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在迪奥娜惊讶的视线中,松口往她面前甩了一头野猪,权作这段时日借宿的谢礼,又对她长喵一声,转身向着蒙德城的大门走去。
猫尾酒馆的当家调酒师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猫的报恩,急忙喊酒馆的其他人收拾野猪,匆匆追着猫走到了城门口。
瑟瑟看着拧了半天手指都不能出口一句柔软告别的猫耳女孩,叹了口气,主动上前蹭了她的手,被女孩一下抱到怀里。
“虽然你打猎比我这凯茨莱因家族的传人还厉害,但是,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啊……唔,不需要帮助也要来!”
“喵。”
就这样,猫感觉自己的颈毛都被哭湿了半圈,迪奥娜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瑟瑟直到走到城外最近的锚点,驻足回头,才见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点的迪奥娜挥了挥手,转身往回走,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她也很感动迪奥娜的心意啦,但是再被迪奥娜看下去,她就只好往更远的锚点走了。
她这么想着,正要使用锚点传送,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把她的毛全吹炸了。
猫倒不怕被风吹跑,她释放真实的重量足以砸出一片海,只是这风来得又突然又狂烈,吹得她都能理解提纳里抱怨耳朵吹翻的感受了,实在离奇,她正要砸出岩盾,侦察敌情,就听阔别数周的少年声音响起。
“哎嘿,好像不小心风力大了一点。不好意思,我着急挽留你,一时失手,请猫警长看在我的宵夜一日不辍的份上,宽宏大量地原谅我吧~”
绿衣的少年从天而降,又捧出几块星银矿石,向猫告饶。
猫抖了抖毛,看向自将她送往猫尾酒馆就再没出现的“向导先生”,要不是自第一夜就有酒馆猫猫告诉她屋顶长出来了亮晶晶的石头,此后每夜都有石头不重样地“长”出来,她都要怀疑风神大人偷空尝了大梦三千的佳酿,早已把她抛诸脑后了呢。
温迪先声夺人地叹了口气:“别这样看我,我不是看你一直在忙,才不好意思打扰你吗?而且,在你忙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我疑心酒水走私源头不只蒙德城内,这段时间一直密切监视晨曦酒庄的酒窖呢。而且,我另有为难之处——你和酒馆的猫打成一片的时候,想必忘了我这同猫亲近不得的倒霉体质吧。”
猫也叹气:“你一开始说得那么隐晦,我都差点没意识到你对猫过敏呢,这才是你用狂风拦截我的原因吧。”
“嘿嘿,谁让你那么受猫猫喜爱呢。”
“明明受猫喜爱的是你才对,它们对我说,‘你身上有很好闻的气味呢,和那个比飞鸟逃得都快的吟游诗人一样,是猫猫最爱的,属于自由的醉人香气。’”
“唉,我也很感激猫猫们的垂青,可惜无福消受,只能辜负它们的心意了。”
“……”
瑟瑟想起了几位常来酒馆逗弄猫咪却不得青眼的客人,听到这话,哪怕语自他们发乎真心敬爱的风神大人,也会升起饱以老拳的冲动吧。
“那么,你冒着过敏的风险,匆忙留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是为了弥补我作为向导的失职,来时匆匆,去也匆匆不是太可惜了吗?如果你还有余暇,那就让我带你重览一路晴空下的蒙德吧。”
并不是很长的路程,不过一夜的距离,猫望着少年碧潭般的眼眸,粲然应下。
“那就偏劳向导先生啦。”
瑟瑟原本以为,那维莱特可以控制枫丹的晴雨,温迪也该有类似的权能,这一路必然是花红草绿风和日丽的,然而,这种想法被半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浇了个底掉。
温迪被变大的猫叼着飞奔进了酒庄,又带着变小的猫熟练地潜进酒窖。
“放心,这是晨曦酒庄最大的酒窖,储藏了最多最贵的酒,牢固得很,就算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不会塌陷和漏水的。”
猫端坐四顾片刻。
“这么重要的酒窖,你来去自如,是该说酒庄管理太松懈了呢,还是该说你来了太多次了呢?”
“嘿嘿,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但应该是后者吧。我对隐匿行迹的调查行动还是有些心得的。”
他们正小声交谈,突然听到酒窖的门被敲响了。
猫的瞳孔瞬间收缩,和同样受惊的温迪各自找了一个角落藏了起来。
她刚藏好,就直觉哪里不对。
——酒窖里并无旁人,来人为什么要敲门呢。
瑟瑟思及温迪带她入城又消失不见和带她游玩又遭遇狂风的前科,总觉得哪里不太靠谱……
果然,事情的发展并不令她失望——
来人推开了门,停顿片刻,温和地朗声邀请道:“是温迪先生到访吗?外面天气太糟糕了,或许您需要一些温暖的食物和衣服?请不要客气,随我来吧。”
猫转头怒视讪笑的少年诗人。
——巴巴托斯,这就是你绝伦的隐匿调查心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