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如此厉害,竟我等三人皆未发现原形,想来也是天赋异禀。”邪月不禁感叹。幽峰虽说是休仙不二之地,但离开幽峰的这些时日,邪月方见天地之大。幽峰生灵
心无旁骛修习成仙之术,竟不如世间天赋异禀得偶的,先有方俊彦这等二修品阶的狐狸,后有这藏匿得毫无破绽额灵兽。
“这东西也不知道为何,近日被人缠上了,花在修行和掩盖上的心思自然就少了。这才是黑鹤路过时闻到些许不对劲,故而有捕食的欲望。”铁师兄自是子子孙孙众多,消息来源也是通达。
“既然如此,我不如回道观画个清心符给黑鹤挂上,静待这子老板的事情发展走向,再做决定。”邪月拔腿便往山上去,全然忘了黑鹤尚在身边。
“不急,此等符在那里画不是画。我今日还有要事,正好你来了,我们便先宿在这山坳,等月亮上去再看。”铁师兄也没说什么事情,全然当邪月与他一样,成形的草木找块肥沃的地方扎点小根便可宿上一夜。
邪月不好推辞,只好拢了拢衣服,又找块避风的地方,将黑鹤放在身边取暖,打算硬撑一夜。
谁料这一夜,竟是月朗星稀,无甚风扫拂。一会就睡着了,直睡到黑鹤把他唤醒。
邪月睁眼,看到铁师兄正与一极美的黑白衣女子交谈。此女子也不知是人是鬼,单见身上黑白搭配的衣衫,一层黑一层白,仅脖子露出黑白的层叠状;头发实在是生得太多,盘成高高的云髻树在脑后,身量纤纤显得五分柔弱。稍事片刻,邪月便断定此女子非人非鬼,乃是什么动物化的人形。
侧耳细听,铁师兄说话的语气竟十分谦和。
“今日在此惊扰姑娘,实非我所愿,乃是受人所托。我自知你是菩萨心肠,又想得道修仙,务必要以天下为己任......”
邪月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天下?正纳闷,听得铁师兄唤他过去,便站起来走过去,撞见视力不好的黑鹤,又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白姑娘,你看这是幽峰的邪月道长,你说不认识我,邪月道长你是认识的,多少生灵都仰慕邪月道长的盛名而来。麻烦姑娘帮忙的人,也不是坏人,都是以三界苍生为己任。姑娘若肯相助,咱们便不用舍近求远了。”铁师兄一番话,邪月不知所以,但历来对铁师兄十分信任,便跟着严肃的点了点头。
那黑白衣的姑娘见邪月点头,自己又历来在幽峰山脚修行,便点头同意铁师兄所托。
“这是三颗铁蒺藜,今日我给你算个信物。明日有软轿来接姑娘,后面也会安排上。自有人告诉姑娘要作何,姑娘放心,不涉及姑娘的安危。”铁师兄说得信誓旦旦,邪月听着却有点不对。中间似乎还隔着人,铁师兄怎么跟说保证安危?
铁师兄说完,便打算回山上铭剑洞。邪月一想自己还得看看子老板的事情,便与铁师兄道别,欲乘黑鹤回时家庄。
“邪月老弟,今日之事,不好言明。既然碰到,便借了你的名头一用。”铁师兄一抱拳,便消失在幽暗的森林中。
邪月还是乘黑鹤,反正月朗星稀,无人发现一只大鸟驮了一个人。一人一鹤悄无声息的溜回时家庄。因邪月原来的账房先生处,所以没人发现他们悄悄溜回来。
“邪月兄,回来了!”一开门,竟是黑暗中的束子平。邪月又算了算时间,一时拿不稳时庄主是否来过,束子平是否知道时庄主发疯但有时清醒的事情。
“束兄,今日我等去泰兴镇,竟见到一灵兽,修行得甚是不错。明日我等同去,看看事情走向,了解个究竟。”
“恐怕不能了,我才来一天,便接到了嘉州县衙的消息。李家又有事情了。”
“李家?李书翊?他家不是烧了吗?”
“是烧了,烧了精光。李书翊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一笔钱,要把李家重新修葺。顺带把街坊四邻都告了,说是他们放的火。”
“街坊四邻放的火?李书翊这是要干什么?街坊四邻都活不下去,他自己活什么?”邪月很难理解李书翊的行为,随即又想到这小子杀自己的孩子借寿命,还有什么做不出来。邪月突然抬头看束子平:“束兄!”
“放心,我混迹官场多年,又善于藏拙且办事麻利。李书翊没有这么容易得手。”束子平跟邪月说完,便给驴喂了一捆草,回到时家给他安排的房间,拿出散碎银子放在桌子上,便躺在榻上睡去。
邪月看束子平执意回嘉州,便知道束子平是还要在这衙门混迹些时日,大概是大家修行的方式不同,邪月是出世修行,束子平是入世修行,各有其道!
次日,束子平与时无羁讲明,便骑驴回嘉州。邪月又让黑鹤腾空到昨日的小洼地上空,果然见到一顶小轿将昨日的黑白衣姑娘接走。这姑娘只穿黑白衣,白日里看着竟丝毫不逊于艳丽颜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