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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李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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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氏,兰陵萧氏。士家大族权势过盛,连王皇后和萧淑妃具是出自名门,这不是好事。陛下宫里有太多不能得罪的妃子,朝堂上有太多掣制,要想集中皇权,必要削弱士家大族的势力。”我轻声答他,“媚娘家世因父亲的死而衰败,对陛下的皇权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如今妾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利剑,只待一个时机,捅进士家大族的胸膛。”

“你懂得朕,朕也懂得你。”他深深地看着我,“可你要知道,这实非易事。”

“半途而废实非君子所为。媚娘从无怨言,说好要陪陛下共赏万里河山,岂能言而无信?”

“如今就我们二人,可否跟朕说一句实话?”

“陛下请讲。”

“如果朕最后输了,你会怪朕吗?”李治说。

我看着李治,笑了。

“妾怎会怪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媚娘与陛下本就是一体,又何谈分离和责怪?他日媚娘有难,陛下定也不会抛弃媚娘。再者说,陛下此事功在春秋。事关大唐的未来,便是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何况陛下一定会赢。”

“宸妃不过是一个名号,皇后有着天下之母的名号,却没有比媚娘多的宠爱,如此看来,名号不过是虚无。”

“你若为后,是我大唐之福泽。”

我摇头,“陛下可以有很多个皇后,但武媚娘独一无二。”

他握紧了我的手。

后来,陛下同我讲了他如何在朝堂上和朝臣斡旋,长孙无忌一派拼死要与陛下对抗,言宸妃一事实是我僭越。争执无果,李治最后妥协了下来,放弃执意要立我为宸妃。

只是此番下来,他与长孙无忌一党的关系,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了。

近些日子,他常将我带在身侧,教我读奏折,也偶尔逗我讲些政治见解。推脱不得,我对政治的不敏感偶尔也会引他发笑,言我并不能当好一个掌权者,处理好这朝中大事。

每每至此,我总笑着,“封建礼教严明,女子向来只被当作男子的附庸,媚娘一介女子,要政治才能有何用?”

话虽如此说,却是更加努力地去读奏折。别的不说,我实在是怕他日李治驾崩,我独当一面时无意之中祸害了朝纲,伤了大唐百年基业。

那时我真成了天下的罪人,必得将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扼杀在襁褓之中。

他倒不介意,听了我的话,只是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他日朕崩逝,大唐还是要托孤与你。”

“陛下是要媚娘像诸葛亮般匡扶朝政吗?整官制,修法度,志复中原。现今中原已稳,边疆不宁,可惜妾没有孔明先生的治世之才,只能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笑着答。

他也笑着,“诸葛亮是刘备三顾茅庐请出来的,而你也是朕从感业寺里请出来的。只是诸葛亮天生奇才,刘备只将其请出山做辅佐之意;你的政治能力皆师从于朕,除却忠心和道义,你的手笔,都有朕的影子。如此,于朕而言,媚娘倒是比诸葛先生更胜一筹。”

日子便在这种平淡中如流沙过隙一般溜走。

转瞬间,又是一年。

永徽五年,我又怀孕了。

这个孩子来得不巧。因宸妃一事,我武媚娘的妖妃名号在朝中崭露头角。朝中大臣对我多有不满,如我所料,对我的口诛笔伐,连带着女主武氏的预言也隐隐有复起的势头。神思倦怠,实在不是能静下心来修养的时候。

高宗对朝局之事连累我实感愧疚。每每下朝便是来我这,或派人将我接去。

我仍觉不安,请旨将武顺接来后宫,以照顾我为名。

李贤不如李弘安静,怀着他大概到了五个月的时候,便闹得我夜不能寐。每每夜间醒来,不胜其扰。扰得陛下也不得安眠。

我心疼他在朝堂要与朝臣斡旋,处理军国大事,晚上还要受我连累被贤儿所扰,便做主安排陛下到偏殿歇息,而我自己呆着。

起先他不愿意,说什么都要陪着。只是日日如此,他也受不住,终是去了偏殿。

因着野史,我暗暗防着武顺和陛下单独相处。武顺倒也乖觉,知道这破天的富贵是因我而起,若得罪了我,武家便再无复起之日,更遑论她从贺兰家带回武家那一对儿女的前途,又或者是旧日的姐妹情谊让她对自己的妹夫下不了手。

疑心易生暗鬼,孕期的我寝食难安,脾气渐渐也差了起来,情报网的消息我是一个都没落下,尤其是关于武顺的消息。萧思悦了解我,平日被我撒气也没多说什么,反倒说我腹中定是一位聪明伶俐的皇子,在腹内大闹天宫。

连着几月的消息,都说武顺十分安分,素日里只在我身侧陪着,也不靠近陛下的偏殿。虽说仍种有疑心的种子,但到底也放松了警惕,安心养胎。

百密终有一疏。

离我临盆之期不远,萧思悦来报的时候,我只能说早料到有这么一天。

“娘娘,打听到了,前日陛下宿在偏殿,韩国夫人支开婢女,代为侍奉。”

“恶心!”我气急,将萧思悦端上来的药打翻,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上半身也被甩出去,伏在床边喘气。

“媚儿!”萧思悦被我吓到,慌忙来扶我。“深呼吸,你不要去想这件事,保重自己要紧。来人啊!叫御医!”

我握住萧思悦的手,“我没事,我没事。”

“去把韩国夫人叫过来。我要亲自问问她。”

武顺该是知道我为何传她。

没等到我说话,她便先跪在我床边,无声地抽噎。

我斜靠在床上,瞧着她这个样子,竟是觉得此情此景讽刺比被背叛的愤怒还要多。“韩国夫人此举,是因着背叛了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妹夫苟且而感到羞愧,还是要做这副样子给天下人看,是我武媚在欺负你,要自己的长姐在床前跪下?”

“又或者是韩国夫人深明大义,觉得我此番生产弄不好一尸两命,好先献上自己为武家谋求后路?”我淡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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