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在马尔福庄园德拉科袒露曾经事实真相的那几天,哈利沉浸在了巨大信息爆炸的海洋里。
一辈子的生平就算只有不算漫长的十九年,但还牵扯到上一代的故事,哪里是短短数日可以讲完。
德拉科简明扼要直入中心的叙述让哈利知道了,这场导致亲人们相继离去的悲剧来源于一个黑魔王居然会惧怕后全然相信的预言。
可笑的是,谁是所谓的“救世主”,是伏地魔自己于命运中做出的选择。
回味思索后,哈利觉得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他不需要再进一步询问德拉科更多的细节和信息了;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命运已然改变,每个人自然要朝前看,守护好当下自己所在意的人们比什么都重要。
糟糕的是,黑魔王也有记忆,他自然不会放下上辈子的仇恨,否则不会留给他们那封隐喻的留言。
哈利一开始,其实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不选择将他和德拉科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更简单有效。
德拉科尝试洞悉对方心理的分析,他恢复了完整的灵魂,智慧和能力都达到了巅峰期——比起这几十年的野望大业的成功,他们或许已经不是伏地魔的至深执念。
一群晚生了几十年的乳臭味干的臭小子们,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呢?
相反,他或许为曾经的癫狂疯魔后的状态感到羞耻,自尊心极高的黑魔王——似乎更享受这种等着他们成长长大,再将他们彻底打败的乐趣。
他有着自己绝对实力面前,可以谱写掌控他人人生剧本的恶趣味和自信心,这样的复仇才符合他的华丽美学。
完整的灵魂,是的,“真正意义上的我”,这才是他留言里傲气自负的暗示。很显然,那些他曾经着迷仿佛有把霍格沃茨创始人宝藏制作为魂器的收集创作癖,自然都不复存在了。
数件魂器中,让哈利最为印象深刻的是来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这件本就源自冈特家族的传宝家之一的饰品。今天当他看着德拉科先一步径直走进这家店,他瞬间就明白了对方今天的真实意图。
此刻,德拉科心有灵犀对博金先生的提问,一如哈利所料。
这是个完全出乎博金先生预料的问题,他眼神里的躲闪回避,肢体细微僵硬的抗拒,都在无声的表达了他深深的抵触甚至灵魂里惧怕的震颤。
他收起了脸上的招牌笑容,干巴巴的开口重复警示道:“马尔福少爷,还记得我开始告诉你的前提条件吗?我知道的范畴,在没有危机到我自身利害关系的前提下,我一定知无不言。
涉及他早亡的合伙人卡拉克塔库斯·博克的过往,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攸关自身性命的秘密。博金先生冷静地收敛去自己对金加隆的渴望本性。
“你还没听我的问题是什么,就这么断然拒绝吗?”德拉科脸上露出兴味的表情。
“我是个贪婪的生意人,可我也是凡夫俗子。”博金抱歉的鞠躬,并不想得罪这个难得的慷慨顾客,撒谎道:“请原谅我的感受,他毕竟是我的朋友。所以,关于私人的感情,与卡拉克塔库斯相关的事情,不方便透露。”
“唉……交易失败啊。”马尔福故作遗憾的叹息,在对方以为这事了结后露出松懈的表情时,突然迅速拿出魔杖,“摄魂取念!(Legilimency)”
波特看着马尔福狠戾地念出魔咒击中对方后,博金瞬间陷入呆滞被掌控的表情,不太赞同对方这简单粗暴打开对方脑子的举动。
不过效果倒是出奇有效,博金先生显示不是个精通大脑封闭术这样高深魔法的巫师。当马尔福魔杖上的光芒褪尽,他的灰色眼眸像是终年融不开的寒冰一般凛冽彻骨,表情也变得苍白阴郁。
德拉科肯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重要记忆!哈利有些担忧的想。
此刻,恢复了神智的博金则愤怒的涨红了脸,发出怒吼,同样掏出了魔杖气急败坏的说:“你!你怎么敢就这么……”
“昏昏倒地(Stupefy)!遗忘皆空(Obliviate)!”
在哈利熟念精准的一套组合魔咒早有准备的配合下打了过去,博金先生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随即他又挥舞着魔杖控制着漂浮的博金先生坐到了他的休憩沙发上。
“哈利,你可真是有够贴心。”本来无所顾忌的德拉科看到对方的紧急补救,从负面情绪中恢复过来,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哈利无语于对方肆意张扬的行为,吼道:“喂,你是白痴吗?!搞这么大动静,是想被霍格沃茨知道了直接在开学前一天就被开除吗?也不提前给我说一下,做个计划。”
“抱歉,这次是我草率了。”德拉科看着对方虽然不同意,却还是骂骂咧咧后心软替自己善后的样子,表情无辜真挚的承诺道:“下次不会了。”
“噢,得了吧。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哈利看着对方每次都善后时才分外乖巧伶俐的模样。
“我只是……”德拉科有些犹豫的欲言又止,可我如果先说计划,真的很怕你那高尚的道德感会反对我的一些狠戾手段。
不过,至少没有再瞒着自己行动,也算一种不小的进步?哈利叹息。
他逐渐见怪不怪于对方的行事风格,只想对初见时认为对方是个高贵不染灰暗般小王子的自己说,你的第一印象真的很不准。
哈利并没有真的生气,却还是想刺激教训下对方的莽撞,于是眼里盈满了火花地狠狠讥讽道,“下次再发生类似的是,你不还是那个我行为素的马尔福家小少爷。这么喜欢无畏涉身冒险,分院帽怎么没把你分到我们格兰芬多?”
马尔福忍不住因为对方真心实意赞美自己的“勇气”和学院分院的“诅咒”打了个冷颤,“那还是别了吧。”
“哈哈……马尔福你真是够了!”哈利受被对方这副非斯莱特林不可的骄傲模样给气笑了,但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上风,“所以你看到了他的什么记忆?”
“回家再说,不方便。”德拉科望向店铺外确认是否有人在附近,低声说。
“平安镇守(Salvio Hexia)!降敌陷阱(Cave Inimicum)!”德拉科念出了覆盖于整个店铺上的屏蔽魔咒,隐去了他们身形存在的领域并加强了防护,让商店看上去又恢复了空无一人的冷清常态模样。
他又谨慎的把门口“Open”的牌子翻为了“Closed”,随即将店门锁上,用魔杖指着门锁说:“Anti-Alohomora(反阿拉霍洞开)!”营造了博金·博克商店今天临时有事早早关门的假象。
看着德拉科并不急于离开的行为,哈利反应了过来,有些惊异地开口:“所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居然还在博金·博克!”
“没错。”德拉科神色复杂的点点头:“我们赶快分头找找!不过,看到了不要轻易触碰,小心上面有恶咒。”
“没问题!”哈利立刻尝试的挥舞起魔杖:“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飞来!”
可惜,毫无动静,很显然挂坠盒上有抑制飞来咒的反咒,这招不管用。难道真要跟当时选魔杖一样,大海捞针的找?!哈利有些头疼的揉揉额间。
妖精制品,德拉科陷入沉思,突然猛地抬头望向这个空间里唯一有妖精血统的生灵:“多比,你能感应到哪些是妖精制品吗?”
“自然,德拉科少爷。”多比懵懂地点点头。
“太好了!”马尔福露出了你终于有点大用处的笑意,命令道:“你来试试!能感应到哪些是妖精制品吗?把这个房间里收藏的妖精制品统统找出来!”
“好的,主人!”
尽管已经缩小了范围,但是这仍旧是一个繁碎地工作。多比连续找出了几个物件,只换来小主人的摇头。
“这样太耽搁时间了吧?”哈利顾虑重重地说:“我们离开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不回去,老妈她们绝对会怀疑我们去干什么了,折腾这么久。”
“你说的没错,今天可能真是时运不济,改日再来吧。”德拉科有些不甘心的说:“亏我今天出门还喝了福灵剂!”
“福灵剂!”哈利顿时眼睛发亮,脑子飞快思索着,“你身上还有带有福灵剂吗?”
“当然,我带了满满一瓶。”德拉科有些莫名其妙但点头,“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就是需要之时啊,德拉科你脑袋怎么突然就不灵光了。”哈利吐槽道:“快给多比喝了试试,保证比你管用多了!”
“……”
马尔福并不是不聪明,他只是陷入了惯性思维。家养小精灵对于他们家来说,只是个服从命令的仆从。给到了指令就应该用尽自己的能力去完成所有任务,而不是需要协助的同伴。
他默默的从衣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装在精致透明小瓶子里闪着金色光辉变化的流动性魔药,扔给了多比。
“谢谢哈利先生的热心帮助!谢谢小主人的恩惠赏赐!”多比立马接过,兴奋地一把子打开全都倒进了嘴里——在德拉科还来不及提醒,药剂计量几滴就有很大作用的之前。
算了,他冷漠想,死马当活马医吧,实在不行等这学期去了学校,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让盖勒特导师帮自己找个理由请假。自己偷偷溜出来处理也行。
同样看着对方立马全部服下的哈利面露担忧,深怕对方有什么不良反应,半蹲着身子,询问身形矮小的小精灵:“你没事吧?多比?”
“没事的,哈利少爷!”多比短短半天已经因为对方的尊重与关心,把称呼换得越发亲近。
他露出笑容,大大如星辰月辉般闪耀的明亮眼睛里满是喜悦,“多比感觉好极了!事实上,生平以来,多比感觉从没有过比今天更美妙的日子了!”
幸运之力赐予了多比冥冥之中感应到的指引,他再次往博金先生倒下前的柜台走去。
他跳上比他全身还高的台面,手摸了摸前台桌子左侧边缘放置的水晶球。多比轻轻推了推水晶球的圆形底座——无法挪动,它被牢固的焊接在桌面!
在哈利和德拉科相视的惊讶目光中,多比开始轻轻旋转这个底座。果然,它完整的旋转完了一圈,这是个精密的机关!
只听柜台内部似乎有机械魔法机关被启动,发出旋转和碰撞解锁的声音,然后博金先生日常收钱的柜台抽屉自动弹了出来——并且抽屉底部又再次弹开,这是个暗层的夹层结构!
“最明晃晃的地方啊,反而意料不到!”哈利感叹道。
此刻弹开的暗层里,正躺着一个深绿色天鹅绒覆盖的华丽首饰小盒子。他探头仔细端详过去,立马伸出手想要去触碰。
“别,小心!”马尔福的手瞬间拉住并阻挡了对方旺盛的好奇心,不满地责怪:“这大概是个黑魔法物件,你忘记了?不要直接上手触碰。”
“那怎么办?”哈利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吓了一跳。
“多比!”马尔福漠然地说:“你快打开看看!”
“马尔福!”哈利愤懑于对方这明显差别对待视小精灵生命低微的行为,忍不住吼了出来。
“小精灵身体的物理抗魔性极高,人类咒语对它们的效果会减弱很多。”德拉科冷静分析道,“他拿比我们两个来说,是最佳方案。”
“任何让自己同伴受伤的事情,都没有最优解。”哈利摇头。
“没关系,多比没问题!哈利少爷别担心。”多比眼里闪烁着极大的感动。
果然,生气了啊,德拉科默默面对着预料之中的怒火。这辈子,哈利总是会在自己惹到他怒极之时,听到对方这么喊着上辈子的称呼。
然而,这是他们价值观存在的差异,很难快速与彼此达成真正换位思考的理解。多比毫不犹豫地用手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饰品。
那是一个光泽如新的金属吊坠饰品,它的中间有明亮闪烁的一串绿色宝石精致镶嵌形成的蛇型的“S”图案——确实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半响,看着多比眨巴着大眼睛纯真如初的看着自己,哈利送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问题!
他随即狠狠瞪了眼,坦然自若拿起小精灵手里挂坠盒端详的马尔福。对方甚至从容不迫地兜里又掏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制作的一模一样肉眼看不出来差别的仿制品,极为自然的放回了原处。
果然,今天的一切对方早已有了预谋,怕不是带上多比也是他计划之中有意为之的事。不愧是你啊,德拉科,永远这么我行我素。
目的到达,德拉科心态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