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个圈都是逐渐南下的同心圆,Fire趴在大矿山上一共击杀了两支队伍。贺枝看着第四个圈依然是个南下的同心圆,心里难免惊讶。
正式比赛上已经很少看见这种中规中矩的圈型了,平常多是越过大半个地图跑毒。
贺枝看着即将排除在外的别墅区,有些心灰意冷。
按照这个圈型发展下去,别墅区的队伍根本不会向他们跑来,反而可能自己需要跑毒,大概率会在半路被人偷袭按死。
这样的话太可惜常湫手里装备着八倍镜的满套M24了。
贺枝叹口气,跟尤清音两人决定这个圈依然在大矿山进行埋伏。
几分钟后,第五个安全区刷出来了。
“我靠...”几人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贺枝呆呆看着屏幕左上角的剩余人数,稍微找回一些理智,“神仙圈型...都出息点,第一天的第一局的第一把打个开门红出来。”
第五个安全区是个偏东南的圈型,直接把别墅区和圣马丁排除在外,大矿山紧紧挨着圈边。
这两个丰富物资区的队伍要是想跑毒,最短路径都得路过大矿山...
贺枝想着,听见常湫的报点:“78方向有三个人,可以打到。”
大矿山与沙漠地图底色融为一体,上面要是藏人下面基本看不出。常湫趴在山头,从远处看来只有黑漆漆的狙.击枪口泛着点点反光。
八倍准镜里,三道人影在红色的准星下前后跑过。常湫不敢贸然开枪,先向贺枝报了点位。
贺枝朝着78方向看去,那里一片空旷,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这支越南队伍朝着幸福村的方向跑,他们最开始落点新山城,缩圈之后跑向皮卡多。在皮卡多与一支加拿大队伍交手时把队长的盒子扔在了敌人手下。
他们运气不算好,从皮卡多跑出来后没有找到载具,只能一路腿着到最近的墓地发育。
可惜不仅没什么好东西,还依然没有载具....就这样在新的安全区出现后他们只能悲催地奔向幸福村寻找一点背包被填满的幸福感。
人在倒霉的时候只会更倒霉,这位已经成盒子的队长坐在牢里百无聊赖,就在他看腻准备切换到下一个队友的视角时候,只听一声枪响自己的队友已经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队伍语音里一阵慌乱,七嘴八舌地爆着粗,唯一一个解放双手的队长更是捂着嘴连呼好几声,接着用鸟语一通指挥。
剩下两个人着急忙慌地往地上扔烟,没等安心几秒,一阵车声又突到脸上,成盒的队长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常湫的视角更高,看见的视野更为广泛。准星对准倒地的那人,手指松开,枪口因为后坐力微微太高。
与击杀播报一同出现在常湫视野的,还有一辆越野和摩托车。
开在前面的越野车火光不断,不少子弹打在地上擦在风里,噼里啪啦一阵响。
仅剩的两个越南选手简直欲哭无泪,提起枪根本不管瞄准了,直接两梭子打过去。尤清音看见这情形挑挑眉毛,接着山头上亮出几支枪杆子加入了战争。
两辆车根本没有发现山上的Fire,他们趁着对手换子弹的功夫降低车速,四个人跳下车对着越南选手一顿围殴。没有任何掩体两个人根本招架不住,不用几秒就已经变成盒子。
四条击杀播报在屏幕左上角滚动。
这支主战场的队伍发现击倒自己队员的ID前缀与那两名越南选手不一样,当场反应过来还有第三只队伍正在监视着这场战斗。
遗憾的是,一切都发现的太晚了。
枪林弹雨像油泼一样洒过来,枪法准得过分,眨眼之间身上的血条已经告了红。
英国战队暗暗骂声,一人赶紧铺烟,剩下一人把距离最近的越野车打爆,接着扛起已经倒地的队友跑到车子后面。
相比越南队伍的莽撞,这支队伍倒是冷静了不少。
常湫缓缓移动着枪口,直到红色的准星移动到一颗头颅上。
越野车没有顶,常湫又处于高位,从他的视角来看,狙到人简直轻而易举。
他松开手,子弹直愣愣地冲向蹲在地上扶队友那人。
分秒之间,一只满编小队只剩一根独苗,他看着蹲在地上的三个队友,心惊胆颤地多铺了几颗烟。
只是烟还没升起来,他就已经被尤清音远点m4扫射带走。
北京时间六点三十五,第一局比赛宣告结束,时长三十三分钟。Fire战队四个人闯进决赛圈,不用等到踩梅花桩就将剩下两队通通按倒。
排行榜上带着火焰的战队名位居榜首。
凌晨十二点半,小组赛第一场比赛宣告结束,成功入围世界赛的一共有五个名额,在解说的主持下排行榜进行大洗牌呈现最终的五支队伍。
屏幕上的队伍洗牌结束,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一起。
Fire依旧稳坐第一的宝座,无声地向其他战队炫耀。
六个小时的强度比赛结束,回酒店的保姆车里响起均匀的鼾声,战队官博的文案早已经发出,乔末坐在后排手指头在屏幕键盘上戳戳点点。
惨白的手机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脸部轮廓,苏霁偏头看一眼,放低声音懒懒地问:“你又在跟黑粉对骂?”
乔末叹口气放下手机:“我哪有那么闲?再说了比赛时间紧,要骂也得打完了骂,用实力打别人嘴,那样才爽。”
熬了大半宿,乔末也已经身心俱疲,没打几行字就开始打哈欠。
苏霁坐在他身边也被传染,两张大嘴轮流张开,恨不得把伦敦的夜晚吞入肚子。
苏霁脑子一片混沌,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象,眼皮逐渐支撑不住,眨眼速度都变得缓慢,开始上下打架。
也是这样的季节,只不过时间是几年前。中国赛区首次在世界赛上亮相,那一晚但凡是玩这款游戏的都顺着链接点进来观看比赛。
直播间里的人数难得到达六位数。
那时的乔末还是个刚入职的新人,坐在休息室里比参赛选手还要紧张。手上握着盛满水的纸杯,说话时候整个人都在抖。
“别..别紧张…”乔末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控制不住,半杯水都洒在他的牛仔裤和大理石地转上。
虽然苏霁参加过大大小小不同的比赛,但世界赛邀请券的出现也是让他大为震惊。
他对这样的邀约是惊喜,开心。
但喜悦之下覆盖着的是一层浓郁的忧伤。
猛地一下,苏霁的脑袋重重向下,一半的瞌睡被砸走。男人眨眨惺忪的双眼,把自己已经飘远了的思绪拽回心里。
事情过去那么久还提,实在是丢人了。
还有几天休息时间,到酒店后苏霁没有抓着人复盘,众人一下子醒盹,围着苏霁开始吹彩虹屁。
苏霁踢一脚吹得最欢的傅语屁股,把这帮人轰回房间睡觉。
冰凉硌手的房卡贴在机器上,一声轻响后贺枝推开笨重的房门。昏黑的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贺枝关上门路过桌子时候顺手抓过烟盒和烟灰缸。
男人打开窗子,微微凉风挤进,轻轻拽动他的头发。
打火机的亮光并不显眼,贺枝指尖夹着烟,他俯身靠在窗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暗。
缈缈白烟在黑暗中徐徐上升,贺枝眯着眼吸口烟又很快吐出。
他垂头看着外面,还是无尽的黑暗。
一根烟结束,他关上窗户咳嗽两声,从行李箱里翻出换洗衣物钻进卫生间。
安静躺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一下,屏幕倏地亮起,接着又慢慢变暗。
贺枝看到常湫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男人眉心一跳,着急走向门口,一把按下门把手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常湫。
少年先前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所以对于突然的开门并不意外。
他像之前每一次来找贺枝时候一样,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个枕头。
贺枝眉头皱起,自然地牵起常湫的手,他倾身上前关门,顺势把人抱进怀里。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贺枝亲昵地啄啄少年耳骨,“站在外面凉不凉?”
贺枝刚洗完澡,浑身热热的,还混着股熟悉的花香。
他带了自己常用的那款沐浴露?
想法从常湫脑海里蹦出来时,少年人没忍住偏头避开亲密的吻。他抬起头对上贺枝的眼睛,两个人的胸膛之间挤着一个极其破坏气氛的枕头。
常湫踮起脚吻上贺枝的唇角,蜻蜓点水般地一个吻结束后常湫微微仰头盯着贺枝笑。
他挑起半边眉毛,语气戏谑:“哥哥,我们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说着手指搭上贺枝的裤腰,当它浅浅没进裤子里,贺枝的呼吸急促一瞬。
后者幽幽地盯着他,乌黑的瞳孔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常湫狡黠一笑:“我做好功课了,不会弄痛你的。”
“……”贺枝强硬地扯扯嘴角,握住他的手腕把整只手抽出来。下一秒双手按在常湫的肩上,两个人像两只企鹅一样笨笨地走到床边。
常湫一脸懵,想转过头看贺枝的脸,却被无情的大手扼住下巴根本不给他机会。
直到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常湫也还是懵的,他抬眼看着贺枝闭上的双眼,忍不住问道:“我们不…”
‘做、么’两个字还没脱口就被贺枝捂住嘴巴,贺枝讨好般地用脸颊蹭蹭少年发顶,弄乱他的头发。
“我们比赛完再说。”贺枝换了个话题,“刚才看你发顶的黑发已经长得挺多的了,等比赛完回去吧我陪你再去染一趟好不好?”
常湫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