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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驰小说网 > 极天之蚕[黑莲花同人] > 第40章 两情相悦

第40章 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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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意识再次清晰,雪蚕发现这一次她出现在空中。

蒙蒙水珠在空中结成小小的水雾,她如同临下凡的女仙,乘云驾雾而来,以天为衣,以云为裳。

手心的水滴自从上一瞬的梦境后端开始就一直没有褪下自己的温度,雪蚕立刻明白了少年就在自己不远处。

她左右看了看,但自己被一股力量架住,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往地上看去,也被蒙蒙雾气所遮掩,只能听到耳边沙沙的响声。

……

而这响声便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几时,这雾气终于散去了,雪蚕也得以看向地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笔直生长高指向天际的竹子。

极尽目力,接着就看到了竹林中间那个似舞似蹈的身影。

——她的身影。

鱼龙游转的舞剑身姿像在天地这个画卷里挥洒豪笔撒墨,这个场景她有何不知有何不熟悉。

心里自然泛出一丝甜和一种酸楚。

甜的是那竹影间藏匿的身影,苦的也是那个全身心看向地面的身影。

“啪!啪!啪!”

掌声随风送到女孩的身边,一年前的她和如今的她。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骄傲的姑娘和欣赏着这份傲气的他。

雪蚕看着自己朝着那片竹叶奔去,那时她没有注意到这送来竹叶的人影,但她现在却看见了。

看见他脸上因她而明艳的笑容,看到他想要现身却又踌躇不前的犹豫,

手里的水滴,烫化了这个藏在岁月氤氲里的梦境,也点燃了姑娘心里那本该放下的往事。

……

雪蚕在这一轮接着一轮的梦境里穿梭,每个梦境皆有她。

少年的梦交织了无数的时间,他从两人的初遇梦到两人的重逢,接着梦到了两人那时以为的死别和痛苦挣扎着讨回一条命的痛处。

他梦到自己被妖力牵扯,在恢复了气力后偷偷跑出家门,只为了这个人为的“再次初遇”,

梦到他每每在夜里辗转,痛苦自己将心爱的姑娘扯进自己的人生,痛苦于命运蹉跎。

他梦到自己的靠近,梦到自己日日不远不近的相守,却也梦到如同大梦一醒后的惊厥后的疏远,

梦到自己那份心知肚明不靠枫溪鼓动,也会渐渐膨胀到无法抵挡的思念和爱意。

……

在那个少年还没有来到那片竹林前的梦里,

雪蚕看到了那个围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学了一手好字、学了一手好画,宣纸堆满了整个屋子,上面皆是一个面容。

岁月洗刷了记忆,藏在儿时惊鸿一瞥的面容会模糊,他便一遍遍画下当时的场景。

雪蚕走到那一张张画前,从中找到了一张颇为特殊的画来——上面画着的姑娘,不是儿时那个挥着小扇子遮住自己脸蛋的她,而是以后的更是现在的她。

没有点灯的房间里靠着屋外渐渐暗淡的日光照着,屋外这些画的主人被爹爹追着赶着练功,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完全没有在她面前那点来自少年人的逞强。

她穿过门,站在屋前看着被罚跑圈的小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在这个梦里,他真是狼狈,无时无刻都灰扑扑的,推着赶着只因为他是家中长子,担负着继承这两个沉甸甸的字。

如果他们没有那次阴差阳错的相遇,少年的命运会如何呢……?

会像是这样,学了一身功夫本领,降妖除魔好不潇洒,

不会经历心中酸甜苦涩,到了年龄和门当户对的小姐成家,平平淡淡安然过了一生。

余晖金灿灿洒满了这个小院子,照得那个累倒在地被爹爹毫不留情踹了几脚督促继续“可怜”人身上,

雪蚕噗一声笑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想要……也不愿意少年像那般度过一生。

或是任性自我吧,她不想要没有少年的一生。

*

万千回忆凝聚,雪蚕最终被牵引到这片由其铸成的心海里。

脚下搅出圈圈水波,一切苦与乐被抽离,留下的是平静。

在这份平静里,雪蚕看到了中央那个被她搅乱了一生的少年。

她高喊着少年的名字,第一次不是由他来靠近,而是自己奔向那个身影。

其旁,站着两个人,雪蚕凑近认出是云川母女。

脚步渐渐放缓,原本蹲在地上的少年起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孩,伸出手就要握住云川伸出的小手。

“不要!”

雪蚕高呼一声,顿住了他们的动作,

少年仍旧背对着自己,倒是云川抬起来自己的脑袋,看向她。

“不要……”

雪蚕嗫嚅着,带着祈求看向云川。

云川在现实里,总是灰扑扑的,满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而在这里,她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干干净净,扬起的小脸上满是纯真的笑容:

“姐姐,你来啦。”

云川笑着,雪蚕看着她嘴角挤出来的两个甜甜的酒窝心里一沉。

原她是被母亲腹中未出生的弟妹附身,在她帮助那妖脱出后,她却选择和她的母亲一同离开。

雪蚕本来不太能想明白为什么,但是看到现在她的笑颜突然能明白了。

“云川。”雪蚕抿了抿唇,看向云川牵着的女人。

拨开迷雾,她终于想起了她的面容,现在的她脸上的乌黄消失了,留下的是水一般的轻柔。

乱糟糟的头发打理的干干净净,身上不合适的衣服也换下来了,现在她的样子因称得上完全是个“妖”,却远比她还是个人时来得体面。

那双白花花的盲目恢复了神采,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看向雪蚕,而是一直注意着身边的女儿。

雪蚕心里酸楚,她哑了声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少年。

“不要带他走……好吗?”她干巴巴开口,将手搭在了少年的肩头。

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尊雕像,他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

雪蚕没有将注意在投到少年身上,而是继续看着云川,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伤害是实际的,可少年于她们而言对于她们的遭遇没有任何联系,他不过是个有点背的过路人罢了。

但如今已经牵扯到这份旋涡里,于他而言或是玉雪蚕而言都是不可逃离的。

手心的水滴已经冰冷,要是说它代表的是少年的心神的话,现在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

她们要带少年走,因为妖的本性和需要,可是……

雪蚕走上前,站到云川面前,蹲下身和这个比同龄人小了不知多少的女孩平视,接着拥她入怀。

她不想要杀她们,虽然她们是妖。

这几日的遭遇比她过去十七年岁月里经历得都要多,她知道在这个世道,女子都是艰难的,但是彻底底和这份艰难碰面后,她发现她的心灵原来那么脆弱。

“云川,”她轻柔开口,“你还记得吗?那次我帮你采药。”

云川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身子小幅度抖了一下想到了那个痛苦的家庭,最后小小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你救了这个小子,本来是我们欠你一个人情……”雪蚕说的很慢,确保云川完全听到。

“我们现在帮你找回了娘亲……算不算还上了?”

“……”

云川点了点头,握着母亲的手紧了紧,她雪亮的眼睛看着稍稍低于她的雪蚕,又摇了摇头。

“不,我本就不打算要你们还情,就算是姐姐在帮我采药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她抬头看了下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母亲,脸上原本有些严肃的神情又缓了下来。

“这世间我最爱的就是我的娘亲,你能让我们团聚,这份情义是抵不掉的。”

她开了口,“其实我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带走这个小哥哥。”

云川松开了母亲的手,转而握住了愣在原地的雪蚕冰冷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再轻柔地抚摸在她掌心的水滴。

“这都是因为你呀雪蚕姐姐,是你救了小哥哥……也救了我们。”

她领着雪蚕起身,面向背后的少年,“他的意志很强大,他是感应到你来的了,就算我们想要带走……”云川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如果,“不会走的,没有你的地方,他不会去的。”

雪蚕听着没有回话,看着那双失焦的眼睛,手中的水滴依旧冰冷,和他一般没有生气。

她低低再呼唤了下少年的名字,坐到他的身边紧紧靠着他的身体。

懵懂的爱恋夹杂着愧疚,再是被欺骗的小小愤怒以及不会再逃避的情意。

她垂眸,小扇一样的睫毛在她的眼下形成疏疏落落的阴影,像是竹林里叶影烙在地上的痕迹,带着萧瑟。

轻轻的一个吻,干涩和这份阴影一样,落在了少年木讷的眼角,却留下一片湿意。

“我也是,”她开口呼着少年的名字,道出迟来的抱歉,如今是晚来的答复,

“我也心悦你。”

……

滴滴答答的泪珠滚落,滴落到这平静大海里。

雪蚕一遍遍叫着少年的名字,感受到手心渐渐起来的温度,看到他胸口微弱的光亮。

那里曾是封印其心智的锁扣,锁着他的情绪直到再也抵挡不住,决堤而出。

“咚,咚,咚。”

强有力的跳动声在四周回荡,雪蚕将左手按在少年垂下的左手里蜷成拳头,接着感受到了那个手掌拢住了自己。

少年混沌的眼睛一刻间恢复了神智。

在他看来他本虚无缥缈游走在一个如同悬崖边的虚无处,只要稍稍一松懈自己就将不再是自己了。

可坚持在这边缘很累,很累。

如果放弃了似乎会得到轻松,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要是他放弃了,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

“好久不见啊,你又是这样狼狈。”

雪蚕感受到那个力度后笑了,泪水挤出融到了这片由泪水汇聚成的海域,和那个不再受到任何阻碍的眼睛相对。

“和我们的初遇一样狼狈……是吗?”少年转动着湿润的眼睛,沙哑开口。

他在这片无人处大梦几场,梦梦有她。

而今她便鲜活地待在他的身侧,何尝不是美梦成真。

只要有她,便都是美梦。

“初,遇……”雪蚕嘴里嚼着这两个字,“哪场‘初遇’?”她故意反问,

是儿时的惊鸿一瞥,还是少时的情窦初开,或是竹林里的阴差阳错,或是蓄谋已久的原是不屑的不觉的再次重逢……

“每一场……我和你在一起总是很狼狈。”

……

是啊,她将他的不堪看了个透,却也愿意到这里捡起他的脆弱和不堪,修补这个破碎了的自己。

“没关系,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少年胸口的鸢尾消散,只留下一个已然愈合的伤疤,而它的痕迹会在岁月流逝下越来越浅,这一场所谓孽缘,不过是漫漫人生长河中如沙粒一点的波折。

沙粒被河蚌吞入,终会变为珍珠。

这个和他一同化沙粒为宝珠的姑娘,正笑意盈盈在他的身边:“我们回家吧。”

手中的水滴化为一朵新鲜的鸢尾花,雪蚕将它递到了云川的手中。

少年的意识即将苏醒,她们马上要走了。

最后的最后,雪蚕看着那对身影问道:“云川,你会回来吗?”

回到那个世界,充满了险恶,却万分真实的世界。

“你的姐妹还在……那个带给你痛苦的人已经不在了。”

云川捏着自己手里的花朵,没有回复,

雪蚕是希望这个可怜懂事的姑娘能在今后过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止步于痛苦。

她接着又抬起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女人:

“夫人,那你呢?”

这个女子这一生,太苦了……没有一次的选择是她自己做的,

残缺的身体被当做麻烦甩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被迫接受下生儿育女的责任,满腔的悲愿没能换来一次反抗,反而吸引了逃窜的枫溪。

枫溪催生的情绪又让她无时无刻深陷无穷的悲愤之中,麻痹损伤了她的心神。

无法选择逃脱,所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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