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利许是瞧出她的疑惑,悄声道:“前两日文国公在皇上面前哭了一场,明珠公主又去说了情,皇上这才解了崔世子的禁足。”
岳画绫点头,她也明白,如今太子地位稳固,太子妃有孕在身,崔家又是世家大族,崔泽南不可能栽在一个外室身上爬不起来的。
顶多名声有损罢了。
揭开往日的虚伪假面,暴露出他的真面目,以崔泽南的手段,行事兴许更方便也难说。
这些只是岳画绫暗自猜测,如今他们没有关系,今生不必再有牵扯,最好不过。
福王身为皇帝疼爱的幼子,在这望京达官显贵集聚的场合,自然闲不下来,周围不断有人过来攀谈。
岳画绫随赵利退后两步站着,她注意到福一还在,那个黑衣脸生的侍卫早不知去向。
联想到福王说的“看戏”,她隐隐有些期待。
众人围在一起寒暄一会儿,纷纷落座,曾府婢女端着茶点来往伺候,厅堂中间搭了看台,衣着清凉的歌姬轻甩水袖,跳起曼妙的舞蹈。
下头一群男人喝茶闲聊,观看表演。
岳画绫看了约莫两刻钟表演,突然想方便,大约是早饭吃多了缘故,她悄声问赵利,“赵公公,我想去方便,怎么办?”
赵利见王爷正在同一旁的吏部侍郎谈笑,便对福一说了一声,“岳姑娘,老奴陪您一道去。”
“嗯,多谢赵公公。”岳画绫随他一道出了宴客厅堂。
赵利以福王喜洁作借口 ,将岳画绫领到一处单独的净房。
方便完,岳画绫出来见到赵利,羞涩一笑,“多谢赵公公,方才多亏你考虑周全。”若是曾家下人将她带去小厮用的净房,那就露馅了。
听说男子都是站着小便的,她没亲眼见过。
赵利笑呵呵地回道:“小岳不必客气。”
现在是在曾府,不远处有来往下人,赵利说话依旧谨慎。
岳画绫不再多言,含笑随赵利一起回去,走到半路,有人自斜后方走过来,突然叫她,“绫绫?”
岳画绫闻言转身,竟是向韶,没想到他竟能认出她来。她忙对赵利解释一声,小跑着过去,低声解释道:“向大哥,我今日随着福王来长见识的。”
“你叫我小岳,别暴露了身份。”
向韶皱眉,“那会儿在大厅,我瞧身形容貌像你,见你出来,才跟了过来,谁知一转眼,你不知去向。”
“我找了一会儿,这才找到。”
向家人肤色都不白,偏向小麦肤色,向韶眉眼深邃,两道浓眉斜飞入鬓,是英气硬挺的长相。
加之他个高肩宽,岳画绫觉得他和岳颖一样,都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听他很认真地压低声解释,岳画绫羞涩一笑,心里头欢喜。
自从在心里将向韶定为未来夫婿人选,今日再一见,她竟从他硬朗的眉眼中,瞧出几分可爱来。
“不知向大哥找我何事?”
向韶忙道:“没什么事,我方才见你这身装扮出现在曾家,如今崔泽南又解了禁足,有些担心你,跟过来瞧瞧。”
“多谢向大哥,我没事。”岳画绫为下次见面做铺垫,“今日不是说话时候,等哪日有空,我去向府看望乐姨。”
向韶含笑点头,“我娘前两日还提起你,随风大约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就是她不在,你若无事,也可以多来我家走动走动。”
“好,到时候向大哥别嫌我烦才是。”岳画绫心情雀跃。
“走吧,一会儿该要开席了。”向韶让她和赵利先行一步,他等了一会儿才走。
岳画绫和赵利赶到宴会厅,厅内十分热闹,表演歌舞的歌姬已经下去,不知何时在中间台上置了投壶。
不少人上去一试。
陈知毓见他二人回来,出声问,“做什么去了,去那么久?”
岳画绫忙道:“出去方便一趟,回程遇见了向家大哥,闲聊了几句。”
她话才落音,陈知毓瞧见向韶大步走进来,朝他这边微微颔首打招呼,岳画绫脸上笑容灿烂。
陈知毓睨她一眼,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岳画绫疑惑凑过去,就听他一字一顿道:“收着些笑,牙都快飞起来了。”
声音虽然轻,但岳画绫离得近,听得十分清楚。
她有些着恼,陈知毓却突然塞了样东西给她,“给,垫垫肚子。”
“多谢殿下。”岳画绫将包了点心的帕子悄悄收在手中,暗道这人真会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不一会儿,投壶撤下,众人陆续回到宴席上,准备开席。
陈知毓始终坐在席位上,时不时同左邻右舍笑谈两句,宴席过半,岳画绫瞧见崔泽南有了些醉意。
他带过来的随身小厮扶着他离了席。
不久后,福一也悄无声息地离开。
陈知毓佯醉起身,赵利和岳画绫忙上前去扶他,他脸上晕上些红,身上沾了些酒气,混着冷梅香,愈发醉人。
三人一道出了宴客厅堂。
“王爷,您还好吗?”岳画绫不知他真醉还是假醉。
陈知毓轻捏了她手臂一下,赵利突然捂住肚子,“王爷,老奴要去方便一趟!小岳,你照看王爷!”
赵利捂着肚子匆匆跑了,逮着个小厮问茅房在哪。
曾家小厮给他指了路,他很快不见踪影。
岳画绫扶着陈知毓走得有些踉跄,一个婢女匆匆忙忙迎了上来,“见过福王殿下!王爷这是喝醉了?”
岳画绫忙点头,压着声问,怕被听出是姑娘,“曾府哪处设了休息客房,还劳烦这位姐姐领路。”
“前头就是,王爷请随奴婢来!”那丫鬟在前领路,行走间动作带了些慌张,颇有些做贼心虚。
岳画绫在后瞧得明显,怕是福王想将计就计。
很快三人走到一处临水而建的阁楼,婢女推开其中一间房门,“这里就是,这位小公公可以扶王爷到里头休息。”
“多谢!”岳画绫扶着福王进了屋,那婢女跟着进去帮忙掀开床帐,又点了宁神香。
安置好昏睡不醒的福王,岳画绫暗暗松了口气,那婢女含笑看向他,“这位小公公中午伺候王爷,定是没用午饭吧?”
岳画绫忙顺着她的话道:“是呀,我早饿了,不知这位姐姐可能拿些吃的给我?”
那婢女暗暗松了口气,笑意愈发明显,“王爷在这休息,这位大人随我到旁边来用饭。”
“这位姐姐叫我小岳子就成!”她嘿嘿一笑,故作憨厚模样。
那婢女忙道:“奴婢名叫莲青,您是王爷身边伺候的,当得奴婢一声大人。大人这边请!”
岳画绫点头,随她进了隔壁一间房,落座后,莲青忙给他倒了杯茶,“岳大人先喝杯茶,奴婢这就去给您端酒菜。”
“多谢。”岳画绫那会儿偷偷吃了陈知毓给的点心,半天没饮水,正是口渴的时候,她端起杯子喝了两口。
莲青彻底放心,含笑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岳画绫以为曾家稍候准备的酒菜可能会下药,没想到药是下在了茶水里。
察觉到不对劲时,岳画绫忙使劲晃了晃脑袋,也不敢走前门,悄悄溜到后窗处,踩着凳子翻窗溜了。
绕了一圈,回到陈知毓休息的房间,见四下无人,她不敢乱跑,晕晕乎乎地推开门去找福王。
陈知毓刚起身,正准备离开,见岳画绫推门进来,“王爷……”她拼命集中视线,看陈知毓都是重影的。
“你这是怎么了?”陈知毓忙上前一步接住她。
“茶……”岳画绫勉力说出一个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陈知毓抬手拍了她脸颊几下,没好气骂她一声,“蠢!”
“你赶紧醒醒!看完戏再睡!”
陈知毓任命将她抱起来,迅速换到与刚才那间对称的空客房,推门进去,将岳画绫放到床上。
那黑衣侍卫扛着崔泽南随后进了方才那间客房,不久后明珠公主带着两个婢女出现在门口,抬手推门进去。
她进门闻见了里头充斥着浓郁的催情香味道,勾唇一笑,也不管今日到底有哪些人在做局,只嘱咐婢女,“待会儿若是有人过来,不要阻拦,避开些。”
“若是无人过来,你们便想个法子将人引过来,明白了吗?”
两个婢女忙恭敬应下。
明珠公主进去后,掐灭催情香,关上门,转身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崔泽南,因他之前饮用了催情的酒水,加上房间的催情香。
他意识混沌,但身子已经有了强烈反应,显然十分难耐。
“崔泽南,你也有今日。”她脱了鞋,一只脚踩着他的下身,或轻或重地玩弄他,看着他或痛苦或难耐的神情。
明珠心情愈发舒畅,“你傲什么?竟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可你越不愿意,本宫越有兴趣!”
今日时机不对,容不得她耽误时间。明珠收回脚,抬手将他身上衣裳扒了个精光,视线从下到上将他完全打量一遍。
她颇为满意,伸出纤纤食指,点了点他结实的胸膛,“崔泽南,今日本宫伺候你。”
“以后,你便是本宫的裙下臣,要学着伺候本宫哦。”
明珠愉悦地脱了自己的衣裳,故意将二人衣裳丢了满地,这才上了床,床帐也故意没有放下来。
另一间客房,陈知毓已经得到福一事成的消息,赵利方便好,也已回来。
陈知毓坐在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脸,百般摆弄岳画绫,弄得一手黑粉,愣是没把她弄醒。
赵利提议道:“王爷,要不然弄两碗凉水泼一下试试?”
“她是个姑娘。”陈知毓冷睨他一眼,赵利讪讪一笑,腹诽他方才一直在摆弄岳画绫,也不记得人家是姑娘。
陈知毓放弃叫醒她,转念一想,崔泽南与明珠滚到一处,也不是她能看的,遂作罢。他歪靠床头,闭眼假寐。
“赵利,留意着点外头动静。”
赵利忙应了,支着耳朵听外头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