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标记我吗?”宁栖抬着头望向他,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会。”贺沅淮说,“会结婚,当然也会标记你。”
宁栖抑制不住的笑开了花,主动的扑倒贺沅淮怀里,过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真好。”
“知道就好。”贺沅淮一脸得意的说。
宁栖在偷偷笑。
贺沅淮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捏了捏宁栖的耳朵,说:“让我标记你不会是为了治病吧?”
是有这样的成分在的,不过也不全是,宁栖有些心虚,不敢看他,在他怀里低着头说:“那、那我也是为了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呀,如果董事长他们真的不能接受我不能生小宝宝,到时候你也会很为难呀……”
因为他身体确实存在缺陷,也出于对贺家的感恩,他已经自觉的把自己放到了讨好的位置,也完全可以理解,长辈喜欢小孩的心情。
贺沅淮一脸无所谓:“我又不喜欢小孩,你也不是生育工具,想要让他们自己生去。”
宁栖连忙去捂他的嘴,一脸惶恐的说:“这是什么话?不可以让董事长他们听到……”
随后又说:“想不想要和能不能做到是两回事呀……”
眼看宁栖情绪突然失落下来,贺沅淮没再反驳,只是把宁栖抱得更紧了。
过了半晌,贺沅淮见他这样高兴实在于心不忍,怕他以后会失望,犹豫半天还是说:“虽然医生那样说,但是宁栖,我们要做好治疗效果达不到预期的准备。”
宁栖抬起头表情突然多了几分委屈。
贺沅淮摸了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抚,随后轻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请了半天假,贺沅淮带宁栖回去吃了饭,陪他补了个觉,宁栖看起来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于是贺沅淮问他下午是要回去上课还是再休息一天。
宁栖表示还是回去上课吧,不然落下太多就不好了。
贺沅淮没有勉强他,但是看在宁栖突然经历了较大的变故,内心非常脆弱的份儿上,贺沅淮非常善解人意的打算陪宁栖去上课。
宁栖还有些不好意思,明明笑的合不拢嘴,还要故作懂事的抓着他的小臂,说:“这样不好吧,我们老师讲课很无聊的……”
贺沅淮早已看透他的小心思,故意逗他说:“这样啊,那我不去了,在家等你。”
宁栖小脸立马垮了下来,手也落寞的从他的手臂上落下来,嘟着嘴小声说:“那、那好吧……”
贺沅淮没忍住笑,但想到宁栖总是这样胆小又不好意思,觉得宁栖总把他当外人一样,心中不悦,说:“虚情假意。”
宁栖当了真,以为贺沅淮真的不想去,但自己也不能强人所难,对于贺沅淮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评价,也只能鼓了鼓腮帮子,没说话。
贺沅淮拍拍他的肩膀,催促他:“快点收拾,一会儿赶不上上课了。”
“那我自己去上课好了。”宁栖转身去拿书包,失落的说。
说完拿起书包,回头看到贺沅淮已经在门口等他,一副准备跟他一起走的样子,这才明白过来贺沅淮刚才是在逗自己。
下一秒,宁栖表情立马高兴起来,欢呼雀跃的跑到贺沅淮身边,笑着埋怨他:“总是骗我……”
虽然很高兴贺沅淮陪他去上课,但是到了教室,哪怕平日里专心学习,反应迟钝的宁栖,也感受到身边无数落到贺沅淮身上的目光,顿时感觉到一股危机感。
宁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难得上课走神,咬着笔头跟贺沅淮说起悄悄话。
“你下次还是不要来了。”
已经习惯了被人欣赏的贺沅淮毫无察觉,听到宁栖的话不免皱眉,刚才还因为自己逗他说不来而闹情绪,现在又让自己不要来,真是善变。
“怎么?”
“就是不要来了,”宁栖低下头,有些失落的说,“大家都喜欢漂亮的人……”
贺沅淮顿了顿才明白过来宁栖的意思,低笑一声。
宁栖没听到他在偷笑,只是突然如临大敌似的偷偷检查了一下贺沅淮的后颈,确认抑制贴安然无恙的贴在哪里,松了口气,随后欲盖弥彰的说:“不然你带个口罩吧,这么多人,一会儿别又不舒服了……”
“……”贺沅淮捏捏宁栖的脸,不知道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还是故意把心思写在脸上,让人看的心里痒痒。
宁栖一节课听的云里雾里,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看到旁边的同学有的若有似无的往贺沅淮身上瞟,有的甚至光明正大的盯,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关键是他们现在坐在后面一排,平时因为宁栖不常与人打交道,舍友也没有坐在这边,导致现在都没有熟悉的人过来询问自己身边的人是谁,让宁栖都没有机会宣示主权。
于是大着胆子开始倒打一耙:“好多都没有听懂,你在这里有点打扰我学习了,不然、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下课再去找你……”
贺沅淮差点气笑了,反问他:“我什么时候打扰你学习了?不是你一直在跟我说话吗?”
宁栖有些心虚,挠挠头说:“对呀,我总是想要跟你说话,而且你待在这里也很无聊……”
贺沅淮皱眉:“不来你不高兴,现在又要赶我走。”
宁栖怕他生气,脱口而出解释道:“那我也没想到大家都这样看你呀。”
贺沅淮笑出声,趴在课桌上凑到宁栖面前,说:“吃醋啊?”
宁栖瞬间红了脸,不知所措的左顾右盼,说:“我只是怕这么多人打扰到你。”
贺沅淮慢悠悠的靠到椅背,道:“《恋爱法则》说不可以口是心非。”
宁栖哭丧起脸,委屈巴巴的看着贺沅淮。
面对宁栖突如其来的撒娇,贺沅淮表示有点头疼,心里担心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看了去像什么样子。
不过看在宁栖对他撒娇的份儿上,贺沅淮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他的建议,决定离开教室,顺便逛一下沿大的校园。
宁栖告诉他学校有个咖啡厅环境很好,就在教学楼附近,让贺沅淮累的话去那里坐着等他。
不知道是出于私心,怕贺沅淮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又用他这副漂亮的容貌吸引到更多的人来看他,还是出于对贺沅淮身体的担忧,宁栖在他离开前特意叮嘱道:“你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哦。”
贺沅淮捏了捏他的脸,咬着后槽牙说:“知道了。”
突然的亲密举动倒是吓得宁栖赶紧环顾四周查看有没有被人注意到。
父亲给贺沅淮准备好的房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趁着宁栖白天上课,东西也已经让佣人陆陆续续的搬了过来。
贺沅淮发现,从宁栖在他家里留下来的那一晚开始,他就已经无法容忍跟宁栖分开睡觉。
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宁栖是他的童养媳,而他前面二十多年却一直在医院度过,如今也应该趁早把早年错过的拥抱拿回来。
宁栖已经多次问过他标记的事情,明明平时脸皮薄爱脸红,问起这种事情却丝毫没觉得羞。
但是贺沅淮在没有像父亲问清楚之前,没有打算贸然的标记他。
父母这段时间似乎很忙,大概是因为前几天所说的商联会的事情,贺沅淮一直没有机会与父亲见面,而这件事情在电话里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
终于有一天贺景泓排出了时间,也答应告诉贺沅淮事实。
贺沅淮少爷脾气重,等了这么多天,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即便对方是自己父亲,他也忍不住闹一些小脾气,阴阳怪气的说:“见自己老爸还要预约,我恐怕是独一份。”
贺景泓很是无语,但想到这也是自己惯出来的,与其跟他置气,不如扔了再生一个重新教育来的有效。
贺景泓嫌弃道:“行了,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你等两天怎么了?我看你每天谈恋爱谈的挺开心。”
贺沅淮脸上不悦,但没吭声。
因为他确实谈的很开心。
这没什么好反驳的。
“你还是赶紧告诉我宁栖的事。”贺沅淮不再与父亲计较,开门见山的说。
贺景泓坐在椅子上,神情倦怠,大概这几天没有休息好,问他:“想知道什么?体检报告不是写的很清楚了?”
贺沅淮皱眉道:“我看医生的意思根本没那么简单,你不要瞒着我。”
贺景泓不答反问:“宁栖知道了吗?”
贺沅淮顿了顿,说:“我要先知道所有的事情,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贺景泓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似的,也猜得到医生给了他怎么样的回答,不自觉的笑了笑,说话不像医生那样委婉,说:“据我了解,宁栖的情况大概是无解的。”
贺沅淮眉头皱的更深了。
贺景泓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没有发晴期,信息素与所有alpha匹配,不能生育,还无法被标记,所有这些点综合起来,你还没有发现问题吗?”
贺沅淮没明白,心却莫名的慌乱起来,觉得父亲所说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事,问:“什么意思?”
贺景泓叹了口气,觉得他这个儿子也就只剩点少爷脾气,其他根本一窍不通,心思实在太过单纯。
真不知道贺家这家大业大,以后该靠谁接班。
贺景泓摇摇头,想着大概没办法像和聪明人说话一样跟贺沅淮打哑谜,只能跟他从头说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alpha想要寻欢作乐,找什么样的Omega更合适一些。”
贺沅淮似乎联想到了一些事,以前他住院也听过不是不堪入耳的八卦,此刻在父亲的引导下联系在一起,有些难以置信,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贺景泓没等他说话,继续道:“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起,泾洲那边的生物研究所的事儿?”
贺沅淮点点头。
“这些年一些高层一直在暗中联合研究所研究非法药物,意图通过信息素控制alpha的信息素,以此控制整个商联会。”
贺景泓神情严肃起来,继续说:“我也是前段时间刚知道,这事牵扯的人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无法查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们这些勾当一定不是最近才开始的。”
“当年调查宁栖身世时候我就有过这个猜测,二十年前泾洲最大的曼斯生物研究所被举报查封,对外公布的原因是非法研制药物,但其实是在做人体试验,当时乱作一团,当时想的是如果没猜错的话,宁栖大概就是曼斯研究所的幸存者。”
“什么幸存者?什么人体试验?”贺沅淮一时间被这么多信息冲昏了头脑,他知道父亲已经说的足够委婉,可是他还是难以想象把宁栖带入进去。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谁又知道当事人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
“先别激动。”贺景泓怕他接受不了,安抚他说:“那时候他们还没这么明目张胆,我也只是猜测,毕竟宁栖身体状况太特殊了,当时查到泾洲那边线索就断了,瑞亚孤儿院的院长又说亲眼见过宁栖的Omega父亲,是我们多虑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