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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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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晴吃着炒饭,颜弱水看她吃也被勾起了食欲,馋馋的,仲晴看到她咽口水了,主打一个你不说,我不动的状态。

等到颜弱水憋不住了,主动跟仲晴提,说是说蹭一口,仲晴也一口没给她多吃,颜弱水感觉这饭看着卖相平平,味道真不错。

仲晴白眼儿都快翻上天了,One Night的食材和调料用的都是最贵和最好的,成本实打实得摆在那,口感能不好到哪里去?

颜弱水惦记仲晴手里的饭,想指挥纪有舒再给她炒一盘,看到纪有舒正在给薯条挤番茄酱。一根根的薯条土得均匀的红灿灿,好像没有病人能活着下他手术台,他这个医术简直堪忧!

两人视线意外一碰,纪有舒读出了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开口前,他站起身来跟仲晴说:“我陪客去了。”

仲晴:“…………”

“哈哈哈哈哈哈。”仲晴笑得被米饭噎住了,咳了半天。

“…………”颜弱水气得差点没把那盘薯条往他身上甩,像是为了说明,手舞足蹈地在空中比划,“我不理解了,我怎么他了,怎么这么讨他嫌?一碗蛋炒饭,就一碗蛋炒饭!”

“你见过有小孩喜欢人贩子的吗?”

仲晴估摸着颜弱水最开始的那个态度让给纪有舒留下了极差的印象,然后造成了他现在对她的反感。

有时候初印象很重要,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再想改观是件很难的事。

“那我也是能帮人逆天改命的人贩子,没含着金汤匙出生,我给他的买家可以给他买金汤匙啊!虽说寄人篱下,但可是富贵人家的好日子谁不想要?能不能懂点事他。”

“有些人可能还真不要,也不是说他清高什么的,是他足够的相信自己。”

One Night的合约都是三年一签,纪有舒宁可少拿80%,才只愿意签半年。高薪的诱惑摆在面前,他都能做到岿然不动,说明纪有舒有自己的规划。

仲晴记得资料里写他爷爷要是不进行移植手术最多只能活半年,也就是说,他是在按照他爷爷能活得最久的日子在倒计时自己的离开。当她和纪有舒合约到期的那天,他或许会把这段黑历史全部倒进废纸篓,然后清清白白得继续过活他原有的生活。

“人就一小孩,你跟他计较什么。等着吧!以后他可不是你用钱就能随便买卖的,说不定你想见他一面,还得挂人家的号呢!”

“哼!区区一家医院,撇开曙光是纯外资企业,国内的老娘要么收购,要么入股,看他从不从我,我得教会他服服帖帖的做人。”

仲晴看颜弱水跟纪有舒杠上的架势,懒得跟她多说什么,闷头干饭。

一旁坐着的颜弱水经不住诱惑,动不动就凑到仲晴身边说来一口,来一口,仲晴吃个饭不知道被她打断了多少回,最后恨不得把那盘饭扣在她脸上,仲晴忍住锤人的冲动,直接把蛋炒饭推到了颜弱水手里,“你吃去吧!”

“别呀,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吃饭才香,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你看过我什么时候跟人吃过一碗饭!”

“你……”仲晴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丫的不会看上我了吧!”

颜弱水把脸枕在仲晴的肩膀,扯着她的胳膊晃啊晃的,“想跟你好,不行嘛,我们天下第一好。”

“…………”仲晴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趁我还没摔你之前,你给我起来。”

颜弱水:“哦~原来你是上面的那个啊!”

“你个煞笔,滚啊!”

说完,仲晴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她专注吃着面前站成士兵似的薯条,鲜血淋漓的,不禁感慨这是经历了一场多么激烈的厮杀啊!颜弱水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着她的侧脸,好像谈烨离世的孤苦成了她眼眸的底色,她的笑容太过于悲凉了,“仲晴,你说我是不是很不擅长撒娇,是不是很奇怪。”

“没吧!我知道你在犯贱,懂你的人自然懂你,你也没必要为了别人改变什么。”

“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你也没必要那么恪守你名字的意义,好的坏的经历都能充盈自身的情感,体会就好了。”

仲晴的声音越来越低,颜弱水也突然变得安静的像是空气。

空旷的空间容易让人发呆,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困,仲晴缩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颜弱水沉思前事,把那盘蛋炒饭吃得一干二净。等到店里全部收摊,员工一阵一阵的聊天声条件反射般的惊醒了仲晴的眼睛,她一下子就缩紧了肩膀,花了点时间才恢复正常。

程尧问她们要不要找代驾,颜弱水后半程就没在喝了,酒在就醒得差不多,仲晴是压根儿滴酒未沾,但衣服上一股酒味。两个人都摆手拒绝了,她们以为在程尧说酒,纪有舒从嘴里蹦出了四个字:“疲劳驾驶。”

凌晨五六点,天已经蒙蒙亮,马路渐渐苏醒。

风吹得直挺挺的树干都成了歪脖子树,颜弱水伸手挡风,好不容易得把叼在嘴里的烟给点着了,“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你也未必活得比我久。没听说过,好人短命,祸害遗千年。”

嘴上从纪有舒那讨到便宜,颜弱水心理也是爽的。

仲晴没理会她小学鸡似的胜负欲,朝颜弱水摊手,颜弱水懂得递了一根烟给她。寒风尽显仲晴脸上的苍白,她跟他们告了别,转身远去。她的脚步缓慢,系在脖颈的丝带和风迎面亲了一个吻,那是白茫茫的世界此刻唯一的红。

仲晴的背影单薄像一张白纸,纪有舒觉得她没被风吹跑,也是种很神奇的存在了。

筒子楼里的锅碗瓢盆框框作响,仲晴微驼着背回到租的房子里,门一开,谢徐阳从厨房里提刀而出,他警惕的眼神在看到是仲晴后只剩下了震惊,仲晴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那把菜刀,莫名地觉得好笑,没力气去调侃他。

谢徐阳快速把刀藏在了背后,尴尬地说:“最近楼道里有贼偷电瓶,好几户人家都被偷了,我这才…………”因为仲晴太久没回来过了,又快要过年了,他从没觉得仲晴还会回到这个老破小,所以听到门锁上传来的声响,他只会以为是家中进贼了。

仲晴掠过这个事:“你要用卫生间吗?我要洗澡,挺长时间的。”

“不不不,不用。”

话题转得太快,谢徐阳一时之间也没跟上来,呆呆地看着仲晴走进房间,又拿了秋季的睡衣出来。扑面而至的酒味让他忘记了皱眉,直到现在,谢徐阳还是对仲晴的回来有点不可思议,听着水花淅淅沥沥地砸地,也在他的心上的日子开了花。

仲晴离开的日子,他习惯了一个人,当她回来,谢徐阳以为他需要花时间去适应她的存在,却发现身体早已对她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记忆,熟练又自然地控制着他下一步的行为——上调空调的温度。

房子被谢徐阳收拾得井井有条,还多出了很多生活的气息。

零食架上的零食依旧满着,可能放了太久又没人光临,外包装上都落了一层回,电视柜上摆满了满满一排的花瓶,里面插着各种各样的绿植和多多,茶几上的百合开了花,淡淡的香味足够得令人沁人心脾。

仲晴的房间因为空关了太久弥漫着一股潮潮的霉味,谢徐阳未经她允许不敢擅自做主得帮她做什么。

她洗完澡出来,跟谢徐阳说:“我下午要在客厅休息,你声音尽量小一点。”

“好,好的。”谢徐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补一句,“我都在卧室做事的,不出来的。”

仲晴瞥到了餐桌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没说什么,她回了趟房间开窗通风,然后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吊牌都没拆的衣服,带上门出去了。她笔直地倒在了沙发里,只想好好睡一觉,拿的衣服随手往身上一盖,然后就睡了起来。

这一觉她睡得昏天黑地,甚至连谢徐阳出来拿充电器都没有感知到。

谢徐阳看到她掉在毛毯上的衣服,捡起,重新盖在她身上时,谢徐阳意外看到她快要穿透肌肤的骨头,整个人比之前更瘦了。仲晴的脸沉完全沉在她的黑发里,蝴蝶骨极致得向外展开,正入她脖子里的纹身一样,带着破碎,又灿烂夺目。

…………是因为谈烨的离世吗?

从前,谢徐阳梦寐以求都想看到仲晴的痛苦焚身,他不明白,明明他们应有尽有,为什么还有这么得贪婪得吸人血。凭什么他们这种人坏事做尽,还能这么得心安理享受荣华富贵,家庭美满。

现在真得如愿了一小部分,谢徐阳本该开心的,他自以为的那种因报复而会生出的喜悦之情似虎荡然无存了,他逼迫自己露出笑容,但为什么这一刻他难受得想哭,苦涩的滋味从血液蔓延到了全身,他无力得用手遮住了这张丑陋的脸。

到底还是不想看到她过得不好。

看到自己爱的人当着自己的面离世,又怎么会过得好?

只有绝望,没有期待的日子他也曾有过,最后靠恨支撑着他苟延馋踹得活到现在。谢徐阳扪心自问,仲晴并不无辜,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只是没有直接得害过自己而已,他也有过那么一瞬,荒唐得想过原谅,但原谅又太难,他做不到。

仲晴前不久才受过一次打击,要是接连受到两次,他没有自信他还能撑下去,他害怕她做出极端的傻事,他畏惧的只是那个会给她带来不不可磨灭伤害的万一,他赌不起。

现在是恨得不纯粹,爱得不绝对。

要是因为报复而失去她,支撑他的恨得以解脱,而爱也会随之被销毁,同样,他也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命运也未免太不眷恋他了。

这个命题真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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