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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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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天气又冷了些,MZ与徐峰的官司闹了起来,网传百年难得一遇的合作佳话不仅还都没开始就结束,甚至一度到了最难看的地步。

杨薇托叶钟带来的文件袋里放着一个优盘,里面完完整整地记录了当年的真相,杨薇用这段监控毁了她,现在这段监控又被她用来对付最开始的始作俑者徐峰。

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因果循环。

电影的杀青宴隔着整天的暴雨定下了日子。

木倾迟看得出来那些人都只是走过场罢了,真正愿意见到她的人寥寥无几,酒桌上你来我往的奉承,别人累,自己也讨不到好处。

木倾迟拎着包停在酒店的门口,终究还是以行程有变的理由,转了点钱给操持这件事的人之后就走了。

这是木倾迟第一次悠闲地走在灯火通明的商业街上,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形形色色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心中却意外的平静下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之后,木倾迟发现斜后方好几次闪光灯打了过来,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黑色的宾利降下车窗,坐在副驾驶上的人隔着人群看向了木倾迟,周围骤然打开的霓虹灯模糊了那人的五官,但那人似乎看清了她,下车后径直地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木倾迟总觉得这张脸似乎曾在哪里见过,直到这人开口的一瞬间脑子里的一个人影自动与眼前的人重叠。

周苑淡然开口:“木姐姐,上次在哥哥家里你好像就没有认出我,时间过去那么久了,物是人非,可我却依旧能第一眼认出姐姐你。”

木倾迟认得周苑,周赐曾经很疼爱这个妹妹,所以木倾迟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只不过有那么片刻的恍惚,多年后仅有的两次都是如此。

记忆中的周苑很爱笑,和在同一个家庭长大的周赐完全相反,兄妹两的相貌也毫无相似之处,而眼前的周苑与周赐有着两三分神似,尤其是那双充满疲惫的眼睛。

木倾迟听周赐说过,周苑在家里十分受宠,许多年前留下的印象也确实如此,就是不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周苑:“木姐姐,方便的话一起走走吧。”

木倾迟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周苑问:“姐姐觉得我和曾经还有相似的地方吗?”

木倾迟如实回答:“相貌没怎么变,其他的地方倒是更像你哥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周苑的哽咽声。

“像哥哥不好吗?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哥哥一样厉害。”

木倾迟想到了周赐,心里不自觉地泛起涟漪,笑着回答:“周赐当然是什么都好的,但我说的是什么你应该明白的。”

周苑闻言笑而不语,走了一段路之后停在一个商场的门口。

透过玻璃橱窗周苑呆呆地看向里面像是说给木倾迟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个很愚蠢的人,家里对哥哥的不公我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你敢相信吗?就连我妈妈其实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我都后知后觉……”

周苑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下,木倾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安安静静地继续听她说。

“我五岁的时候见到了哥哥,他不爱笑,我很怕他,给他糖也不见对我和善几分,他总是对着一些书本干坐着。家里没人的时候我就抱着书坐在他的房间里,他不会赶我走,时不时还会问我饿不饿,我摇头的话他就继续看书,点头的话他就去厨房煮面给我吃。”

周苑带了些许笑意道:“总之,哥哥是个很好的哥哥。”

“那时候家里还有一个很漂亮的阿姨,但身体不好,但她是哥哥的妈妈,我想讨她开心,于是七岁我学着哥哥照顾我的样子用热水冲了杯牛奶,试过了温度才端进了她的房间里。”

“阿姨无比怨恨地看着我,眼下一片乌青就快赶上哥哥了,细瘦的胳膊将床头的杯子扫落在地,我被吓得说不出话,这时哥哥跑了进来,那双时常握笔的双手死死地捂着我的耳朵。”

“我被关在门外,可是脑子里却回荡着那句话,她说‘小三的女儿就是贱’,可是当年的我根本就听不明白……”

周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落下,颤抖着嘴唇继续说着。

“大概半小时,哥哥从房间里出来了,脖子上有许多抓痕,还未消下去的青紫更多了。可是他蹲下身揉了揉我的头,笑着让我去他的房间里看一会书。”

听到此处木倾迟的心被揪紧了。

“那个时候我模糊地意识到我似乎占了哥哥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就问他有什么很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的,全都可以给他。”

“他却依旧笑着跟我说‘哥哥希望小苑可以一直开心,所以答应哥哥,从今以后不要再靠近这个房间好吗?’我点头答应他。”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哥哥了我才后知后觉,我何止是占了哥哥的东西,分明是毁了哥哥的一生……”

木倾迟低头一滴泪水落在衣服上,她为不能参与周赐的过去感到难过。

过了许久,周苑收回几乎决堤的情绪,“里面有一家哥哥最喜欢的手表品牌,要是我送给哥哥,他会不会接受呢?”

木倾迟不说话,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周赐早就没有了曾经佩戴手表的习惯。

周苑转头看向她,笑容苦涩:“我想给哥哥买个手表,可是我不敢去见他,姐姐你能帮我带回去给他吗?”

木倾迟对上那双眼悲伤的眼睛,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商场里人不多,尤其是是这一层,一眼看过去都是高奢品牌,妥妥的富人区。

周苑在柜姐的介绍下看了好几款手表,木倾迟却被对面的一个红色领带吸引了目光。

周赐皮肤白,红色的领带或许会很称他,又联想到柜子里清一色的深色领带,起身跟另一个柜姐说了一声就出了店。

木倾迟脑子里想象着佩戴红色领带的样子,走神的片刻撞上了约莫十岁小女孩。

那孩子揉了揉被撞到的额头,这孩子不怕人反倒是抓着木倾迟的衣角笑了起来,店里出来一个保养的极好、充满知性美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将拉过孩子的手,温和有礼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身后一个儒雅的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

木倾迟看着着一家人出了店,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女人。

大概是这几天周赐太忙两人见面很少的缘故,她不但觉得周苑与周赐有两三分的神似,甚至能在偶然间遇到的一个陌生女人身上看到与周赐相似的五官。

都说热恋期会让头脑不清醒,木倾迟没想到和周赐在一起那么久还会有热恋期生病一般的感觉。

木倾迟无奈摇头笑了笑,好在最近闲了下来,多休息几天大概就不会多想了。

店员打包的时候出现了些小插曲,结账返回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周苑的身影,木倾迟向店里的柜姐打听了一下,柜姐指了个大概方向,再详细的便没有了。

木倾迟顺着方向寻过去,中途看到了方才一面之缘的男人牵着孩子的手在一家服装店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找那个女人的身影,可惜并没有看到。

几秒后收回视线,她依稀听到了周苑的声音,似乎是在和什么人争吵。

“……我自认一直谨小慎微,可是每次拜访您都被来回戏弄,我有那么让人讨厌吗?”

周苑哽咽的声音似乎抑制不住了,再怎么早熟也不过是受了委屈就想哭的年纪,算算年纪也不过才十八九岁。

木倾迟是个爱屋及乌的性格,周苑是周赐曾经真心疼爱过的妹妹,不管她对面的是谁,木倾迟都有一种将人带走,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冲动。

这一冲动就在木倾迟准备冲上去的一瞬间被打断,因为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在不久前刚听过,绝不会听错。

这是刚才遇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她熟悉的面庞在木倾迟的脑海中不断回放,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女人用生来就无比温柔的声音叫了一声“小苑”,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小苑……你但凡有做私生子的自觉就应该夹着尾巴好好做人,而不是整日四处招摇,说到底我才是受害人,你装什么可怜。”

“如果没有你,我的儿子何至于活得那么悲哀,你们母子俩能彻底消失就是对我最大的慈悲了。”

木倾迟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购物袋,缘分这种东西真是残忍又奇妙。

周苑带着哭腔,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之后勾起了应激反应,无意识地用刻薄的言语呛了回去。

“阿姨要是真的那么心疼哥哥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不把哥哥一起带走?……说到底比起您所拥有的一切,哥哥于您而言根本就是路边的小石子,可有可无,随时都能被抛弃……”

“……您可比我虚伪多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了。

或许这样的情形曾发生过许多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会以这样的话题结束。

周苑的手机响了起来,按下暂停键的同时一场未能分出胜负的争吵正式终止,大步流星走出来却未曾料到木倾迟会躲在一边偷听。

撞上木倾迟有些泛红的眼睛,周苑抿了抿嘴,平复了心情。

“木姐姐,我有事先走了,这个托你带给哥哥,不要说是我买的。”

周苑留下了挑了许久的手表,脸上还挂着泪痕,低声说了一句“抱歉”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才和周苑争吵的女人势必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她很符合木倾迟刻版印象里的富太太,再怎么伤心也绝不会在人前失礼。

“我能问问你和我的儿子……”,女人顿了一下又改正:“……我是说和小赐,你们关系很好吗?”

木倾迟淡淡回答:“我是周赐的女朋友。”

霎时,方才还十分体面的女人当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面前泣不成声,大颗眼泪夺眶而出,带着些细微皱纹的手捂住嘴想要将声音压回去,只是无济于事。

木倾迟递过纸巾,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痛哭流涕,她大概猜到了这个女人和周赐的关系,心中不免酸涩了起来。

过了许久女人止住了眼泪,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我能不能和你聊上两句。”

意料之中的发展,木倾迟一句“好”便应了下来。

两个人坐一家咖啡厅的包间里,女人捏着陶瓷杯子略显局促,低着头时不时地抬眼打量着对面的人,和方才自信从容的初印象判若两人。

服务员将一小盘慕斯蛋糕,女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略带讨好道:“你尝尝这个蛋糕,我女儿很喜欢吃这个。”

木倾迟礼貌点头,“谢谢阿姨。”

女人笑了笑,问:“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木倾迟,木头的木,倾斜的倾,迟暮的迟。”

“真是个好名字,我能不能叫你小迟?”

木倾迟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的女人似乎放松了些。

“小迟,你今年多大了,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二十五岁了,算是个演员,平日里也会拍些杂志。”

女人不似周父反应那样大,眼中没有一丝轻视与不屑,“难怪我看你有些眼熟,你比我们家小赐小了一岁”

“我和周赐是同年出生的,只比他小了两个月。”

女人抿了一口咖啡,似乎有些为难。

木倾迟直言:“阿姨是想要问我周赐的事吧,您问吧。”

女人像是有许多话要问,一时间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了。

“小赐他……”

女人有些语塞,顿了许久才缓缓续上:“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就连他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木倾迟将手机按亮,转了个方向递到了女人的面前:“现在的他和您很像。”

锁屏上周赐抱着木倾迟,下巴放在木倾迟的肩膀上,少有的笑容如冰雪融化。

女人用纸巾按了按眼角,这才不至于让溢出的眼泪模糊视线。

“小赐他幼时长得很像他爸爸,笑起来也很好看,可是长大之后就很少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了。”

思索一番后,木倾迟解开手机,点进专为周赐设置的分类相册:“里面有很多他的照片,有高中的,有大学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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