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猫在先,两人在后,穿行于隧道中。
当提纳里提出行路路线的选择问题时,猫一跃跳至他面前,挺起毛绒绒的胸脯,清亮地长“喵”了好几声,吸引他和赛诺的注意。
赛诺看了看一脸跃跃欲试的猫:“……你要做向导吗?”
猫矜持地点头。
提纳里笑了:“我没意见,看来你确实来自璃月,对那里非常熟悉。”
赛诺也没意见:“我还挺好奇以一只猫的视角选择的路线是什么样的,嗯,应该是毛(猫)线那样曲折环绕的吧。”
“喵。”
在提纳里的叹气声中,猫反驳——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猫打算带你们抄近道哦。
于是,清早,一猫两人收拾妥当,走向化城郭之南的七天神像,跟着一只草晶蝶进了一个隐蔽的隧道,在前半段顺路猎了一只蕈猪当早餐——蘑菇归提纳里,兽肉归赛诺,而猫什么都没吃,没关系,她的早餐也在隧道里,在后半段呢。
提纳里和赛诺跟在猫后走过一片绿色的草茵,很快走到一条昏暗的矿洞,崎岖的石路和断裂的木桥两边是露出的铁矿、白铁矿、水晶和石珀,猫不挑,一路吃过去,肥瘦兼有,营养均衡。
二人走出矿洞,对着层岩巨渊的苍茫景色感叹了一番,突然听到一阵痛叫,他们低头,就看到猫拳打脚踢丘丘人盗宝团,然后对着幽蓝的夜泊石大快朵颐,等猫跃上崖来,洗脸洗手时,提纳里和赛诺胸臆中的荡气豪情已经烟消云散,但还是好奇地向整理好餐后仪容的猫询问此地情况。
他们体谅猫爪,大部分问题都可以点头或摇头作答。
不过,当赛诺看到猫用爪尖划出的“丹砂崖”时,望了望下面倒地难起的爪下败将,意味深长道:“丹(单)砂(杀)崖,名副其实。”
猫看了看他,走到提纳里身后,扒住他的尾巴毛。
提纳里叹气:“可怜的孩子,冷坏了吧。用我的尾巴毛暖暖吧。”
赛诺看看个高的长耳朵,看看个矮的尖耳朵:“怎么?你们不认同我的笑话吗?很好笑啊。”
“我不想打击你,”提纳里抱起猫,往前走去:“不过,就算是我,在这种时候也会想晒晒太阳的。”
他们说说笑笑,一路越过琉璃峰,提纳里还采摘了不少琉璃袋。
在遇到第一个阻挡直行的巨石或山坳时,赛诺看了看领路的猫。
猫确实只在典籍中看过璃月全境地图,第一次身临,但完全不慌。
她不动声色地上前,身周隐约漾起金光,一阵岩波震荡,将石头砸得粉碎,生造出一条尘灰飞舞的大道。
提纳里惊得耳朵都飞了,尾巴炸起的毛半晌才平顺。他看看猫,又看看一脸热闹不嫌大的赛诺,耳朵垂下来。
“糟糕,旅途才开始,我已经开始疲惫了。”
赛诺正要接口,提纳里立刻截住:“请不要加剧我的疲惫了。”
猫蹭过他的裤腿,提纳里把她拎起来拍了拍,发现砂石灰尘都被她的岩盾挡开了,便揉了揉猫脑袋:“你也不是真乖。”
再遇到第二个第三个拦路山石时,提纳里立刻抓起猫绕路,赛诺不好说有没有期待落空地跟在后面。
就这样,一人一猫顺利行至层岩巨渊另一边。
提纳里远眺,见下方湖水粼粼、群绿迢遥,他看向猫:“接下来,我们……”
话还没完,猫已经再次金光隐现,轻巧纵身一扑,远远落上青墟浦的山头。
提纳里和赛诺一惊之后,也赶快张开风之翼跟上。
猫安然无恙地坐在山顶,还叼下一枝新鲜的清心,交给提纳里。
提纳里端起猫上下检查了片刻,再次揉猫脑袋:“你再这样故意吓人,我们就要撤销你的向导资格了!”
“喵。”
猫乖巧应下。
之后的路也没这么崎岖了。
他们落到山间大道上,一路顺行,入夜停在天衡山南畔,安营休息,待翌日日出后走完剩下一段路程,直入璃月港。
夜深,赛诺醒来,他掀开睡袋,看到提纳里也坐起了身,而原本团在毛毯中的猫不见踪影。
又过了几个小时,那个金色身影才穿过深林飞奔回来。
瑟瑟看到等在篝火边的两人,有些心虚地低头,“喵”了一声。
提纳里叹气,揉揉自己的长耳朵:“我有言在先,你的向导身份失效了。现在,回去睡觉。”
赛诺也板着脸:“尽管你在璃月如在家中般行止无忌,但我不希望日后在璃月发至须弥的通缉公函上看见你。我没猜错的话,你来时的方向是黄金屋?提瓦特造币厂可不是轻易进出之地,你最好检查一下有没有遗落痕迹。”
提纳里听到前半还有些紧张,听到后半已经无奈了:“赛诺,我要怀疑你参与对柯莱的教育是否正确了,你的教育态度到底是假严厉还是真纵容?”
赛诺摊手:“她看重的东西和人类看重的东西不同,就算拿走了什么,应该也不属于人类在乎的价值,不算违反人间的法度。何况,这里不是须弥,我又不是璃月的大风纪官。”
提纳里对上猫无辜圆睁的双眼:“……算了,睡觉。”
瑟瑟听话地钻回毯子里,闭上眼睛。
她确实从黄金屋拿走了一些东西——是仙祖法蜕中的钟离法力。
没办法,她现在近乡情怯得很。
大家都理解远行的孩子回家直面亲近的长辈的复杂情绪吧——想要光鲜强大地出现,向他们展示自己能够独自闯荡和支撑世界的样子。
她先前还托绮良良送信回来呢,又是宣称找到了工作,又是运送了大批礼物,最后却是这样力量空乏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唉,又想得到疼爱的安慰,又会感到窘迫的羞惭,就是这么矛盾啊。
因而,她尽力在见到钟离前,把自己喂得肥壮一点,虚胖也行,沧桑可以,但不要落魄嘛。
瑟瑟皱着眉头,沉入梦乡。
一大早,二人一猫被脚步声惊醒,才要警惕,就被熟悉的声音叫出了帐篷之外。
“赛诺、提纳里,是你们吗?我看到你们的武器啦。”
派蒙看到他们出来,兴奋地挥手,看到一道出来的金色毛绒身影后,更加兴奋了。
“快看,旅行者!是瑟瑟,你没受伤吧,没有就好。哦这样我们就能拿到双份委托报酬啦,嘿嘿,得来全不费工夫,也分你一半好啦。”
猫睁大眼睛看着旅行者和派蒙,反应了片刻自己和委托的关系……等等,她好像猜到是什么关系了。
果然,旅行者和赛诺提纳里打过招呼后,温柔地抱起了猫,检查了好半天。
派蒙在一旁快嘴道出原委:“绮良良把你们遇袭的事通知了那维莱特和钟离,他们都很着急,通过冒险家协会向我们发布了最高等级的委托。我们一开始看那维莱特发布的委托,还奇怪怎么全世界都在找猫,直到和绮良良确认过才明白是你,不过,这世界上像瑟瑟这么厉害的猫可不多,是你被这么找就不奇怪啦。”
瑟瑟爽快地同意了派蒙的平分报酬方案。
派蒙还有些惊讶:“哎呀我开玩笑的,你都自己找回来了,我们怎么好意思收报酬呢。”
“喵。”猫坚持。
“那好吧,嘿嘿,多谢你啦。等我们到了璃月港,我用私房钱请你吃好吃的。提纳里和赛诺也来。”
二人一口应下。
“哇,你们真不客气,倒是对我的私房钱好一点啊。”
派蒙浮空跺脚,其他人和猫都笑了起来。
很快,一行人和猫和会飞的真正的向导踏入了璃月港,港内张灯结彩,正是佳节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