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阿尔弗雷德和杰森的谈话刚刚开始。

另一边，蝙蝠洞里属于蝙蝠侠和夜翼的谈话却是开始有段时间了。

单方面的输出让迪克感到无力和恼火。

他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换来的却是布鲁斯一句“我已经教给你我能教的一切了，你需要迈出自己的步子”。

过去的时光似乎只有自己在意。

迪克仍然记得那天布鲁斯告诉自己的话。

他说他无法再承担让一个孩子打击犯罪的责任了。

那么现在呢?过去十九岁的搭档他都承担不起!现在又为什么能够承担起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布鲁斯狠狠地在他的人生凿出了个大洞，然后扬长而去了。

布鲁斯可以看到迪克眼中的怒火。

这火焰不仅灼烧着迪克，也无声地炙烤着他的心。

他无疑是痛苦的。

迪克的质问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内心。

和迪克的过去，那份独属于他们的默契与信任曾经给了他——给了一个还略显青涩的蝙蝠侠那么多力量。

他深知罗宾对于迪克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也明白自己的选择会让对方感到被取代。

愧疚与不安铺就了他内心情感的底色。

当杰森出现在了他眼前时，他看到了一个迷失的灵魂，一个需要被拯救的孩子，他没有办法放任不管。

他害怕没有引导的杰森会堕入深渊。

他的使命感和保护欲在与他心中的愧疚交缠。

而那点说不清的孤独和依赖也混在了其中。

这些混乱的情感最后造就了他现在的矛盾与无奈。

他希望迪克可以理解自己。

他害怕迪克会因此感到受伤。

他总是在这方面不善表达，所以布鲁斯只能保持着沉默，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完全抚平迪克的痛苦。

“为什么是杰森?”

当迪克的语气不再尖锐，情绪似乎稍稍平复时。

布鲁斯明白了自己该开口了。

自己接下来的话很关键。

所以他说的是那么认真，每一个字都是斟酌后才吐出的。

“他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布鲁斯将自己和杰森的相遇和杰森的状况娓娓道来。

而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很孤独……”

“我很想你。”

说完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布鲁斯再次带上了蝙蝠侠的面具。

迪克指责的话语夏然而止。

“如果你愿意现在离开我会很感激的，迪克。”布鲁斯低哑的声音响起。

迪克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他的手抬起来似乎是想要搭在布鲁斯的肩上。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转身离开了蝙蝠洞。

一场不算成功也不算失败的谈话。

布鲁斯对爱的表达总是这样，迪克是知道的。

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迪克上了楼，推开了那扇属于自己的，却许久未进的门。

房间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一如当年的布置，仿佛时间根本没有流逝。

迪克放缓了脚步，似乎怕惊扰到什么。

桌上有着他喜欢的系列漫画，他记得自己离家前只出到了第四册。

但现在，整整齐齐的十册放在上面。

他走到了衣柜旁，打开了柜门。

里面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底下放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迪克把它拿了出来。

上面没有灰，他猜想是阿福清理时有注意帮忙扫去灰尘。

他总是这么贴心，不是吗?

迪克脸上挂着笑凝视着手里的盒子，他眼里复杂的情绪让人有些看不透。

但最后，他只是站了起来，拿着盒子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转而来到了一个还亮着灯的房间。

咚咚。

敲门声响起，房间里的杰森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放下了书起身走向了门口。

他和阿福的对话结束的比布鲁斯和迪克早。

因此他早早地就回到了房间里，但他想不出来谁会来找自己。

打开房门，杰森看到了拿着白色盒子站在门口的迪克。

一个预料之外的家伙。

杰森看着已经在他的默许下进到了房间里的迪克，撇了撇嘴想到。

“别不情愿了，我给你带了礼物。”迪克耸了耸肩，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杰森。

“什么?”杰森接过盒子。

迪克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打开来看看吧。”

一套罗宾制服。

过去属于迪克。

“而现在，它属于你了。”迪克侧着头，看着窗外道。

杰森分辨不清对方的语气。

他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迪克的场景了。

那是在他小的时候，和父亲一起看的一场马戏团表演。

陌生的情绪在心里翻滚，那个时候的杰森觉得在空中飞翔的他是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

“fuck! Dickhead!你已经死过十六次了!这是第十七次!”杰森愤怒地拿起枕头痛击起了迪克。

“拜托!小翅膀!明明可以过的!是你丢技能没有丢准!”迪克一边反驳一边躲过丢过来的枕头。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只能说是送完制服后不着急离开的迪克看见杰森房间有游戏机。

然后他抱着和弟弟一起打打游戏培养感情的想法，拉着杰森开了双人游戏。

一开始还是很顺利的，毕竟开头两人是各自探索，寻找碰面的路线。

直到他们碰面后，没有任何默契的痛击队友战开始拉响。

而当第一个人开始用枕头痛击队友的时候就是枕头大战正式开始的标志。

漫天的羽毛飞舞，两个人从游戏机旁打到了门口，又从门口打到了床边，最后又从床边打到了书架旁。

终于，在迪克一个枕头打掉了书架上的十本书后，杰森的房门被敲响了。

糟糕。

杰森和迪克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

默契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人能够因此卡关，也能因此在不到一分钟内收拾好了房间关好灯躺在床上装睡。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迪克变化了很多。

他在领导泰坦中变得成熟稳重多了，要知道如果是刚刚离家的他估计现在可不会像这样和杰森一起打游戏，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估计那时候的他会狠狠地踹杰森的屁股吧。

迪克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下一秒，困倦感向他袭来。

杰森的床不算很软，因为他不是很习惯睡软床，但胜在温暖。

所以睡一觉也是没有关系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