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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恋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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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赵必珲缓缓起床。

头痛欲裂,口中粘滞,眼皮糊满眼屎,不仅残妆没卸,甚至衣服都没换。

猜出几分是自己昨晚酒醉,便忙下床洗澡,却发现一张百元大钞静静躺在枕头旁,不禁疑惑起来,自己是醉到想把钱塞在枕头下面做暴富美梦么?

好半天收拾清爽,听到外面有人聊天。

开门一看,是冯宛粲正和李思梅尬聊,看冯宛粲的神情,只怕是李思梅审讯逼供的老毛病又犯了。

果然冯宛粲一见她,连连使出求救眼色。

赵必珲心领神会,懒散说:“妈,你别光和冯宛粲聊了,该吃早饭了吧。”

李思梅瘪瘪嘴,又不好当着冯宛粲的面发作,不情不愿:“行,我下去买早点。”

门刚一关,冯宛粲就对她挤眉弄眼,明显憋着笑:“你看手机没?”

“我看手机干嘛?”赵必珲莫名其妙,“我还要问你,怎么我床上有张钱。”

“你先看手机,看完我给你说。”冯宛粲捂住嘴,笑意从指缝间漏出。

赵必珲只好回房拿出手机,打开,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一条新消息也无。

举起来让她看屏幕,不悦:“什么都没有,你别逗我了,是不是我昨晚喝酒出丑了?”

“你打开相册看看。”冯宛粲实在忍不住,滚到沙发上大笑起来。

赵必珲在她狂放的笑声中疑惑打开相册,登时呼吸一滞。

怎么最新照片是费琼斯的怼脸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冯宛粲一边捧腹大笑,一边断断续续解释。

赵必珲悔不当初,都说喝酒误事,这酒是真不能多喝,丢人丢到外太空,不由得面红耳赤,简直无法想象昨晚是个什么混乱场景。

反应过来,几步跨回卧室,手脚并用爬上床捡起那张一百元,活像拆了个地雷似的。

攥着钱茫然无措地走回到客厅,一边挠头一边一圈圈来回踱步,口中念叨:“不行,得还回去。”

“你微信转他不就行了。”

对呀,果然喝酒还会变笨。

赵必珲忙掏出手机,在对话框里斟酌输入:“抱歉,昨晚失态了,这是你的钱。”又转去一百。

接着抱头长叹,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发誓从此滴酒不沾。

又胆怯地打开手机,正对那张新照片的删除键正犹豫不决,照片上的人回复了:

“感觉好些了么?”

不怎么想回复,但考虑到昨晚又是送自己回家又抢了他一百块,只好客气:“谢谢,好多了,昨晚麻烦你送我们回家。”

“不客气,你休息吧。”

似乎是可以结束对话的信号,赵必珲舒出一口气。

指尖停留在费琼斯照片上那双灰蓝色的瞳孔上。

犹如玻璃一般的质地,无机质的冰冷无情。

闪光灯下,他竟然毫不躲避,这样近的距离,每一处毛孔都清晰可见,然而他们之间还是如此遥远。

“对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相亲那次遇到他了?”冯宛粲又问。

赵必珲被戳穿,顷刻面露心虚:“那是因为,因为担心你笑我。”

“我怎么会笑你?”

“就是,是他先做出那些事,我还接受他的帮助,显得我很没骨气。”

“唉。”冯宛粲摇头,“你啊,就是太在乎你那个骨气了。”

赵必珲没再回答,低头看向手机,注意到转账还没接收,再次强调,“钱收下吧,真不好意思。”

一向秒回的对方沉默许久,在她想退出微信的前一刻,转账确认。

然后,她打开相册,对那张照片按下了删除键。

餐桌可是李思梅的主要战场,一刻也不消停,翻来覆去问昨天同学会有哪些人,哪些还没对象,昨晚怎么回来的,图穷匕见过于显而易见。

赵必珲从油条上抬起头对冯宛粲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一唱一和编造敷衍,插科打诨,前言不搭后语。

李思梅见无缝可入,自个儿气鼓鼓开始喝豆浆。

饭后,赵必珲准备去看房子,顺便陪同冯宛粲回家。

路过玄关,看见自己的包,公仔已经挂回去了。

然而心里却不是失而复得,却是更加怅然若失。

一路上见冯宛粲像是欲说还休,不似平日里的心直口快,便直接问:“你又哪根筋不对?”

冯宛粲瞪她一眼:“昨晚在车上,问了他,是不是要复合。”

“哦。”赵必珲别过脸望向周围的街景。

“他说要看你怎么想。”冯宛粲终是沉不住气的人,索性问:“所以你到底怎么想?”

一股压抑已久的无名怒火从心里蒸腾而起,模糊了理智。

本就对此事心乱如麻,举棋不定,加上昨晚出尽洋相的激化,几乎不受控制的厉声说:

“怎么他也要问你也来问,就非要回答这个问题么,我怎么想?我对这件事有责任么要我决定?我什么都不想,完了吧!”

冯宛粲见她发火,不知所措地闭上嘴。

话刚出口,赵必珲便深感后悔。

为什么对好朋友乱发脾气?

侧身斜瞅冯宛粲,见她眼眶下还残余着黑眼圈和眼影,想到昨晚还是她累死累活把自己伺候回来,心头一酸,小声说:“唉,你想吃什么?”

冯宛粲也回过神来,赌气沉默片刻,但没多久还是回:“你请么?”

“我请啊。”赵必珲一口答应。

为表示歉意,赵必珲放开话让冯宛粲随便点。

这人也不客气,点了三盘雪花肥牛,一碟卤味拼盘,豪华炒饭。

一边下锅,一边笑:“我说你什么好呢,一遇到他的事就拖泥带水的,一点也不爽快。”

赵必珲斜她一眼,捞起一个鸭血,扔进她碗里。

“把你的嘴歇一歇快吃吧。”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直接拒绝,让他滚蛋。”冯宛粲戳起一大块虾滑开始吸溜吸溜。

吃完见赵必珲还是沉默不语,感叹:“唉,要我说,也是有点可惜,你以前多喜欢他啊。”

赵必珲无奈笑:“我以前很明显么?”

“超明显!”冯宛粲语气格外夸张,都有些综艺腔,“别说我看出来了,前后左右都看出来了好吧!”

或许只有暗恋的对象没有看出来。

喜欢怎么可能藏得住。只要他出现,视野里就会自动屏蔽一切无关紧要,所有焦点只对准他。

即便如此累死累活的高中生涯,每日起床,都因可以再见到他而微微激动。

每次最期待在布告板的排行榜上看到他的照片,因为这是唯一可以正大光明与他对视的时刻。

每次他被喊上黑板做题,她都会一脸忧心忡忡,直到老师满意才舒展五官。这样张扬的眉眼动态,简直是在演一场独角戏。

甚至,每次值日,打扫到他的位子,会偷偷摸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带他笔迹的小纸片,哪怕不要的草稿本也喜欢捡起来翻看几页,从未觉得导数题过程这么清丽优雅。

这也是跟踪狂干的事吧!

并且,自从那次元旦晚会后,费琼斯似乎好像大概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似有若无的回应,哪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渐渐地,去收作业时,常常能见到他正在研究最后一道题,自己作为本门课程的优等生,乐于助人是应该的,自然要随口指点几句,非常的理直气壮。

当时21班虽管理严格,竞争激烈,但还是有几对被荷尔蒙支配的同学。

旁人起哄打趣凑热闹都是常事,课余无聊,八卦八卦别人的甜蜜也是一件消遣。

那时言行举止最大胆的便是谢斐,总是会制造出几场轰轰烈烈的八卦供大家茶余饭后取乐。

比如她如何甩了隔壁班班草,如何忽然成为篮球队经理,如何在众目睽睽下给韩余朗擦汗递水。

这样的张扬恣意,对赵必珲而言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她终极学不会。

她只能内向含蓄的人,像是守财奴一般守着自己那份暗恋自给自足。

像在寒风中把手缩进袖子里,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那段暖意,虽然很少,但足以御寒。

“唉~”冯宛粲吃饱喝足,“那时的恋人,就没一个走下去的。”

赵必珲一边付钱,一边一脸认真:“你这就迂腐了,好的时候在一起,不好了就分开,一别两宽,没必要硬是凑个所谓的无聊的正果。”

“你也就是旁观者清。”冯宛粲莞尔一笑,“只是,人家多半是毕业之后或因为异地或因为移情别恋才分的,就你们搞特殊。”

“没办法。”赵必珲端起杯子,轻轻抿一口,“造化弄人吧。”

“一切命运悲剧都是性格悲剧,所以说你们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心口突如其来一股绽放般的痛意,像是经年累月的沉疴病灶骤然扩散,四分五裂。

但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轻笑一声,伸出食指点住冯宛粲,装作生气:“你意思是我性格不好咯?”

“你好你好,你好得不得了。”

突然间,冯宛粲的笑脸瞬间冻结,望向远处,压低声音:“是秦歌王。”

赵必珲条件反射地回头,竟然恰好对上后面那人的眼睛。

相较高中,秦歌王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特意留了胡子,显得有些成熟。

他也注意到两人,意外地走过来,语气迟疑:“冯宛粲?”

冯宛粲还未回答,赵必珲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秦歌王像是才看见她,故作惊讶:“你是赵必珲?哈,刚才没认出来,你比以前漂亮多了。”

赵必珲整个人犹如冰雕,散发出阵阵寒气,森然开口:“我认识你么?”

秦歌王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嗨,你这个,你还没忘呢?这就小心眼了啊,都是同学何必呢!”

冯宛粲听不下去了:“你意思是还是受害者小心眼了?”

“这怎么就受害者了?”秦歌王恼羞成怒,“这点小事耿耿于怀的,大不了我道歉好了,以和为贵嘛。”

赵必珲深吸一口气,抄起挎包,转身径直冲向门口。

身后,冯宛粲瞪了秦歌王一眼,也跟上去。

秦歌王又冲着她们背影喊出一句:“我可是连同学会都没去还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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