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野的事一向都是自己做主,他说要明年结婚,那估计是没得跑。
闻溪不惊讶,只是:“你算领证日子的时候给我也算算。”
“不会。”
他不在乎这些。
“你见过露露爸妈了吗?”
徐野往前开:“见过了。”
看来是通过考验了,不然不会这么自信。
闻溪:“明年要送两份礼钱。”
“后年你不也全收回来?”
也是。
没毛病。
他的家闻溪上次来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谈恋爱后他搬到了乐露家里去住,客厅除了沙发和电视,冷冷清清。
预热了会,闻溪把所有的家电都打开,放着电视做背景音乐。列了单子和徐野去逛了躺超市,回来她开始专心布置家里。
徐野原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实在搞不懂女人为什么都喜欢给餐桌加桌布,给窗帘贴花纸,还有各种奇怪的冰箱贴小配件……
乐露这方面比闻溪还凶。
泡了杯茶进书房看书,她忙碌的身影多少让他看不下去,索性拉上窗帘,图个自我欺骗的安静。
不过今年的年夜饭,还是徐野做的,闻溪充其量只打了个下手,用热水帮他洗了几个菜。
乐露今年回了老家,徐野一半的年夜饭泡汤了,只好亲自动手。
门口,闻溪在换鞋:“哥,你少做两个菜吧,梁唯深带了很多。”
他连头都没转:“赶紧滚。”
楼下,梁唯深在电梯口避着冷风等她下来。脚边放了两个手提袋,里面都是家里人为她做的年夜饭。
“梁唯深!”
两天不见,想得慌。
闻溪自觉靠近他怀里:“等很久了吗?”
“刚到。”
踮脚亲他略微冰凉的唇瓣,闻溪把自己身上的热气传给他。抱着她亲了会儿,身体燥热。
“徐野在做饭?”
“嗯。”
闻溪扬唇:“我帮他备好了菜才下来的,可以多抱会儿。”
“不着急,让他一个人做。”
“你给我带了什么吃的?”
梁唯深掌心贴在她后颈:“全家人给你做的满汉全席。”
她笑:“那我上去数数有没有一百零八道菜,没有你补给我。”
“好。”
掌心干燥温热,闻溪手抓着他腰后的衣服,又去亲他。一别两日,思念成疾。
“过了零点我来找你。”
闻溪:“别过来了,雪天路滑,我们可以打视频,这样你新一年第一个见到的人还是我。”
梁唯深不觉得麻烦:“过来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你晚点睡。”
“要是我哥锁我怎么办?”
她的手伸进衣服里取暖,毫无阻隔同他背后的肌肤相贴,梁唯深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那我上去和他拼了?”
闻溪:“那我可不帮你啊。”
男人啄她清润的水眸:“那我也不还手,你总会心疼。”
在他腰后掐了把,闻溪笑着躲进他怀里。
“我该上去了。”
明明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她居然已经下来了半个多小时。
梁唯深没松手:“晚上下来?”
“知道啦。”
电梯就停在一楼,他把两个手提袋放进去,闻溪还按着开门键没舍得关。
“不想送我上去?”
他双手插兜站在电梯口看着她,漆黑的瞳孔被她身影沾满,眉目之间都是对她的眷恋和不舍。
进了电梯,闻溪克制着没抱他。
“徐野做饭好吃吗?”
十指交握,她在他口袋里乱动。
“好吃。”
梁唯深:“礼尚往来,我让他打包两份给我带走。”
这个。
非常困难。
“我晚上偷偷藏一点给你带下去?”
在徐野眼里,如果他半夜去找乐露就是爱的深沉,放闻溪伸手,就是偷摸私会,还卷粮。
“算了,晚上把人带下来就好。”
出电梯,他把两个袋子拎到门口。
“进去吧。”
鼻间被风吹得泛红,闻溪还想抱抱他,才伸手,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
“还不回来?”
回头,徐野手持菜刀。
“……进”
没让她落空,梁唯深主动抱了抱,不到两秒便退后。
闻溪无声:“拜拜。”
徐野眼神不太友好,移开半边身子让她进来。
“你要进来蹭饭?”
“不了。”
梁唯深视线从到移到他脸上,神情自若道:“新年快乐,哥。”
“……”
这声哥喊得,徐野握菜刀的手都紧了几分。
关门转身,闻溪笑意在唇角顿住。
“我去看看汤。”
去年的除夕她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守着广播和和一桶泡面度过了无聊的一夜。
因着是除夕,闻溪给自己加了个鸡蛋和盐焗风味的鸭腿。她本身喜欢吃零食,可那晚的没滋没味。
今晚,和高三那年一样丰盛。
六点二十分,梁唯深驱车到家。
圆形餐桌上摆满了晚餐,两边的长辈都在忙碌,他母亲忙着拿高脚杯倒红酒。
“回来了。”
“嗯。”
他奶奶端着菜出来:“怎么样?人家姑娘喜不喜欢我们做的饭菜?”
“很喜欢。”
谭钰:“你倒是加把劲啊,本来还指望着你把人带回来吃饭,今年还是孤家寡人,你好意思。”
“快了。”
心情好,梁唯深也都受着。
“意思是我们明年就能抱孙子了?”
“抱孙女不行?”
谭钰喜笑颜开:“当然行啊,只要你能成功嫁出去,别一天冷着张脸清心寡欲的,抱啥都行。”
“……”
梁唯深招手:“三点水,过来,给你奶奶抱抱。”
“要死啊你!”
躲了一巴掌,梁唯深进厨房洗手。抱孙子还是抱孙女不是他说了算的,他耳根子软,什么都听闻溪的。
今年的除夕过得格外顺心,桌上每样菜都动了点,闻溪已经七分饱。徐野比她还先放下筷子,去倒了两杯红酒。
餐桌开着加热,这顿饭能一直吃到明年。
阳台空旷,闻溪端着酒杯站到徐野身侧:“你母亲知道你和露露要结婚的事情吗?”
“知道。”
她感觉意外:“没反对?”
红酒咽下,徐野无谓道:“她反不反对不关我的事,她是我的母亲,我对她有应尽的义务,但这不是绑架我的筹码,你也一样。”
醍醐灌顶。
“你也应该像我一样,厚着脸皮活一次,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东西都有机会得到。”
比如感情,闻溪如他一样的性格,根本不会有分开的八年。
她淡笑:“也许吧。”
可她是闻溪,是她自己。
“哥。”
“谢谢。”
知道她拧巴的性格,徐野挑眉,敬了她一杯。
“不客气,我希望你过得好。”
闻溪扬唇:“我也是。”
他们都会过得很好。
十一点半,梁唯深在家里左顾右盼坐立难安。
“干什么?”
“准备出去。”
谭钰蹙眉:“这么晚,开车多不安全。”
这个点街上人不少,聚集在一块等待除夕夜天空绚烂的烟火。
梁唯深:“很快回来。”
知道他是去找闻溪,家里人也没阻拦。开车上路,梁唯深心底有着他唯一的归属,像个傻子似的,等红灯都在笑。
闻溪提前在楼下等他,雪天路滑,这段路他开了二十五分钟。
黑色越野车同夜色融为一体,梁唯深关上车门,大步朝她走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梁唯深!”
相拥的一刻耳边烟花炸开,闻溪思绪被拉回到高三那年,踮脚吻住他,所有的情绪淹没在吻里。
他们是彼此,新年见到的第一人。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亲到喘不上气又分开,呼吸均匀后又重新黏在一块,断断续续,来来回回。
分开时,闻溪唇瓣滚烫。
“老婆。”
抬眸,他的吻又落下,没完没了。
很多示爱的话卡在喉咙里,又深埋于心,只想好好叫她的名字,同她沁润在新年的喜悦里。
“梁唯深。”
话堵在嘴边,闻溪忽然抱着他笑,出于羞涩,出于内敛。只是扣着他脖子的手越来越紧。
“我们……”
梁唯深抱着她:“结婚吧。”
和她,和他。
被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闻溪抱着他笑得踮起脚尖。
“嗯,我想和你结婚。”
微微分开距离,梁唯深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原在她脖子上的戒指。
“戴上就是我老婆了。”
闻溪笑意盈盈:“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前天。”
在电梯口抱她的时候,戒指就在她口袋里。
她想起来:“那天早上洗脸的时候脖子里都是水,我解下来擦干净就放衣服口袋里了。”
梁唯深:“不是故意的?”
他拿的时候,她明明感受到了。
闻溪学他挑眉:“不是。”
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梁唯深把戒指缓缓戴进她手指,庄严郑重又极其畅快喊她:“老婆。”
“你老婆想要一个吻。”
他自然心甘情愿。
气喘吁吁分开,闻溪道:“等我问问我哥什么时候领证,我们在他后面领。”
“好。”
“让他快点。”
这个除夕美得像梦,以至于闻溪七天后都没缓过来。下个月便是卢思思和卫浩的婚礼,试礼服也终于提上日程。
出门前,闻溪还让梁唯深下了班记得去接她。
和卢思思约在店里见面,闻溪提前十分钟到达,她已经点好了咖啡。
“闻溪!”
“这边!”
她放下包:“又在你后到。”
卢思思:“我在家无聊嘛,早点出来放放风。”
店员端了两杯饮品过来,一杯她的咖啡,另一杯是卢思思的牛奶。
“这不是你的风格呀。”
她喝了口牛奶,感慨:“没办法,毕竟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啊?”
缓了有十几秒,闻溪才忽然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难怪呢,进屋开始她的手就一直放在肚子上。
“你们这也太快了。”
卢思思一脸幸福:“也不快,毕竟我和卫浩已经在一起快十年,领证也有两年时间了,这个孩子是我们做好了准备才要的。”
强烈的幸福十分具有感染力,闻溪也不自觉满脸笑意,替她高兴。
“几个月了?”
“两个月。”
她扬唇:“看来我今年不止要准备两份彩礼,还要准备两份压岁钱,太过分了。”
卢思思:“为什么是两份彩礼?”
“我哥和露露有一份。”
换了她惊讶:“你哥和露露才快吧,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
卢思思又道:“不过我们这么快有孩子,有一部分的原因还在你和梁唯深身上。”
闻溪不解:“为什么?”
“因为卫浩说,要早点生个儿子哄你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