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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神咒的理论不太难,纳西莎已经看了很多遍了,现在她试图翻书的时候,詹姆阻止了她:“不要看那个,布莱克小姐。嘿,来,我们先看看你的咒语和姿势对不对?”
说着他自己先十分得意的演示了一下,他的魔杖顶端散出了浓郁的白色光芒和雾气,它们像是喷泉一样在空气中逐渐散开,像是一把雨伞。
这么看的话,他确实比自己进度快。纳西莎深吸一口气,口齿清晰,动作标准的使了一个毫无动静的守护神咒。
“您得给魔杖一点——一点能够引动你的守护神的兴趣的魔力。”
“魔力就是魔力,我也不知道它对什么感兴趣。”
西里斯坐在椅子上拍了一下手:“这就是这个魔咒需要人与人面对面的教导的原因。不同的魔法需要的魔力也是不同的,就像黑魔法,它需要你憎恨、厌恶之类的负面情绪,只不过那种东西对人来说太普遍了,而且对人用恶咒的时候天然就带着这种情绪,所以学习黑魔法的时候并不需要特别指出这一点。”
纳西莎点了点头,问:“所以守护神咒,我应该提供一些,要保护自己或者保护别人的魔力?”
“差不多,正面的魔力就是,快乐的,幸福的,觉得安逸的,想要保护自己或者别人的决心,这些都可以。”詹姆回答道。
“那要怎么做?回忆那样的事情就可以吗?”
“是的。”俩男孩一起点了头。
这次尽量在脑海里回忆比较快乐的事情,纳西莎不太意外的发现基本全都是小时候。回想着那些春和景明的日子,她再一次十分熟练且标准的施了守护神咒。
立竿见影,她的魔杖尖端出现了微弱的白光。
练习的确实是足够多了,熟练地让人心疼,只是欠缺一点点的技巧。再练习几次,白光已经很明显,白雾也扩散的很大了,直接赶超了两个小朋友的进度。所以问题来了:“怎么让白雾成型?”
这次轮到詹姆翻书了,显然他也被困扰了很久,他熟练地把纳西莎带来的书翻到了某一段:“书上说这就需要认清自己的内心什么的,以自己的本质为蓝本去创造一个充满野性,可以冲破一些障碍,赶走一切邪恶的化身。”
好的懂了,你也看不懂这一段是吗?纳西莎表示理解,这俩孩子毕竟才二年级。她想了半天,问:“所以,你们觉得我像什么动物?”
俩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她:“那我呢,我像什么?”
三个人相互看着,纳西莎指着西里斯说:“你可能比较像狗,尤其是你跟贝特斯打架的时候。”
身后的椅子上,传来贝特斯有点突兀的叫声,三人看向它,它用爪子挠了一把椅子上的缎面,闹出来一道明显的破损,并且还在发出奇怪的叫声。
显然,它在嘲笑西里斯。
但是被嘲笑过后,西里斯看向纳西莎:“好的,信你一次。”
说着就开始施咒,但是毫无变化,还是白雾。
三个人研究半天,还是没什么进展。最后不得不就这么散了。
一直到入夏,还是这个进度,纳西莎都有点无奈了,在城堡的边缘处继续试图换个动物想着然后施咒,但是还是一大堆的白雾。
再一次尝试,一次又一次,换个动物,换一段记忆,无数的配合重组,但是毫无用处。她几乎要放弃了,放下魔杖,看着远处的黑户,想着,或许也应该认命,她就是没那么有天赋的女巫。她应该让自己的魔药学、魔咒课以及变形术再提高一些,尽量提高到O的成绩。
“日安,布莱克小姐。”
纳西莎回过头,是斯普劳特教授,她还穿着园艺罩衫,身上沾着一些沙土,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小盆栽,看样子是一些需要到城堡里的暖房培育的药草。
她点了头:“日安,教授,需要帮忙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再好不过。”
纳西莎立马跟上她,并且用了召唤咒把自己的罩衫和手套之类的一套工具带过来,刚好也差不多到一楼的玻璃暖房了,这里是专门培育幼苗的地方。
她收好魔杖开始跟斯普劳特教授一起给幼苗重新栽培,斯普劳特教授问她:“你在学守护神咒吗?”
“是的,进度不太顺利,一直无法成型。”
斯普劳特教授表示理解:“是的,其实到你的掌握程度已经够用了,它能够起到驱逐一些黑暗生物或者畏光的魔法生物和野生动物的作用,也能抵抗一些逸散或者折射开的黑魔法。”
“我想要在明年的考试中拿个好成绩。”纳西莎有些低落。
然后斯普劳特教授差不多做完了手头的活儿,她摘了手套,擦了擦手从衣服里面摸出来魔杖,轻轻地挥舞魔杖,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象从她魔杖顶端喷涌而出的白雾之中现行。
守护神咒的动物没有实体,它越过中间的培育带,在纳西莎身边停留了一下,有点微微凉又让她精神一震的感觉从头顶传来——是大象用鼻子戳了一下她的头顶,随后,大象消失了。
拿一下碰触,似乎觉得精神都好了很多。
斯普劳特教授微笑着告诉她:“完整的守护神咒,一定是带着你自己的善意和美好的,带着祝福的心意的,并且这样的心意是可以通过成型的守护神传递给他人的。这或许有些走捷径了,不过如果你想要知道自己的本源到底是什么,到底应该把什么心意从你的潜意识深处通过魔杖带到外界,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占卜术里面的入梦。”
“......我没有选修占卜课。”
“哦——没关系,我想阿贝德教授愿意告诉你一些相关的书籍和技巧。你还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可以实践不是吗?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过于的心急就会焦躁起来了,这也算是负面情绪,会影响你的进度。”
“好的,教授,谢谢你。”
占卜课的教授阿贝德是一个埃及人,他刚来英国的时候甚至没有魔杖,埃及似乎也不太流行这么使唤魔法,他们会通过各种工具来实现魔力到现实的转换,可以说是把魔杖复杂化了,但是效果也比魔杖要好一些,经常可以使唤出一些让欧洲巫师望而却步的大型魔法,当然了,日常没有那么方便,也没有欧洲主流魔法那么方便就是了。
他十分擅长用茶叶和烟雾来做占卜,水晶球占卜也懂一些,但是据他自己所说:“说实话,水晶球占卜,最精通的还是吉普赛人,他们个个都是占卜天才。”说这个的时候,他已经从书架上拎出来好几本书:“总之我建议你先给自己一点暗示,然后才好更加精准且具体的投射在你的梦里。”
看着眼前的水晶球,纳西莎看向阿贝德教授:“所以我得先学习水晶球占卜?”
“一点点。”阿贝德教授本来就是辅修课程教授,课程没有要紧的那几门课那么紧张,他也很乐意带学生,一对一教学也兴致勃勃。
他让纳西莎把手放在水晶球上,然后说:“你要越过水晶球的中心——边缘——再往里——再往里——把它当做你的魔杖,让你的魔力自然的流入——要让你的魔力,带着你的心愿流入——”
所以,魔力的属性是跟随着巫师的心意来改变的吗?纳西莎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重新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然后努力想着自己的愿望:想要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施展完整的守护神咒——想要知道——
水晶球本来是暗红色的桌布的颜色,但是随着纳西莎的魔力流入,似乎变得浑浊,变成了黑灰色,模糊的黑色灰色色块,还有两块小小的,浅色的光斑。忽然,色块中又冲出来一块白色的光斑,那新出现的光斑更加明亮,且迅速就像是彗星一般消失了,只剩下了两个浅色的光斑逐渐聚合在了一起。
然后又变回了暗红色的桌布的颜色。
“相当有天赋,你已经预言了一点未来。”阿贝德教授说。
这么容易吗?但是纳西莎一脸懵:“我不知道那都是什么——黑色,灰色,白色。”
“正常,如果真的看的那么清楚,占卜课也就不至于是辅修课了。”阿贝德教授对这门课有相当清楚的认知:“虽然和天赋有关系,但是和人的想法也有关系。布莱克小姐,越是相信命运的人,越是容易在占卜术上有所成就。”
这实在是让人不好理解的话:“可是,如果那么轻易就信了命,得到预言又有什么用呢?”
“每一次占卜给你的指引,都是正确的,人就会更加信命。”阿贝德教授说:“然后看到更多,更清晰的未来,自己的,别人的,小动物的,甚至世界的。就像我们都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死去,但是每一个人也都还在努力地生活,这不是一个悖论。”
占卜学是真的神神叨叨的,纳西莎再一次看向水晶球:“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当然,所有人都可以无数次的窥探命运之河,但是你能看到什么就不知道。”
她再一次抱着水晶球,开始想自己的要的事情,这一次她感觉水晶球似乎在抽走她的魔力,也或者刚才就是这样,她没有察觉。
暗红色的桌布逐渐褪去,水晶球的中心,是一片灰暗,她低下头试图看的更加清晰,依旧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似乎是一些人,他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似乎只有一个人在中央站着。
这个人在施法吗?纳西莎还想看清楚一下,忽然,一块明亮的光斑朝着她急速而来,猛地从小白点变成了越来越大的光斑,纳西莎被吓得后退,最后水晶球归于原样,变成了底下的暗红色。
她看清楚了,那个光斑,是一只白色的鸟——很大的鸟。所以那个人就是她,她最后,会释放出完整的守护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