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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苹果与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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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上午,当西弗勒斯感受到怀抱中莎乐美的身体的重量时,他被自然而然地唤醒。航船途中激化的内心的疲惫感依然没有消退,但他稍感平静。

他望向窗外的阳光,感慨自己除了养伤的那几天里从来没有睡到过这么晚。而莎乐美总是赖床,不好的习惯也总是会相互传染。

他揉着她的头发愣了好一会神,莎乐美才睁开眼睛。他自然而然地将她抱得更紧,在说早安时称呼她为dear sweet。她立刻爬起来歪着脑袋盯着他,“难道是巴黎让您学会甜言蜜语了吗?”

"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就学会了。"他又将她拽回到了自己怀中,手开始游弋在她的腰侧。当她再次拍开他的手,嗔怪他不要一大早就开始动手动脚的时候,他竟然厚颜无耻地回应说他只是在帮她温暖皮肤,仅此而已。

莎乐美几乎要将白眼翻上天际,“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两个月,您就学坏了。”

"你已经让我从内到外都染上了你的颜色,这并不怪我。"

窗外,几只猫头鹰正轮流骂骂咧咧地将寄送到庭院的礼物帮她叼到阳台,大大小小颜色不同的漂亮盒子几乎快要堆成小山。但莎乐美并不会耽误自己的任何一秒钟去看一眼,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献给波利尼亚克小姐的,而非送给莎乐美。

他有些失笑,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变过。又不由得将自己箱子夹层中那个正方形的红色礼物盒与她的其它礼物比较。这还是他自从O.W.Ls后第一次送别人圣诞礼物,但他相信它一定可以讨她欢心。

趁着他们下床洗漱的间隙,小精灵已经将精致的晨点铺满她的茶几。他们随便吃了几口就又躺回到床上。

尽管西弗勒斯认为这样的行为有些失礼,也许他应该先去和她的父母简单打个招呼,但莎乐美始终用她的手臂纠缠他,称之为:赖床到中午也是享受假期的可行方法之一。他们一边翻阅她儿时的相册一边谈天说地。

“教授觉得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他几乎算是不假思索,“敏锐,而且狠心。”

“我觉得是无耻,但又没那么无耻。”

他为她的话做补充,"善变。"

……

直到午餐前,他们抓紧时间又做了一次然后急急忙忙地重新洗漱,又人模人样地出现在餐厅中。另外两位家庭成员正在阅读报纸与杂志,通过翻过的页数来估算,应该已经等了好一会。莎乐美拉着西弗勒斯坐过去,用甜蜜蜜的语气一连串地恭维了自己的maman et papa。

西弗勒斯也与温德米尔女士和波利尼亚克先生互相点头致意。

席间,他还是不免尴尬——尽管他早已十分懂得交际的艺术,比如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速和不带任何零碎词句的言辞让人感受到充满严谨的尊重,他通常不屑于使用——尤其是埃蒂安在拿起冷肉叉前语气那么自然地说了一句,“这个季节的食材总是最新鲜的,我想你们一定会喜欢,孩子们。”

这样亲昵的称谓让他无法回应,甚至感到了一种尖锐的微妙,于是他选择不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继续这场食髓无味的筵席——也许是长久以来的自我压抑以及他对食物的需求本就极低,他的味觉有些退化了。

好在气氛并没有因此而冷下来。

下午,莎乐美又拉着他到处闲逛,因为节庆的原因街道空荡荡,但有很多精巧可爱的装饰,他对此并不排斥。直到晚间,波利尼亚克家会一起到麻瓜社区看戏剧,芙萝拉贴心地选择了一场英国剧团的巡演、安东·契诃夫的《海鸥》。

“俄罗斯的伟大剧作家之一”莎乐美曾这样称呼他。

“你还记得你曾经打死过一只海鸥吗?一个人偶然走了过来,看见了它,因为无事可做就毁掉了它……”

“主要的不是光荣,也不是名声,也不是我所梦想过的那些东西,而是要有耐心。要懂得背起十字架来。”

演出散场后,埃蒂安和芙罗拉先行离开了,留下莎乐美和西弗勒斯依旧慢悠悠地走到街道上,万物静默如迷。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脑海中还在回荡着这几句台词。

他又想到曾经莎乐美在学生时期表现出对黑魔法过度的狂热时警告过她类似的话:如果你继续沿着这样的道路走下去,你也会被自己的天赋毁掉。

而她赌气地嘲讽他把话说得像麻瓜戏剧时,引用的也是里面台词,“如果你顺着这条风景怡人的道路,毫无目的地走下去,你一定要迷路,而你的才能也一定会把你葬送掉。”

他不想让她重蹈覆辙,可他的劝告又何尝不是说给过去的自己。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男主角自杀了,剧作家却说这是一部四幕喜剧。”莎乐美缓缓开口,似乎也在回味这出戏。

“那么你认为特里波列夫为什么会选择他的道路?”

“因为他不认可他母亲的生涯,也想争取自己的爱情。”

他不禁在心中暗叹这世间的巧合,但于是沿着莎乐美的答案继续和她聊下去。他说,更是因为自尊心作祟,可当他发觉到自身的矛盾时,就已经“迷路”了,就只能一直走下去,然后把海鸥杀死。

莎乐美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所以你认为,他最终选择放弃生命,也是一种对苦痛和内心矛盾的解脱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问莎乐美的看法。她想了想,然后使用了这样的描述:因为他已经预见到自己未来人生的虚无,哪怕他已经有所建树,他的自尊心也让他不愿再面对自己的人生。她的语气中都是惋惜。

他沉默片刻,“死亡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个结果,没有意义。"

“但他和海鸥一样,尽管死掉了也能成为一篇短篇小说的题材。”然后他们都沉默了,显然这个结论有些残酷,海鸥或特里波列夫也许都无意以这样的方式存在,她为自己的话极力补救,“至少妮娜因为海鸥而终于明确地知道了自己要追求什么,她也坚定去做了。”

“可她也并非不会陷入对自戮的渴望。”西弗勒斯沉吟着说出这句话,语气几乎像是在替角色剖露,尽管他并不期待莎乐美的回答。

莎乐美也确实无法回答。她越来越清楚地知道没有人可以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因此认为自己对别人的人生付有责任、甚至可以拯救对方也是一种自私,贸然行动就必须因此心怀愧疚,必须永无止境地审视自己的卑劣:她需要他活着,并且在她身边。

这样的沉默中,西弗勒斯垂下眼睛,他又看见她脸上的不安神情,于是伸手覆上她的手背。他想回头去看他们踩过的路,仿佛在注视着自己的人生。

“但妮娜一定会一直走下去。”她最终还是开口,语气那么确定。如果当事人本可以拥有更好的结局、他自己却没意识到,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干涉?哪怕她没有立场,只有动机,就像他曾经干涉自己一样。

“她会。”然后他转移了话题,问她为什么会喜欢戏剧。

“因为戏剧比魔法给人的感觉更好,几乎可以实体化任何不可见的东西。如果没有希望就去描绘希望,如果没有爱就去演出爱。如果我是麻瓜的话,我也会成为伟大的演员或剧作家。”

她轻巧又得意地语气总是能有效安抚他的心绪或让他想故意逗她开心,“那么我会失去一个令我头疼的学生,我会遗憾的对吗?”

莎乐美立刻撇了撇嘴,说那还是不要做麻瓜了。

他俯下身靠近她,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相识的人总会相识。”

“那你记得要买最贵的票来看我的演出,还要给我送最漂亮的花。”

“噢,毫无疑问。”

当他们路过一丛槲寄生时,她要停下来接吻,她用牙齿轻咬他的嘴唇。“教授会不会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用这种方式强迫你和我确定关系。”

西弗勒斯收拢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让彼此离得更近。他微微弯下身子与她平视,“我对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疑虑。我和你在一起全部出于自由意志。”

在这个无人哭泣的平安夜,雪终于落下来。

度过凌晨,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他送给她的圣诞礼物。那枚小巧的红色正方体盒子中赫然安放着一只金苹果。它不会再挑起特洛伊战争,因为“世间最美的”只此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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