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伯特利·亚伯拉罕看着比幻影时成熟一些，或许和幻影淡化了皱纹有关。祂气质也与幻影时期有所区别，颇有种稳重可靠大家长的味道。
与其他人同样，伯特利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安排，祂和克莱恩约定过回到位于明斯克街房屋的时间后，就开门自己走了。
就剩自己一个的克莱恩生出一股孤独感来。
不过在他开门到家后，对着突然出现在脸前的罗塞尔一下子就孤独不出来了。
他不敢想象差一点亲上去和真的亲上去的区别。
此刻的罗塞尔看着比克莱恩还镇定。祂快速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后，还有心情开玩笑问“要不要真亲一口试试”。克莱恩回怼一句“你不会亲完隔夜饭都吐出来吗”，然后得到了“真神不吃饭哪有隔夜饭可以吐”的回答。
插科打诨完毕，克莱恩询问罗塞尔消失那么久怎么现在回来了。
只见罗塞尔十分深沉地坐在沙发上，长长叹了一口气，满脸严肃地对他说：“小周同志，你这就不对了，思想觉悟不够高，哪有那么重要的大事不跟我说一声的呢？”
“啊？”
克莱恩寻思着自己去海上怎么连罗塞尔都要插一脚。
“这一去，你可能就回不来了。”祂说。
“嗯。”
看克莱恩神色平淡，装逼两秒破功的罗塞尔撤下了深沉的表情，祂大喇喇地躺到沙发靠背上。
“小周。福生玄黄天尊是不存在的。”祂说。
“上帝也是不存在的。”克莱恩接上。
关于这件事的答案早在“诡秘之主”克莱恩的尊名中就被给出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的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克莱恩下意识去想黄涛的过去。
祂意识到天尊不存在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被投放到这里的。
黄涛拍了拍周明瑞的肩。
“小周，来根烟？”
周明瑞不喜欢烟味，但他还是变了根烟递出去。
黄涛知道他不喜欢，所以只是叼在嘴里，没有点着。
“你要是哪天知道自己的命运是被人设计好的会是什么心情？”
“那要看祂想要做什么。”周明瑞说，“如果祂设计的结局还不赖，那我顶多生气一会儿也就结束了。你呢，你不会‘老子去他娘的’吧？”
“……你这就太没素质了。”黄涛咬了咬烟蒂，含糊不清地说，“原本我是这么想的，不过见到你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他嘟哝了一句，周明瑞没听清。但周明瑞要他再说一遍时，他却说“没听见就算了”。
烟的虚假幻影消散了。
“虚假的故乡也勉强算故乡”这句罗塞尔没完全说出口的话也消散了。
这时，家门忽然被敲响了。
罗塞尔起身按住克莱恩，把他按到沙发上坐着，自己去开门。
坐在沙发上的克莱恩瞥了一眼。
门外是亚当。
用准确一点的说法，那就是门外是亚当的虚拟人格分身。
他肩上站着一只乌鸦，大概率是阿蒙。
总之是完全不受主人欢迎的不速之客。
“克莱恩在吗？”亚当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丢了一只宠物。”
克莱恩很想大喊你不许指鹿为马。阿蒙跟他有啥关系。
但是那只乌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头顶做窝了。
“听说你打算去海上。”亚当站在门口，并不管罗塞尔饱含“正义”的“铁拳”，祂生生挨了一下，这个临时制造的人格分身就开始变得不稳定，“我me……都q……你。”
最后一句克莱恩完全没听清，但他从罗塞尔阴沉的脸色上看出对方显然没想到亚当会来这么一招。他此刻正在和某只乌鸦缠在自己头发上的爪子做斗争。
罗塞尔见状，又叹了口气，让他把手拿开，抓住乌鸦的脖子，给克莱恩解开头发。
作为没有唯一性的偷盗者序列一，阿蒙变成了最底层。
“你也别装乌鸦了。”罗塞尔松手，然后蒙鸦“啪叽”就掉在了地上。
一名身着黑袍，头戴尖顶软帽的青年出现在房间中。祂脸上没有单片眼镜，看起来比上一世温和无害一点。
“祂好过分啊~”阿蒙靠到克莱恩身边，用咏叹调一样的语气说着，把克莱恩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主人，你得为我出头。”
“噌”一下，克莱恩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草，罗塞尔你就是这么害我的？！”
在进行了一番十分友好的人鸦交流后，克莱恩勉强接受了这个脑子指定不正常的阿蒙在他身边坐着。他敢肯定罗塞尔就是在祸害他，说不定是在报复他把门开到了祂脸上。
“祂为什么会这么不正常？”克莱恩冷着脸问罗塞尔，“亚当给祂弄了这么神经病的出厂设置吗？”
明明之前是蒙鸦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离谱。虽然蒙鸦也爱蹲他身上。
阿蒙被克莱恩下了“禁言术”，只能背靠在他身上伸手去扶自己脸上根本不存在的单片眼镜。
“你问自己。”罗塞尔说，“这不是你和那个家伙一起制造出来的吗？祂身上的非凡特性还是你身上掉下来的呢！”
得，回旋镖到自己了。但是一想到这个阿蒙说不定都能算他和亚当的孩子就让克莱恩忍不住挥散脑海的想法。
太恐怖了。
克莱恩认命地把扒拉自己的阿蒙从自己身上扣下来。
“我做游戏都肯定不会设计这么离谱的设定。”
他宣布道。
罗塞尔不信。
“你不觉得负负得正也有可能吗？你之前那么讨厌阿蒙，现在设计得让祂亲人一点也不奇怪。”
“但我不会设计一个智障。”克莱恩复读，“这是底线。”
“祂……”罗塞尔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那你等祂不出BUG的时候吧，现在还没到点。”
好像又有什么回旋镖在追自己。克莱恩想。比如说一些程序员上辈子没能写出不用BUG运行的程序，这辈子在神话生物上还是没能写出来。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大半天，克莱恩因为不想跟明显有问题的阿蒙待一起，于是把祂关到自己卧室里，并要求跟罗塞尔蹭一个卧室。
“你还需要睡觉？”
“说不定是最后一觉。”
“未来不睡就是最后一觉了。而且你……上一世还没睡够吗？”
“我上一世才刚睡过去这一世就睁眼了。”
“行。”
罗塞尔把他塞进自己的卧室。
窝进被子后，克莱恩本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半梦半醒了。
梦中的祂很难过，用尽全力都没能救回任何一个在乎的人。
“……真希望他们都还活着。”
这个梦实在是太过恐怖，克莱恩捂着额头醒了。
他好像刚刚翻身的时候额头撞墙上了。
克莱恩一骨碌爬起来，发现罗塞尔还站在卧室门口，想着时间应该过去没多久。
“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才一个小时。”罗塞尔答。
“咚咚”。房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这次罗塞尔没有拦着克莱恩开门。
门外站着说了根本不想继续蹲源堡却还是最早来的梅迪奇。格外有礼貌的红天使克莱恩是第一次见。不过祂大概是去稳定状态了，克莱恩不知道梅迪奇用了什么手段，此刻祂根本没有之前的狼狈，甚至更进一层了。他也许不该称呼祂为红天使了，跨入真神领域的话……红祭司梅迪奇？
“恭喜。”克莱恩说。
“行了，你囚禁我的事情就既往不咎吧。”梅迪奇在沙发上一坐，脚翘到茶几上，“说好的事情我不会反悔。”
第二个抵达此地的是伯特利·亚伯拉罕。
和意外有礼貌的梅迪奇不一样，祂跟进出自己家一样直接从克莱恩卧室开门出来了。并和克莱恩大吐门开错方向结果受到阿蒙惊吓的槽。
“人设崩了。你刚刚重塑身体时候的正经呢！”克莱恩也很震怒。
伯特利一下子收了吐苦水的表情，气质一秒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