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茉带着睡眼惺忪，一脸生不如死的卓初鱼进餐厅的时候，吓了陆辛言一跳。
“怎么了？”陆辛言问道，“她这是失恋了，还是破产了？”
要是平时，卓初鱼早就怼回去了。
今天她困得整个人脑袋嗡嗡的，压根听不见陆辛言的刺耳言语，她眯起眼睛寻找了家餐厅最暗的卡座，跌跌撞撞走过去直接就躺下了。
陆辛言问：“病了？”
“没事，纯困的。”明茉说着，打了个呵欠扭头往外走，“我去买咖啡。”
明茉昨天晚上没睡几个小时，这会儿太阳一照，整个人都困得迷糊。
进了咖啡店，直接给自己点了一杯双倍浓缩的冰美式，让店员先做了这杯，端过来靠在点餐台就开始吸溜。
咖啡因正和困意打架的时候，店员出声提醒：“咖啡好了。”
“唔，谢谢。”明茉又打了个哈欠，正要伸手去拿，一只大手越过她的手拎起了那袋咖啡。
明茉回头，对上陆辛言调侃的眼神，他拎着咖啡问：“怎么？昨晚你俩组团出去偷猫了？”
“是啊。”明茉扑哧一笑，叼着吸管又喝了一口，苦得直皱眉。
“行了，一大早空腹冰美式，胃还要不要？”陆辛言从明茉手里拿走那杯冰美式，看了一眼，“还是双倍浓缩？行啊，小丫头长大了，不仅不怕苦，还上赶着多吃苦。”
“给我！”明茉伸手去拿，陆辛言一抬手举过头顶，明茉够不着，无语地看向陆辛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能喝的？”
陆辛言扭头往餐厅走。
“困了就睡觉，咖啡最多只能让你清醒一两个小时，别到了中午的时候，困得糖当盐放！”
陆辛言和明茉一起走进餐厅，他将袋子放在桌上，招呼大家伙来喝咖啡。
“好吧，那我回家睡觉了。”
和陆辛言，明茉没什么好客气的。
陆辛言点点头，指了指角落里躺着的卓初鱼：“把你的小朋友也带回去吧。”
于是，明茉又把卓初鱼叫醒，牵着梦游一般的卓初鱼又回了家。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一点。
明茉醒来的时候，卓初鱼已经不在卧室。
她看了一眼时间，起床去洗漱。
出了卧室就看见卓初鱼坐在餐桌旁边，正在电脑上捣鼓着。
听见动静，卓初鱼头也不回：“茉茉，借你电脑剪一下视频！”
“好。”
等明茉洗漱出来，卓初鱼又喊道：“茉茉！我饿啦！”
明茉也饿了，索性冰箱里还有之前炖的牛肉，就做了两碗牛肉面，和卓初鱼一起吃了。
“对了，你下午几点出门？”卓初鱼问。
“怎么了？”明茉头也不抬，就嗅到了她话里的意思，“缺司机了？”
卓初鱼嘿嘿笑了两声：“栗子不是被车碾了脚背，负伤在家嘛？作为合伙人，我怎么都得去探望一下吧？”
明茉和唐栗栗也见过几次面，便点点头：“下午我要去探望陆奶奶，正好顺便买些水果，先和你去看看栗子。”
这次不仅是车费，把她买水果的钱都省下来了。
“呜呜，茉茉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卓初鱼感动地抱着明茉，噘着嘴就要给她一个“香”吻，却被明茉一脸嫌弃地拦住了：“一边儿去！一嘴油恶不恶心？”
*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门，先去水果店买了些水果，又去买了一些适合老人家吃的营养品，先去了一趟唐栗栗家。
明茉下午还要赶去餐厅，就没有留太久，上去十几分钟就先走了。
车才发动，明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陆辛言家住在老城区，带小院的两层小楼，院子里他辟了一块地，专门用来种菜，除此之外，还有一棵葡萄树，搭了架子，在这炎炎夏季成了天然的凉棚。
明茉敲门的时候，从门缝里就瞅见陆辛言站在在凳子上，拿着剪刀摘葡萄。
“谁啊？”陆辛言剪下一串绿得晶莹剔透的葡萄，问道。
“我。”
只一个声音，陆辛言就知道是明茉来了。
“稍等。”
陆辛言将葡萄扔进旁边的水盆里，跳下凳子，在水盆里洗了手走过去开门。
见她拎了一堆保健品，陆辛言就知道她是来看奶奶的。
“奶奶还在午睡，也快起了。”陆辛言把明茉让进院子，关上门，问道，“吃葡萄吗？刚摘的。”
明茉点点头。
陆辛言洗了葡萄，两人便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吃葡萄。
“这个大。”陆辛言将一颗绿葡萄递给明茉。
“这么绿？一看就酸。”
院子里这棵就是国内常见的葡萄，熟透了就会变成紫色，并不是特意栽培的阳光玫瑰之类的糖分很高的绿色葡萄。
明茉接过来，没敢下嘴。
陆辛言笑了，摘了一个绿色的葡萄，举起来对着葡萄叶缝隙中落下的阳光：“你看，阳光底下看着果肉透光，能看见纤维的，再绿也是甜的。”
明茉也将手里的葡萄举起来。
果然像是陆辛言说的，果肉看起来透着光，像是个绿色的果冻一般。
她剥开葡萄皮，尝试地舔了一口，蜜一般的葡萄汁水在舌尖蔓延开。
“真是甜的！”明茉很意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陆辛言笑问。
两人坐在葡萄架下吃葡萄，夏日的风虽有些热，但过了冷水的葡萄带来阵阵清凉解了暑意。
就在他们难得享受着一点空闲时，明茉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皱起眉，接了起来。
陆辛言一见她的表情，就猜到了打电话的是谁。
“今天？”明茉抿起唇，“我没空，那会儿餐厅最忙的时候。”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明茉没再推辞。
“行，你最好说到做到。”
而后，她便挂了电话。
“明建华？”陆辛言问。
明茉点点头，看向陆辛言：“辛言哥，晚上我就不去餐厅了。明建华让我去签合同，把爷爷的餐厅转给我。”
陆辛言蹙了蹙眉：“你决定接受那个‘比较麻烦’的条件？”
她曾经说过，明建华答应归还餐厅，但是提了个“比较麻烦”的条件，她还在考虑。
现在已经答应下来，看来是考虑好了。
但那么一家商铺，在那样一个好位置，市场价恐怕要上千万，明建华一个奸商，怎么可能轻易将餐厅送给明茉？
陆辛言神情严肃地问：“茉茉，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答应他什么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