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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二十九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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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色天堂分为五个区。

地面上是阿尔杰王子统领的反叛军驻扎营,同时设立着作为难民与奴隶的收容所E区;地面下则挖了四层平行排列的暗道。ABCD每个区占一层,从上至下排列,A区在距地面最近的一层,连接着直通外界的逃生井;D区则位于最深的那层,日常除了需管理银潭,还要按时清理“垃圾站”。

每一层暗道的尽头都有一个垃圾处理口,连接着一个垂直向下的连通管道,连通管道最底层一个巨大的深坑,用以倾倒废弃品,是除了若干个电梯之外,唯一一个连接着地下四个区的通道。为了使任何体型的人都能顺畅通过连通管掉落进底部的“垃圾站”,连通管道挖得特别宽,宽到四个成年男人并肩从下头爬上来都绰绰有余。

不过,也不会有人爬的上来。

焚烧产生的滚滚浓烟充斥在连通管道内,别说爬上来了,爬到一半估计就会因窒息死亡、落回坑底,没死透也被摔死了。浓烟渐渐聚集,顶部的通气阀却没打开,刺鼻的烟雾便愈来愈浓了,渐渐从处理口渗进去,朝四个区内弥漫。

不论跑到哪里,都能看到在天花板上缓缓积聚的浓烟,能闻到人体组织烧焦的味道。

A区的研究员已先一步逃生了。空荡荡的实验室人去楼空,只有浓烟从处理口缓缓渗入。这时,西电梯忽然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从里面滚出个男孩来。

朱利安四仰八叉歪在地上,慌乱地扑腾了好久才四肢发软地支起身子。

他像个刺猬般竖着背刺,警惕又恐慌地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扔得满地凌乱的垃圾与生活物品,一个人都没有。

这让他放松了不少。

潜能总是在危机中爆发。在脑子因恐惧和混乱完全占据时,小王子发现之前想起他们电话虫里的交谈——“A区有逃生井”。他真的找到了电梯,幸运的是,没被两个研究员发现。

这里应该就是A区了。朱利安缩着身子,小心地张望着,一步步朝里挪。他明白,自己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电话虫那头的女人说,“AB区处理完,CD区再处理”。这意味着最多不到一个小时后,CD区的研究员就会上来。

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逃生井。

这时候已经没空畏惧房间里面是什么了。朱利安抖着手一间间推开房门,焦急、慌张、却轻手轻脚地检查每一处天花板与开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没人的实验室里自己要轻手轻脚。在这样安静又充满紧迫感的氛围,在“被捉住就会被烧死”的认知里,只是一支笔从桌面滚到了地上,就能把他吓得肝胆俱裂。

若是他动静太大,掩盖住了其他人接近他的脚步声,便可能会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人杀掉——没人能否认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然而推开门,房间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朱利安想象中一屋子的血啊残肢啊死不瞑目的人头啊泼撒了一地的心肝脾脏啊什么都没有。房间里只有贴着三面墙壁粘合的巨大金属架,银白色的架子一排排横向一直从墙角排到天花板,坠着一根根散开的拘束带。房间正中摆着张小桌子,上面可能扔着点乱七八糟的草稿纸,可能放着杯没喝完的红茶。

逃生井连通着地面。所以每到一个房间,朱利安都会首先仰起头,查看天花板,观察有没有井盖的痕迹;第二步是检查开关,将房间里所有能找到的开关都摁一遍,看看能不能触发什么他没发现的东西。若都没找到,朱利安会在离开之前顺手翻翻桌子抽屉——他可没忘记那个女人是怎么从舅舅的办公桌屉子里发现夹层的。

想起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朱利安鼻子又开始发酸了。

他揉揉眼睛,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不去想这个。现在没时间流眼泪。他清楚这点。因为现在,这里已经无人在乎他的性命。

在西霍,唯一在乎他性命的人,刚才已经被烧死了。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个转悠,每个房间都大同小异。朱利安没看到任何可怕的东西,也没遇到任何危险的人。他还保持着警惕。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但是在这样暗藏危机的寂静下,即使是心脏跳动,都让人觉得吵闹。

他也说不清自己想不想遇到什么了。没遇到人当然最好。但是完全没一丝人烟——孤零零呆在陌生的实验室里,目击所处皆是废弃与凌乱,这会产生另一种恐慌。

让人急迫地想要去到有人的地方、寻求安全感。

A区的结构与D区并不相同。这个地方大多了。朱利安从西电梯出来,附近房间的序列号是43,他选择往前找。但是在这么大的实验室里找一个小小的逃生井无异于大海捞针。

除此之外,时间一分一秒的消耗也使人心焦欲焚的。朱利安身边没有表,无法确定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离开16号房后,他已快被紧张和恐惧折磨得麻木了。

这让他来到了15号的门口后,没怎么深思,便急迫地推门走了进去。

入目仍是占满了三面墙的木架子。他草草扫了一圈,确定无人,便抬起头观察天花板。

实验室的天花板没有什么漂亮的装潢,只有最简单的砖与水泥,大大减少了观察的难度。朱利安的脖子仰得发酸,已经很疲惫了,但他仍不敢放松,细细关注着每一个他觉得可能的地方。

门被轻轻关上了。

直到他迟钝地觉察出不再有风从门口吹进来时,已经晚了。

一瞬间,朱利安冷汗出了一身。

身后似有慢吞吞挨近的脚步声。他僵着脖子不敢回头,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心更是蹦的快从喉咙里跳出来,腿也在打颤,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般,脑子一片空白。

他更不敢动了。因为只要脚动弹一下,他绝对会先腿一软摔趴在地上。

有人在悄悄靠近他。可能是好人。但这个可能实在太渺茫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我我不反抗!你要干什么?”朱利安明白自己完全处于劣势,只能先一步表明立场,嗓子抖成了八瓣儿,“我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没看到你。你你也当没看到我好不好?我这就走!”

他屏住了呼吸,等了好一会儿。可是,不论被撂倒、被弄死,还是赞同了他的提议、放过他、离开这个房间,身后的人什么回应都没有。

再等下去,朱利安感觉自己会先被吓出心脏病而死亡。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要死也要看清是谁杀了他。朱利安做好了心理建设,战战兢兢地缓缓回了头。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小片裙角。大红色的裙子,缀着明黄和亮蓝的花边。三个色饱和度都太高,且颜色鲜艳,配在一起感觉很扎眼。朱利安从没见过这样配色的衣服。

不过比起审美问题,现在更重要的是身后这人可能是位女性。朱利安在此之前从没怀疑过性别问题。这确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一愣,疑惑地抬头向身后人的面部看去。可还没等他看到这人的脸,先一步迎上他视线的却是一块照着他眼睛狠狠抽过来的木板。

是一个女孩。朱利安确信了。他的左眼和一部分脸颊都被抽的火辣辣的疼。耳边是她愤怒地尖叫:“不是说不看我吗?你回头做什么?!骗子!”

此时,位于A区的朱利安正捂着眼睛哀叫。但在这虹色天堂错综复杂的地下暗道内,用钝器砸人脑袋的事件,却不止他这一处正在上演。

克比抄着一只光秃秃的扫帚柄,朝最后一个研究员脑后便是一闷棍。戴眼镜的瘦削男人还在逃跑,便被从后头来的一棍子抽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是在更深一些的C区。

偌大的实验室里,书籍、册子、绘图工具、瓶瓶罐罐的试管玻璃盆,不知名的奇怪液体,乱七八糟摔撒了一地,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四五个研究员,还有好几个戴着白色独角头盔的士兵。烟雾静静弥漫、增厚,除此之外,只剩了克比一个站立的人。

克比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拎着扫帚柄,不住地轻轻咳嗽着,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烟雾越来越浓,熏得人鼻腔气管里像吞了砂纸般粗咯地疼,窒息得像是肺里似被这烟里的灰渣堵住了般。

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后,克比扔下扫帚柄,辨认着房间号,跌跌撞撞朝前赶去。

男女体内激素水平不同,肉质不同,对三月极乐的接受程度也不一样。所以奴隶们被按性别分开,方便管理。

几个小时前,克比在男□□隶那边醒来,睁眼便是熟悉的美好温馨的房间。等了一会儿,便又见到了穿着皮衣手握皮鞭的御姐与身着情·趣水手服的可爱萝莉。除此之外,还有四个戴着白眼罩的年轻男孩。

这样的房间与这样的组合,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见过了。

她们大度地给男人们选择留下与否的权利。但克比清楚,若是选择离去,则会被带去强行接受骨髓移植,是死是活无人在意,三周后,便会作为劣等品被出栏。而那些选择留下的,反而能活过两个月。

不幸的是,一个月前,他与他另外三十名战友都选择了离开。

“11号……11号……”克比焦急地扑上挂着11牌子的房门,推门闯入,却赫然发现,房间已经被清空了。别说他的战友们,一片衣角都不剩了。空荡荡的银潭中只有一根根松散的拘束带,被捆在上面的人,一个都不见了。

本应在C区11号房的战友们,全不见了。

“不对。不应该啊,怎么可能……”

克比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房间。

他意识到自己来晚了。

他知道空气中呛人的烟熏味儿在烧什么。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为什么不会呢?虹色天堂内部出现了骚乱,研究员们被下令销毁证据快速撤离,整个偌大的地下暗道群内,现在除了研究员,就只剩了正在焚烧的尸体。

凭什么他会认为,产生这些烟雾的燃料中,没有他的战友们呢?

克比感觉自己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徒劳地在整个房间里转悠,茫然地将银潭从左到右摸索了一遍,又从右到左摸索回来。可是,除了冰冷冷的金属板与皮革拘束带,他什么都没摸到。

他开始尝试着用手掌按压墙壁。

他们当时就背靠着这面墙,坐在冰凉的金属板上,被拘束带捆扎着,一排排,肩并肩,整齐排列了整整三面墙。拘束带直到他们死,都不会被取下。他们在金属板上吃喝拉撒睡,不做这些的时候,便是在与自己的幻境搏斗。

说不定,这面墙是有什么机关的呢?他的战友们背靠着墙,不知何时触发了机关,有一个或两个逃脱了呢?他这样想着。

但是这样的期待简直是天方夜谭。

水泥砌的墙壁,一日三查的研究员,被困在这里,便没有一丝逃跑的可能。克比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但现在,他却不得不依赖这样的幻想让自己不至于崩溃掉。

他的战友们不在这里,可能是逃脱了。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回到了总部,可能正在找他,正在养伤,总部的医疗一定能救他们,即使被移植了骨髓的那十几人,也可以安全痊愈。

他们可能会得到一个很长的假期。家在马林梵多的那几个家伙,现在可能已经在与家人团聚了。还有天天嚷着女朋友的那几人,终于有机会陪陪他们的女孩,不知道存款够不够,在伟大航路舒舒服服旅一次游需要的钱可不少。

他们会一起去看望病得最重的人,带着鲜花、水果与陪伴,照顾他,祝福他早日康复。

他们会一同去祭奠死去的同伴,即使推着轮椅,吊着胳膊,拄着拐杖,他们仍会一起前往,为他的墓碑献上花束与清酒,纪念他的牺牲,怀念与他一同战斗、拼酒、争吵、打闹的日子。

他们会去看望他的亲人,共同赡养他年迈的父母。

他们会照顾他们的弟弟妹妹,直到长大成年。

他们会……

克比终于站不住了。他死死抓着拘束带,抓得指节泛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瘫坐在了地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来晚了……”

几句话反反复复含在嘴里咀嚼、研磨,却愈嚼愈苦,最后将它与足以将人逼疯的愧疚一同咽下去,仿佛吞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地深深压在心口,胸腔被压得变形、骨头寸寸折断,他的心脏、肺部被一点点挤压,被死死捆住、扎紧、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无法跳动,无法扩张,被断开的肋骨扎得千疮百孔,血液便自那疮孔汩汩向外流淌,自他胸口霍开的大洞源源不断地向外流,若非他的心跳停止,呼吸衰竭,他胸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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