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你们快看看我脸上的皱纹,是不是蹭蹭往外冒?”
特琳萨努力鼓着脸颊,试图撑开脸颊边两道不怎么明显的纹路。
瑞琪儿同样没轻没重的拍打着脸蛋。
刚才的魔咒考试两人被分到一组,互相朝对方施快乐咒,她们可没有利诺比利的好运气。
即便她随时随地都能来场爆破,也还有埃拉纳给她兜底。
瑞琪儿只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快要笑得裂开了。
而被羡慕的高马尾姑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利诺比利拼命抓挠着手背,跟那一小块皮肤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上面已经有深深的几道血印了,在她还准备继续折磨它时,被埃拉纳一把拽住了手腕。
“还想不想要这只手了?”
埃拉纳将止痒膏的盖子旋开,用棉棒挖了厚实的一块,轻轻涂在被她抓破的手背上。
看着眼前药膏也遮不住的抓痕和被无情挤破的水泡,埃拉纳深深皱起了眉。
医疗翼在二楼跟她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最近因为帮斯普劳特教授的忙,她也没少往那边跑。
但就利诺比利刚才的情况,可等不到她往返。
每多耽误一秒,她就得多忍受一会儿这种又痛又痒的折磨。
幸好废弃教室里储备充足,而且某位尽责的小教授为了以防万一——防止他唯一的学生拿混药水,让这间屋子提前结束使命。
西弗勒斯早就把木架上放着的每一瓶成品魔药都贴上了标签。
“这点小伤——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真没什么的!”
利诺比利没去管那只恼人的手背,放心的把它交给埃拉纳,转而凑近端详起这张无可挑剔的脸蛋,
“我觉得这笔买卖挺值的,让它遭点罪可比你脸被划伤强得多!”
“要真让那把刀把你脸割伤了,我都不敢想现在得乱成什么样子——该多让人心疼!”
草药课考试的时候,如果不是利诺比利眼疾手快的揽着她往另一侧躲,那柄沾有泥沙的银刀就真的要冲向埃拉纳了。
最具天赋的找球手只来得及用手护住埃拉纳的腰,让她不至于避开了艾博的‘谋杀’,又再被桌角撞到。
但利诺比利却忽略了这门考试的主角——被粗心的小獾放置在桌边的泡泡豆荚。
它本来就对这帮孩子的摆弄,搞得很烦躁了。
好不容易最后一个磨磨蹭蹭的男生,终于也放过了它的花萼和花托。
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姑娘,撞过来的力度都差点把它掀翻。
豆荚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外表看着绵软无害的粉红色豆荚,靠近外侧的两瓣心形荚壳,上面圆点形状的孢子发动了反击:
它们悄无声息地沾到了一只不漂亮、却劲瘦有力的手上。
正听着艾博一连串道歉的姑娘们,当然没发现泡泡豆荚的报复,“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斯坦利·艾博整张脸都急得胀红,嘴唇却吓得惨白,如果不是亨特及时护住了她,按照那柄银刀原本的轨迹,是真的会伤到特纳的。
他眼神愧疚的看向她们,慌乱的解释,“我,我想起来胚核还没取,就想赶紧补救……但没想到它卡住了,试过好几次都拔不出来——”
“马上要到铃响时间了,我就用的力气大了点……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的!”
“一次考试成绩能比你同学的命都重要吗?”利诺比利厉声指责道。
显然她把魁地奇赛场上的‘舍身忘己’,都抛在了脑后。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毁了多珍贵的一张脸!艾博!”
特琳萨丢开手里那袋堆肥,迅速来到她们身边。
万事通小姐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差点‘遇害’的两个好友,没放过她们身上每一个角落,确定她们还是完好无损的,
“是不是要我们跟斯普劳特教授说,把你转去格兰芬多啊!”
“那儿肯定欢迎你,你可以跟那两个风云人物好好交流下,怎么对朝夕相处的同学恶作剧——”
艾博余光瞥见了暗恋的女孩,也和同一组的伯斯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三个姑娘身旁,跟她们站在一起。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似乎已经被愧疚填满,但‘受害者’的亲友们却没打算放过他。
“那些捣乱分子最多也就是用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烟火,把城堡弄得烟雾缭绕的、要不就是当着费尔奇的面把墙壁涂花,或者放进几只最新上市的机器鼠,戏弄下他的猫……跟你比起来可太温和了!”
“你直接打着不让人好过的想法啊——知不知道那刀有多锋利,平时碰它都得带龙皮手套,你倒好,直接朝着埃拉纳就飞过来!”
“叮铃——”
宣告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之前还手忙脚乱想补救的男生,早把成绩抛在了脑后。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
他是真的没想过拔出刀的后果这么严重,要早知道就让它一直跟土里插着好了……
他怎么会想要去伤害特纳呢?
别说她是瑞琪儿的朋友,男生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带刺玫瑰’、‘妖女耶达’。
就算她只是个不出挑也不显眼,混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同学,也不能这么对她。
哪怕没抬头,艾博也能感受到那几道愠怒的视线。
他多想能像斯沃特那样游刃有余,不至于反反复复挤出的只有‘对不起’。
他是真的对特纳感到愧疚,也不想瑞琪儿误会他在针对她的朋友,怕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这场有些凶险的闹剧,最终以迟到了三十多分钟的监考老师凯特尔伯恩教授,糊里糊涂的收走泡泡豆荚而告终。
但它带来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
被忽视的隐秘报复在她们考完魔咒学,回到寝室,准备应付另外两门课的时候爆发了。
“就算情况再紧急,一个咒语也只要几秒钟时间,别忘了你是个巫师!”
刺猬姑娘肯大度的原谅艾博的无心之失,却对利诺比利刚才的冒失举动不依不饶。
“那我没反应过来嘛,草药课又用不着魔杖,跟兜里插着呢,我戴手套也不方便拿——”
“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做巫师的自觉……”
面对嘴硬心软的埃拉纳,她们早就摸出了应对的办法,“好吧好吧,下次会注意的,我都这样了,就别生气了呗——”
“还想有下次?你准备拿什么抓飞贼,右手没了,用左腿吗?”
一旁撕着固定用的棉布、胶带的格利歇尔达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被浓烈的琥珀酒瞪了一眼,她努力收敛了唇边的笑意。
“唉我可真惨!为美人受这份罪,偏偏人家还不领情?小刺猬真恶毒啊——你都不心疼的吗?”
“别乱动!”
埃拉纳提高了音量,呵止住了一直不安分的高马尾姑娘。
她本来想加大点力道,让利诺比利能记住教训,却在看见她一闪而过的忍痛神色,涂药的力度反而放得更轻了。
“忍着点,就快好了。”
哄好了刺猬姑娘,利诺比利给自己找了下一个能转移注意力的目标,
“瑞琪儿,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再重新考虑一下未来恋爱对象的人选呢?那个艾博笨手笨脚的,看上去可不是个靠谱的人!”
“那把破刀往哪儿扔不好?非对着埃拉纳的脸!要不是知道他喜欢瑞琪儿,也是个赫奇帕奇,我真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特琳萨只顾着一时嘴上痛快,忽略了身旁的瑞琪儿紧咬的嘴唇和越来越暗淡的眼底。
“那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
埃拉纳拍掉了利诺比利另一只完好的手,想要撕胶带的动作,“没有真正完美的人,只要他是真心喜欢瑞琪儿,对她足够好,就可以了。”
“世界那么大,两个人能相遇就已经很难得了,互相都有好感更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别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倒了。”
就差把矛盾写在脸上的瑞琪儿,舔了舔嘴唇,“艾拉,我……”
“这一上午的‘对不起’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可千万别再帮某人道歉了——”
甜蜜醉人的琥珀酒里闪着揶揄,“更何况,我们才是一边儿的。我跟你说哦,千万不能让他这么快就俘获你的心!”
“通常这种情况,女孩子越早卸下心房接受他们,他们就越不会珍惜,男生啊都是一个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别太早交付真心,瑞琪儿,那样你会受伤的!”
见利诺比利除了被绷带缠满的右手,其他地方生龙活虎的不像个病人,特琳萨也慢悠悠的回到座位,重新帮金发姑娘对起魔法史的答案。
听到埃拉纳叮嘱她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对别人的恋爱问题说得头头是道的,轮到自己就不行了,艾拉你该反思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咱们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张脸蛋啊——”
“我就没想有这种烦恼,每学年的魔药课就够我受得了!谈恋爱是能帮我提高成绩,还是能给我提供哪方面价值啊?”
埃拉纳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调配步骤叹了口气,“一想到还得有两年才能彻底告别它,我就头疼,哪还有精力想这个?”
“我记得咱们这次是和潘多拉他们一起考魔药,跟格兰芬多是错开的吧?或者让莉莉帮你考呢!不过你们说,那两个不对付的学院,怎么总能被分到一起?”
特琳萨咬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勾勾画画,如果格利歇尔达默记下来的答案,跟交上去的试卷没太大区别的话,拿E应该没有问题。
“你觉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可能认不出我们两个吗?还是你想委婉的说,他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埃拉纳准备今天通宵也要把她从西弗勒斯笔记本上,原封不动抄下来的每个标注过的内容都背好。
顺便祈祷明天的考试内容会是缩身药剂。
“当然不是让她大摇大摆的、顶着自己的脸进教室了!”
特琳萨在羊皮纸的右上角打了个潇洒的‘E’,把它交给一脸惊喜的格利歇尔达。
“我记得好像在哪有看到过一种药水,喝了它就可以自己把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从外貌到声音,就算再熟悉的人也分辨不出来——”
“嘶,叫什么名来着……好像是什么汤剂?”
“复方汤剂。”
埃拉纳把手肘撑在那堆折磨她的溶液配比单上,“特琳萨,你也太高估我了!我要是连复方汤剂都能熬出来,还用担心期末考试吗?
“你来熬,是有点不太现实……”
被琥珀酒幽幽地看了一眼,眼镜姑娘笑着凑到埃拉纳身边,“你那个斯莱特林朋友,不是很懂这些吗?我还听说医疗翼里的魔药,有一大半都是他熬的呢!”
“你觉得他会帮人作弊吗?而且我可没有讨骂的爱好,我都能猜出来他会质疑这三年都教了我什么东西……而且如果我真跟他说了,未来的两年我的魔药算是彻底没救了——”
埃拉纳不假思索地否定了这个草率的提议,靠在她身上的小女巫却没气馁。
“咱们可以直接从对角巷买啊,那条街上不是有好几家魔药店的吗?”
“不行,那儿太远了,根本来不及的,明天吃完早饭,咱们就得去魔药教室!”
瑞琪儿似乎真的在考虑这条提议的可行性,“要不还是霍格莫德村,我记得有一家跳汰机药剂师魔药店,是叫这个名字吧?”
一直默默倾听的格利歇尔达也加入了讨论,“但店主要知道是拿来作弊的,会不会不卖给咱们啊?”
恢复活力的找球手把头发甩到肩后,“匿名买不就好了,别时时刻刻都做老师的乖宝宝——”
“只要不傻乎乎的自己交代用途,谁管你是拿去做什么的呢?而且发明这种药水的人,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
利诺比利用完好的手摸着下巴,“只要喝一口那个复方汤剂,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顶替别人的身份,仔细想想还挺吓人的——”
“灌下魔药的人,大摇大摆的在受害者认识的人面前乱晃,用着他的身份和身体,里面的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而真正的被替代者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听利诺比利越说越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