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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急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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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马基特镇上最负盛名的亨特马场,到处都透着干练和利落。

即使是突如其来的暴雨,也没让它的硬朗消减半分。

连紧挨着一丛虞美人搭建的木头小屋,也没有想象中常与老牌贵族打交道的马场主,可能会为了迎合他们喜好而追求的贵气精致。

有的只是与赛马运动相当匹配的飒爽,这样的做派同样影响着下一代。

坐在布艺沙发上的利诺比利听着耳边传来的电流声,无聊地将电话线一圈圈卷起又朝反方向松开。

拨弄它的手指不像其他女孩一样细嫩柔软,反而劲瘦有力、带着缰绳长年累月勒出来的痕迹。

可手背上却看不出先前救人时留下的‘功勋’。

虽然从小在马背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利诺比利,对于手上多几道口子根本不在乎。

但她舍命救下的女孩——电话另一头等待接通的刺猬姑娘,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啊?”

“客厅里放着要录的选段呢,给盖过去了。而且,你要不要听听霍沃思这边的雨下的有多大啊——”

埃拉纳摆弄着这只华丽得过分了的老古董。

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往她家打电话,她还以为在火车上利诺比利是说着玩的呢。

“我现在要买猫头鹰是不是太晚了点儿?也不能指望忒弥斯(鹦鹉)能干得了送信的活——”

“怎么声音断断续续的……喂埃拉纳,听得见吗?”

“唔,应该是线路的问题,我家的电话当摆设很久了……”

埃拉纳停止了拨弄底座的复古转盘的动作,两边的声音也总算是稳定了。

如同心灵感应一般,电话另一头的姑娘看着毫无装饰的按键,懒洋洋地开口,

“我爸说,以前这上面的拨盘还是可以转动的呢,比现在光秃秃的要好看多了!”

正当埃拉纳又意动的想要拨弄那几颗镂空雕花的按键时,熟悉的声音隔着听筒,传到她耳朵里,

“诶,我跟你说,他在这方面的钻研,都快赶上骑马和做饭了!不过,他跟潘多拉那种拉文克劳的纯学究不一样。”

束在脑后的高马尾晃了晃,就像话筒对面的姑娘,能看到她的动作似的,“他的目的可不单纯,追我妈的时候,光电话费就要花掉他工资的一大半——”

“真想不到亨特先生追求人会这么的……”

“死皮赖脸!”

利诺比利可不打算给老父亲留颜面,“大概我妈被他这种软磨硬泡弄烦了?一来二去的,就成这样了——”

“我妈也真是的,看着那么强干精明一个人,居然也会被这种招数拿捏,爱情啊真可怕!”

利诺比利一脸抗拒,“你能想象麦格教授变成一个憧憬爱情的小女生吗?”

“每个母亲变成妈妈之前,都只是个女孩啊——虽然我没见过亨特夫人,但可以肯定,她嫁给你父亲一定过得很幸福,不然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埃拉纳回想起那年暑假,听她提起亨特夫人时,她并没有哀伤和痛苦的神色,反而大大方方的分享母女间的故事。

她可以确定利诺比利是在爱里长大的姑娘,即使这份爱没办法继续伴随她成长,却也并没有因为死亡而消失。

每叫一次那个饱含爱的称呼,都能从中汲取到爱和力量。

“所以你确定不跟我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吗?再下一次要四年以后了!”

似乎以为铺垫得足够久了,利诺比利准备给还没回过神来的刺猬姑娘,一个措手不及。

但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身经百战的歌唱家,“你知道我对它完全不感兴趣,连这回是哪两个国家打比赛都不清楚?”

“是叙利亚队和马达加斯加队!”

“看吧,我要去了不仅白占个名额,还会让自己耳朵受折磨——”

埃拉纳已经能预想到比赛那天的哄闹场面了。

学校里轮番的四院较量,她还能靠着对利诺比利和学院的支持,硬着头皮挺下来。

万众瞩目的世界杯,又是那么声势浩大的宣传,想也知道到场的观众们,比起学校只会多不会少。

“要不试试约下瑞琪儿或者莉莉呢?”

“你忘了瑞琪儿说这个暑假她们一家,计划要去丹麦,估计会收不到咱们的消息。”

利诺比利耸了耸肩膀,调整了耳朵夹着听筒的姿势,迫不及待地跟好友抱怨,

“至于莉莉,她那个姐姐我都不想说!我就没见过那么难搞的人——一会儿埋怨脚蹬高,一会儿又说马鞍硌得慌!她怎么不说自己长得跟别人不一样呢!”

“这还不算完,毕竟刁钻的客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跑几圈熟悉了就好了!偏偏她好奇心还重,知道、不知道的都要插一嘴!”

利诺比利绘声绘色跟她描述着:“莉莉和我说了几句魁地奇的事,她姐姐就不乐意了,觉得我们背着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我一听就火大,莉莉跟她耐心解释了吧,她还拉下脸发脾气!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我当时就让她骑的那匹冲进围栏,在里边洗了个泥水澡——就是事后刷马费了不少功夫,不过解气了!”

“我最烦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利诺比利用左耳和肩膀夹着听筒,灌下了好几口姜汁啤酒,“你不知道哪一句就踩在她痛脚上,闹得所有人都很尴尬。”

“本来好心捎上她吧,还遭人记恨,瑞琪儿家的麻瓜小妹妹也不这样啊!”

利诺比利看着窗外淅沥掉落的雨珠,放松着脖颈,“我可不想伺候一个随时随地都会点爆的炮仗,更何况你知道这票有多难得吗!”

“等咱们这种普通家庭得到消息的时候,视野好的看台票早就售空了!还剩下的都是一些边边角角的位置,别说空中动作了,就连扫帚影都看不清!”

“还是我朋友,哦之前跟你说过的,跳芭蕾舞那个,她搞到几张款待票——”

同样单肩夹着听筒的埃拉纳,把挠沙发脚的布偶猫,抱上它心心念念的膝盖。

“那不是刚好吗?你可以跟她一起去啊?”

“她下个月就得去参加一个什么魔药比赛,抽不出时间来英国,而且她对魁地奇也就还好吧——”

埃拉纳享受着貌美布偶的撒娇,优越的听力捕捉到了,之前听不少人提起的单词,

“是魔药锦标赛吧?能被选中去参赛,那她一定很有天赋咯?你怎么也不让她教教你!”

利诺比利眯着眼托着电话,仰靠在沙发上,“放过我吧!我光看那堆药名和比例什么的,就头疼了。”

“我宁愿这种天气跑到外边飞几圈,也不想都放假了还给自己找罪受!再说了,斯莱特林那个斯内普,辅导你魔药都三年了吧?不也没教出个所以然吗?”

“咱们啊就不是那块料——”

利诺比利往嘴里丢了块道奇饼干,“我早就认清这一点了!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来陪我去看比赛嘛!”

她显然是继承了亨特先生的锲而不舍,把对付母亲的死缠烂打,用到了埃拉纳身上。

“咚咚——咚!”

“我……等等啊,有人敲门!你先别挂,我一会就回来——”

布偶猫警惕的随着小主人跳下沙发,有些笨拙的身形给地毯上砸出了褶皱。

可它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杰作,就拖着松软的尾巴,亦步亦趋地跟上埃拉纳。

一直喂养它的女人在屋里洗澡,它有责任看管好这两颗漂亮的玻璃珠。

如果是上次那个衣冠楚楚的灰毛,它不介意给他点厉害瞧瞧!

同样警醒的掏出魔杖的埃拉纳,也先入为主的认定,门外的人是老特拉弗斯。

一双燃起焰火的琥珀酒,却在拉开门后,放下防备。

不是她以为的男人,而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

“潘多拉?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快进来!”

往常蓬松的金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颊边,苍白的皮肤被划过天际的闪电,衬得更加惨淡。

像是迷失在这座写满了无数情爱纠葛的城镇中的幽灵。

“外面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连把伞也不拿?还穿的这么少!”

埃拉纳把她拽进来,迅速将门合上。

也不在乎她淌满脏水的脚,会把地毯弄脏,先拉着她到沙发上坐好。

刚想朝她施一个烘干咒,就想起来那个该死的规定。

埃拉纳只能抖开茶几上压着的巾帕,递给潘多拉,让她先把头发擦干。

见她哪怕踩在地毯上,还是失温到惨白的脚,埃拉纳又匆匆找了双自己冬天穿的厚拖鞋给她。

埃拉纳看了一眼桌上那扎接骨木花露,显然加了冰块的饮料,不适合她目前的体质。

正当她想去厨房给潘多拉煮一壶蜂蜜红茶,一旁被冷落的古董电话机里传出的叠声叫喊,就大剌剌的钻进她们耳朵里,

“艾拉,艾拉,艾拉!我还在这儿呢!喂!你还在听吗?”

“我晚点再打给你啊——”

埃拉纳拿起那柄花卉缠枝的听筒,刚想要放下,里面又脆生生的回了句,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你叫潘多拉?她去你家了?现在?外边可还在下雨啊?虽然我这边小多了,但听声音你那里可够大的!”

“对,你没听错!”埃拉纳快速的对着听筒说道,“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先不跟你说了!”

挂断电话后,埃拉纳转身就看见她还在滴水的衣服,“和我上楼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这样会着凉的!”

“还有我妈妈,她出来看到你一定会心疼的——”

早就被雨水泡得没有知觉的脚逐渐回暖,潘多拉蜷了蜷脚趾,感受着厚拖鞋里的蓬松柔软。

有着拉文克劳特质的姑娘,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这里就住着你跟你妈妈,是这样吧?”

“准确来说,还有一只鹦鹉和一只猫。”

埃拉纳从衣柜里拿下几件衣服,“你应该没带能换洗的东西?就先穿我的吧,都是干净的。”

见到低头捧着这团衣服,有些呆愣的姑娘,埃拉纳直接推着她进了浴室。

“橙色瓶子的是洗发水,旁边那个还没拆封的、是我妈妈前两天新买的沐浴球,你也可以用!”

埃拉纳从柜子里抽出了两条巾帕,“还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不用怕麻烦,你最好快点把湿衣服换下来——”

“走了,斯卡蒂(布偶猫)。”

把一直跟在她脚边的大型棉花糖带走,埃拉纳就将门拉上了。

比起追问一个暴雨夜的访客,突然来这儿的原因,让她收拾好自己显然更重要——无论是身体,还是同样被淋湿的心。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逐渐变闷,不像最开始的清脆。

一直垂眼看脚上拖鞋的潘多拉,在水灌满浴缸的前一秒,精准的拧回了把手。

她总算肯离开那几块瓷砖,却不是迈进浴缸,而是朝着远处的镜子走去。

复古精美的玻璃挂镜,被不断上涌的热气覆盖,现在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一道虚影。

潘多拉抬手抹掉了上边的雾气,里面狼狈的人影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脱下了湿衣服。

肩膀处的掐痕、胸口前被碎片溅到的伤口,膝盖上的淤青——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些,她根本没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她注视了它们很久,久到等踩进浴缸时,水已经半凉了,但她像没察觉到似的,放任自己浸在里面。

当水彻底变得冰凉前,潘多拉瞥见一排随意摆放的瓶子。

看得出它们的主人并没有严格按照高矮排列,而是随心情挑选陪伴她的味道。

就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潘多拉想。

潘多拉剥开了那朵黄玫瑰上的膜纸,看着它融化在水面后、散开的一圈圈泡沫,忍不住又放空了思绪。

从德比郡走到北约克郡,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就是做到了。

没带任何东西,只靠一双脚,她原本穿着的鞋,也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她也根本没想过埃拉纳不在家的可能性,就这么横冲直撞地找过来了。

就像一场退无可退的豪赌,好在,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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