“去石家庄上学。”
“...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祁明琛的声音越来越小。
“去了石家庄说不定你的成绩就会更好,我给你买了一部新手机,装了个新卡,以后你跟我们住吧。”
“......”祁明琛沉默了好一会儿,嗓音冷淡:“哦。”
高媛从副驾驶把手机往后座递过去:“给,这个。”
祁明琛接过去,最新款的,自从高媛跟了彭子慕,彭子慕每年都会给祁明琛买最新款的手机,这次还是。
到了家里,祁明琛的胃很疼,饭就随便吃了两口就回了屋。
祁明琛吃了胃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路泽皓中午没胃口,所以没吃饭,回到家里,觉得头很疼,右眼皮一直在跳,他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一个东西堵着,他煮了粥,放了点白糖,却吃不下去,用体温表一测才知道自己发烧了。
路泽皓在抽屉里找出布洛芬,吃完后觉得自己可能得请一天假,他在通讯录里找秦皓月。
[路泽皓:阿姨,我生病了,能在班级群里请一天假吗?]
[秦皓月:你怎么了?]
[路泽皓:发烧。]
[秦皓月:好,我在群里给你说。]
路泽皓这次写作业很快,才三个小时就写完了所有的作业,这次留的特别多,也不知道老师们是怎么想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四点多,干脆躺床上睡觉了。
路泽皓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人,抱了他一下就消失了。
最后他被秦皓月叫醒,路泽皓浑身不舒服,觉得腿像是瘫了,他身上还盖了两层棉被,秦皓月坐在床边说:“我一过来你就成这样了,吃完了吗?”
路泽皓坐起来,嗓子干哑:“睡之前吃了。”
秦皓月从桌子上那了一包药说:“再吃一顿。”
路泽皓问:“现在几点了?”
秦皓月:“九点半。”
“...你几点来的?”
秦皓月帮他倒好热水说:“大概是下午五点。”
秦皓月说:“你可别说你吃完晚饭后吃过了,现在的小孩子们都不爱吃药,我从五点待到的现在,你可没醒过。”
路泽皓吃了药说:“我觉得我烧退了点,没之前那么冷了。”
秦皓月说:“这你还冷?我开了空调,我现在穿的是不加绒的卫衣都很热。”
裹了两层棉被的路泽皓:“......”
秦皓月从床头拿过体温表放在路泽皓的手里:“给,再试试。”
路泽皓试了五分钟,最后拿出来一看38.7゜
秦皓月:“之前是多少度?”
“39.1゜”
秦皓月松了口气:“没往上增就行,你继续睡吧。”
“那你呢?”
“我留下来照顾你,我之前就踢了不下五次被子。”
半夜两点半,路泽皓意外醒了,他比之前更清醒了不少,他看见睡在床边单人沙发上的秦皓月,她的手上还拿着手机,身上披着她之前脱下来的大衣。
路泽皓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她半晌,他轻轻地下床,又慢慢地走到柜子边,轻轻打开拿出一个厚一点的毛毯,又走到秦皓月的身边帮她盖上。
路泽皓回到床上又盖上厚重的被子,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子里,照在了秦皓月的身上。
刹那间,路泽皓从她的身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凌晨在自己高烧不退,发烧到四十度的时候不顾路渊的阻拦,开着车带他去最好的医院输液。
当时半夜他醒来后才发现,那个人趴在他的书桌边睡觉,也是在自己的身上盖了两层棉被。
生着病的人往往都很脆弱,路泽皓躺在床上背对着秦皓月,眼里的泪花打转,最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害怕自己再吵醒秦皓月,可路泽皓根本停不下来,他被路渊打哭过很多次,也因为思念母亲半夜偷偷在被子里哭过很多次,但这次,他是第一次为了别人哭成这样。
每个人都是无法代替的,但他们的举动是可以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