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祈星现在的心情很奇怪，现在算是真相大白了吧，可主人死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他现在只想逃，逃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顾栾宁轻轻抚摸他的头，接着说，“现在的温冉已经不是从前的温冉了，他现在对于自己的能力认知不足。”说罢，给了柳祈星一个小安瓿瓶。

柳祈星问，“这是什么？”

顾栾宁解释道，“现在的温冉被恶念所侵蚀，当他知道你经历实验后它一度过度使用能力，最后体力实在不支最后被不法之人通过梦境取走了善念，那个人或许你认识，叫林北顾，这个瓶子里就是温冉的残念，也就是经常在你脑海里说话的东西。”

柳祈星恍然大悟，“林北顾……难怪老是看温冉有些不对劲。”他又问，“那在这里的十年是怎么回事？”

顾栾宁道，“这是第一实验场，你经历实验后柳东邢把你留在这里，把你托付给我，我接受了他开的条件，让林北顾使你几乎整日都沉睡与梦境，这是最好的远离人世的方法。又因为林栖得知你的情况，他和温冉做了些交易，他们一起联手来反抗这个实验。幸运的是，他们成功把早期的实验人员送进了监狱。

“当林栖送林北顾来明京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们想要你回归生活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明京才是第一实验基地，并且那些被抓的实验人员，在监狱创建了第二基地。至于你的左眼，一是为了更好把你伪装成温冉，二就是柳东邢在你眼睛里植入了芯片之类的东西，目的为了监视明京的情况。”

有脚步声隐约在门外响起，估计是被人发现监控坏了。柳祈星抚上自己的左眼，叹了口气，“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么多信息，看来我该走了。”

顾栾宁慢慢点几个头，“是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柳祈星笑着切了声，转身就走了。

顾栾宁长久地望着柳祈星离开的地方，默默在心里补充完这句话，再来我怕要舍不得放你走了……

柳祈星刚好和前往病房的人擦肩而过，而那群人进入房间后，看到监控因为小刀而损坏，并且看起来是故意为之。

顾栾宁也没有否认，队伍为首的那个人站了出来，“违反实验场组织规则，接受组织处罚法。”

顾栾宁笑着说，“那我把舌头交给你们吧。”

几个人上前，在没有麻药的前提下生生割了顾栾宁的舌头。他是全国最好的心理医师，但是却自愿放弃了舌头。

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孤独的人了，倾听了无数个患者的苦恼，治愈了无数个精神痛苦的人，可是救不了自己。内心再痛苦，却不会得到表露 ，十多年前他遇到了柳祈星，喜欢上了柳祈星，但又不会因为自己束缚住他，因为他是个心理医师，共情能力太强，伪装能力太好。好在现在他不会再痛苦下去了，不能说话，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价值也就不存在了。

...

“顾老师，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顾栾宁看着柳祈星满脸单纯而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他伸手捏了捏柳祈星的脸颊，笑着说，“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上帝也不行。”

柳祈星肉眼可见的失落了，“那至少现在，你会陪着我，对吗？”

“...”顾栾宁忘记了自己怎么回答的柳祈星，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给予他肯定的回复。就和现在一样，他从来都不拥有能陪伴柳祈星一生的权力。

柳祈星一路驱车回来，路上他感觉顾栾宁给他的瓶子在颤动，他掏出瓶子，刚靠边停车想看看它怎么样，就听见瓶子“喀嚓”碎裂的声音。

瓶子里橙红的灵体冒出来，在空气中汇成了温冉的样子，十多年前温冉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和温小冉见面。

回到现在。

柳祈星还是跟着温冉的带领往前走，只不过他突然问，“你知道路吗？”

温冉接道，“林栖给我画过地图，我应该差不多记下来了。”

温冉确实几乎避开了走廊里的所有机关，最后打开了一扇门，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们两人成功到达实验场的核心地段，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阴暗，反而和普通的病房一样，除了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和各种各样的药剂瓶和试剂。

柳祈星喃喃道，“只要毁了这些就行了吗？”

温冉眼神阴翳，“是的，接下来就靠哥哥了。”

柳祈星把U盘插入到电脑中，查看这里所有的实验记录和实验报告。他们要做的绝对不是简单地摧毁，还要处理这些实验失败体，不能随意释放暂时也没有办法消灭，况且数量过于庞大，一个个杀死工作量太大。他只能先从这些实验报告中查找有没有可以让他们恢复的办法。

柳祈星专心查找没有注意温冉在做什么。温小冉从他的口袋里偷偷跑走，跟着温冉走，温冉似乎在布置什么东西，温小冉直觉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需要去通知柳祈星。刚转身想走，就被温冉抓住了。

温冉冷冷道，“刚才就注意到你了，你想阻止我？”

温小冉挣扎道，“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温冉道，“他不是我的柳祈星，我爱他，就算是另一个柳祈星也代替不了他。”

温小冉，“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原来的柳祈星？！”

温冉抓过漂浮在空中没有形状的灵体，“我的能力就是这样，我有最开始的柳祈星的残魂，现在的柳祈星只是有形而无神罢了。”

“你不害怕连自己也是有形无神吗？”温小冉淡淡道。

温冉用力把温小冉捏散，消散的灵体用尽最后的力气钻入温冉的心口处。

温冉只是感觉有点难受，但可能是温小冉的精神力已经太弱小，对温冉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显露出来。

等到温冉把房间布置好，柳祈星也有了一丝不大的发现，他转头就看到温冉站在他身后，还没来得及传播喜讯，温冉突然把他打晕了。

柳祈星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床上，四肢全都不能动，除了脖子没有被束缚住，胸口贴上了很多贴片。

柳祈星不解，问道，“这是在干嘛？”

温冉淡淡道，“给你检查身体。”

柳祈星，“我为什么要检查？我们不是在实验场吗？”

温冉冷笑道，“是啊，看看你能不能作为合格的容器。”

柳祈星彻底懵了，他开始挣扎，想要挣脱束缚。温冉则劝他不要白费力气，“我又不能给你打麻醉剂，你别伤着你的身体了。”

柳祈星气极反笑，“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你就是为了让我当做容器？！”

温冉不理会，“等一切结束你就会回来了。”

这时林栖和林栾洁刚好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林栖蹙眉问道，“你确定这样能行？”他知道温冉的计划，不过经过和柳祈星的相处，他有些怀疑温冉说的话的真实性了。

柳祈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林栖，“你们是串通好就做的这个事啊。”

林栖走到温冉身边说，“会不会我们都弄错了，其实一直下来，我觉得柳祈星还是原来那个他。”

温冉执意要做好自己的实验，林栖见劝不管用，又看着柳祈星这样的表情，他只好举起枪指着温冉，“我和柳祈星认识的时间比你要长，我认为现在为时过早，先解决眼下的问题不行吗？”

温冉抓住林栖的手，几下交手抢过枪，扔下枪本想不管林栖了，但林栖拽住了他。

温冉冷声道，“你是要动手？”

林栖笑道，“谁怕谁？”

温冉侧身给林栖一脚踢到林栖肚子。林栖后退几步，温冉转身要走，林栖几个箭步上来就要拳打到温冉腰上。温冉侧过身躲开，反手就是一拳，林栖也不是吃素的，硬抗下这一拳顺势又一拳打在温冉脸上，温冉被打偏过头，耳朵轰鸣。林栖也好不到哪里去，肚子绞痛。

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林栾洁发现这个绑带不能随便解开 有开关，但是她找不到，她想靠蛮力，但她怎么说都只是个Omega，就算经过改造，力气还是不够大。

研究室的探测监控每日的扫查启动，查到了他们几个入侵者，研究室的警报响起，“注意，注意，研究室有外来者入侵，已封闭全场，启动资料转存和自毁模式！倒计时十秒，十，九，八……”

四人算是懵了，研究室整个都在颤动，温冉头顶的吊灯就要砸下来，柳祈星用尽全力嘶吼并扯下自己的四肢。虽然绑带不能被解开，那就扯断自己的肢体就出来了。

他的脚断在床上，跑起路来一瘸一拐，但好歹还是赶上了把温冉和林栖推开，自己被吊灯压在底下。

温冉看着血肉模糊的柳祈星，又看看带有柳祈星残肢的床，他说不出话。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颤动。

随着他的摔倒，他口袋里的瓶子也破碎，那个传说存着柳祈星残魂的瓶子碎开，里面的残魂消散。

系统还在倒计时，“三，二……”

柳祈星用着最后一口气说，“别害怕，我一直在...”

温冉早已泪流满面，他的周身散发出无比强烈的光芒，温冉再次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他这次以自己生命为代价，要彻底消灭了这个让柳祈星痛苦一生的时空。”

“一，研究所自毁程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