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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十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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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竟是毒药?”赵晃讶异道,“喝毒药做什么,你不是说这是治你旧疾的药吗?”

“我这旧疾便是要以毒攻毒。”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药闻起来如此诡异。”赵晃掸掸袖角,似乎是想将方才沾染到身上的药气拍走,“大侠你好生休息,我要去干活了。”

“你要干些什么,我帮你好了。”何渡起身,将满地狼藉收拾一番,抬着砂锅,跟在赵晃身后。

赵晃看看天色,惊觉太阳已经快跑到顶上,便语速加快道:“要劈柴煮饭洗衣服,要去菜地除草施肥,还要给猪喂食,大侠你真要帮我么?”赵晃转头,眼里已经流露出满满的期待。

何渡点点头,回道:“你吩咐便是。”

挂在顶头的太阳,不一会又疲倦起来,吊着红亮的光一直垂落到半山腰,天边一片既是橘瓣色一般的肉黄,又杂着金紫的霞光,细细品味,只有一股柔暖的酸涩感。

何渡靠在光秃秃的床板上,脑子里回放着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那个女人不是师姐。

屠户无过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意,他也曾敏锐地察觉过,只是那时已经走火入魔,每日耗费内力在林子卿面前装神气,根本无心理会这些。

那时,离开易天峰的那一晚,屠户无过已全然变了模样,眉眼欲坠却难掩欣狂,满面春风与得手后的心满意足他明明都看出端倪!可是……他当时只想仓皇逃跑。

蔡靖说的那些话字字扎心,他跌跌撞撞走来,身心高孤,只求来日得成剑法,却在这时候栽了一身泥,并且彻底化成一滩烂泥——饮一日水,便少一片肉;运一剑愁,便烂一段肠。

这世间,谁还愿意相信自己?即已披恶,为何还要自证?不过也就活这几日,有什么好虚掩的?不对,林子卿……何渡想到林子卿,又头痛发昏起来。

晃神间,何渡听见外面传来女人哀求的的哭声。

“为什么非是现在……那也不能在这里,孩子们都在厢房,要在这给孩子看见了,我以后拿什么脸面对他们……呜呜呜呜不要,求你了……”

“你这娘们怎么这么啰嗦,我平日里待你不好么?村里有什么好东西我哪次不是先给你们一家子送来,没我接济你们娘俩,你们拿什么过活,我俩也不是好一两天了!”

女人发出一声惊叫,“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靠你过活,我带着莺莺自食其力,什么时候吃你的油水了!”

随即又压低声音小声啜泣,哀求道:“你放过我,我们好这么久,我知道你也真心喜欢我,但是我还没过门……”话没说完,传来两片清脆的巴掌声,把女人的哭声重新打出来,哭声粘着喉头里的痰,不敢上也不敢下,仿佛快要咽气一般。

“哼!过门!你这老寡妇,叫你进我家门我还真怕你克死我!你今天若是不从,我也不会放过你!”男人的声音凶狠起来。

何渡把起一旁的剑,来到窗边往外探去,看见斜前方一男一女正纠缠在破棚子里,男的掐着女人不肯松手,女人只管挣扎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又不敢哭大声。

男人在她耳边道:“我知道你好这名声,不敢出声,你不出声是最好,你要是把村里人招来了,你也没脸在这里待下去。”

女人转身奋力咬住男人的肩膀,把男人咬的嗷嗷叫起来,他滑稽地跌倒在地,想抬手掐住女人却抓了个空,便暴躁地爬起身朝正在逃跑的女人冲去,边跑边走边道:“好啊你这□□,勾引我不成还想谋杀我,你倒是跑啊,我看你能跑去哪?”

女人没命地跑,恍惚中瞥见前面的破房子旁闪出一个黑黑的人影,想招手呼救又怕不是好人,只能一个劲地朝前跑。

何渡刚喝了药,精神出奇意料的好,他走到月光下迎面对着前方你追我赶的两个人影,才看清两人的模样,女人冲他跑来,他便给女人让出一段路。

女人见状,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坏人,便冲何渡道:“救命!救我!”跑到何渡这里,她已经脚软的不行,一下子瘫倒下来,何渡抬住女人,将她揽到身后。

女人抓住何渡的衣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边哭一边不停说“救我”二字,已经有些魔怔。何渡跨出步子挡在女人身前,男人紧随其后赶来,跑得有些气喘,见到何渡,大骂道:“好啊你这□□,你还养个小白脸!我说你怎么不愿从我,看来是有新男人疼了!”

何渡被他说的脸抽抽,只想一举削下他的脑袋,但又意识到这里不是他能随便出剑的地方,便冷冷道:“猪,你没听见她说不要么?”

“什么?”男人佯装听不懂,“这是我们两人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识相点就赶快给我滚开!拿着把剑还真给你装起来了!”

男人抬手想要抓住何渡的肩膀,何渡侧身躲过,男人便抓一个空,栽倒下去,这一栽可真是火上心头,他爬起来篡起拳头扑向何渡。

何渡也不躲,直接抬脚踢出,一脚正中门心,把男人踹出十米远,男人躺在地上捂住□□哀嚎,满嘴天地爹娘。

“你不要紧吧。”何渡扶起女人,见对方还在哭,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便对她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行不行。”女人摇头,缓慢将自己支起来,何渡再一看她的脸,青的紫的红的白的糊了一脸,又是血泪又是汗,齐刷刷地往下淌,她断断续续道:“谢谢……谢谢……”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远远的,冒出两个小小的人影,其中一个嗖地一下就扫了过来,赵晃窜到女人面前,借着月光看见满面伤痕的女人,扑上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转头看一眼何渡,不可置信道:“是你吗!你干的吗!?”

女人抚住赵晃,摇头道:“不是……他是好人,方才他救了我。”

赵晃摸出手帕子,给女人擦脸,女人捏住他的手,惊道:“你妹妹呢!”

“妹妹!”赵晃回头看,见方才一直不说话的何渡已经快步上前,想要捞住朝男人跑去的莺莺,可是隔得过远,还是没能抓住小孩。

莺莺脚力劲快,似是一个皮球般直接弹过去的,她俯身凑到男人身边,戳戳男人道:“瑞叔叔,你怎么躺在地上?”

男人还沉寂在痛苦中无法自拔,见到莺莺,脸上的狰狞立刻化为乌有,先是摆出笑,然后笑得更加恶狠。他出手揪住莺莺,将她捏在手上,像随地挑了根分叉的树枝。

“啊!哥!”女孩惊叫,可是为时已晚,男人从稀烂的泥地中爬起来,虽然狼狈不堪,却还是颇为得逞之快般挺直腰杆道:“哈哈哈,你带着这傻子,又能躲到哪去?”

“莺莺!”女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放了她,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和孩子没有关系!”

何渡已经动了杀心,慢慢推剑出鞘,男人虽不懂什么剑术,却也听出了何渡的杀心,有些畏惧地提着莺莺,往后退了几步,慌乱地从地上捡起石块,对着何渡道:“你不要乱来!不然我就让她的脑袋开花!”

何渡收剑,几步上前,对男人道:“你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哼,我可不敢信你这小白脸!”他想了想,盯着何渡手上那把剑,要求道:“剑丢来!”

何渡将剑丢到男人脚边,一字一句道:“剑给你,放了她。”

男人小心翼翼地用脚将剑划过来,手上却并没有要松开莺莺的意思,“哼!你害我吃了这多苦,还想这么轻松地救人!你现在跪下,给我爬过来!给我爬过来!”

何渡捏住拳头,可看着一旁惊恐哭泣的女人和男孩,还是咬住牙甩开前摆,一膝盖跪在地上,俯身触地。

男人见状,踩住一旁的剑柄丢开石块,将何渡那把擦得噌亮的剑拔出,莺莺看见骇人的剑锋,突然哇哇大哭,整个人都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大喊道:“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哥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别吵!”男人暴躁地将剑抵在女孩身上,女孩一乱动,身上便多出几道新细的红线,痛得不敢再动弹,只一个劲的抽泣。

男人用剑指着何渡道:“快给我爬过来!磨蹭什么!”

“你这个坏人!快放开我妹妹!”赵晃一声叫骂,朝男人冲去,却被男人一脚踹开,摔得眼冒金星。

“臭小鬼!”

何渡就着当下的动作向前缓慢挪了几个膝盖的距离,蓦然感到一只又厚又重的臭脚已经踩在自己的背上,他再也忍不了,反手抓住男人的小腿,稍一使力便将对方掀翻。

男人惊叫一声,再度重重砸在地上,饶是这样他都没松开手里的剑,而是借着摔出去这点距离往前踩土往后挪退,借着剑将自己撑起来,将剑锋对着女孩的颈脖,慌乱地退道:“你不要过来!不然……不然我杀了她!”

“呜呜呜……疼!疼!”

何渡立身拍开膝盖上的尘土,摸起一旁的剑鞘冲男人掷去,男人紧张地提剑转剑,直指前方,却正好将剑嵌入剑鞘,“咔擦”一声,剑身严丝合缝地接上,锋芒毕尽。

男人大惊,想要将剑重新甩出,却怎么也甩不开,他腹部吃痛,竟在一瞬间飞出去大几米,重重砸在地上,被篡在手上的女孩终于被松出,摔在一旁。

何渡心生奇怪,因为这孩子方才明明还在喊痛,现在居然没了声?女人一个箭步飞冲过去,哭着上前抱住女孩,不停摇着对方,焦急道:“莺莺!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莺莺!”

女孩仰着脖子,上面是一道大裂的伤口,汩汩涌着鲜血,她整个人微微地颤抖,面色铁青,她胸前的衣物渐渐红湿起来,女人摸住那层粘腻的衣物,不知所措,想要用手掌止住伤口的血却无济于事,她绝望地哭喊道:“不要!不要!莺莺!”

何渡拾起自己的剑,抽开一看,靠剑柄处的剑刃居然沾染了一层血,何渡第一次感到如此愤怒,他将剑插入男人手掌心中,将他的手和大地钉在一起,怒视着对方道:“是这只手吗?”

男人痛得嗷嗷大叫,哀求道:“不要杀我!好汉饶命!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干!”

女孩的脸色变得青紫,已经全然没了气,女人也不哭了,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冰冷的泥地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直至右脸完全充血肿起,随后佝偻下腰将脸埋在孩子的胸口,希翼能够再次听到心跳的声音,最后还是彻底绝望。

“莺莺,我们莺莺睡着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妈妈给你盖被子……”女人将孩子放下,脱下自己的破夹袄,盖在莺莺身上,转而拍起莺莺的胸口,像安抚小宝宝那样哄她睡觉,可最终还是崩溃地大叫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赵晃站在女人身后,捂住脸低声哭泣,眼泪从指缝中间不停滑出,他好想大声地哭,可是他不敢。

如果他没有把莺莺带出来,莺莺怎么会死!为什么会这样,刚才他明明还在给莺莺讲故事,可是为什么一眨眼,莺莺就再也不能开口喊他哥哥了,姑姑该怎么办,他该怎么面对姑姑,如果死掉的是他就好了。

女人想不明白,她恨透了男人,恨透了自己,在一片漆黑中四处摸索,终于摸到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她起身转向被钉在地面的男人,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垂着长臂一拐一拐地走到男人面前,用力砸下去。

一些粉花花的腥臭的东西溅到女人的鞋子上,她丢开染血的石块,瘫坐在地上,咬着牙、咬碎了牙,只剩无声的眼泪静静点落,这些点进土地的泪,似是灼伤了那一层土,燃起灰白的烟雾。

何渡疲惫地拔出剑,甩开土与血,收剑入鞘,对女人道:“你们今夜便离开这里。”

“我已经无处可去,我要去陪我的女儿。”

何渡看了看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赵晃,重新低下头,斟酌道:“你还有一个孩子。”

女人回头看向仍在哭泣的赵晃,闭眼道:“可是,可是……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力气了!”

“不要!姑姑!不要!”赵晃跑到女人身边抱住女人,哭道:“不要丢下我!”

女人靠在赵晃小小的肩膀上,也紧紧抱住对方,“怎么办……我已经杀了人,我……”

何渡冷静道:“是我杀了他。”

“不行!我绝不做这种人!我不是这没有良心的……”

“那你要怎么照顾这孩子?”何渡问道,字字扎心,既要道义又要活路,天底下哪里有两全的美事,“我身上早就背了命案,就算推给我,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何渡自嘲道。

赵晃闻此,不可置信地转脸看向何渡,才发觉早上看到的那些污渍或许真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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