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后,时间过得很快,夏末的燥气渐渐远去,深秋即将来临,温度极速下降,让人猝不及防。
在这换季的时候,脆皮的时遇同学不幸中招。
“啊啾——”
小时同学擤了鼻涕,没一会,鼻涕淌又下来。
“唉……难受。”时遇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整个人无精打采。
每年都会有这么几天,他已经心平气和、心如止水地接受……
当然不可能接受!
谁能习惯感冒的日子啊?!
褚桉倒了杯热水给他,见时遇外套没拉上,拧眉说道:“把衣服拉上,不想好了?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时遇没动,缓慢地晃了一下脑袋,表示他听见了。
褚桉伸出手想帮他拉拉链,时遇一个侧身,避开褚桉的动作。
“你离我远点,要是把你过感冒了,那可是罪过。”
时遇迅速拉好衣服,不让褚桉有接触病毒的机会。
开玩笑,褚桉可是他们老班的掌中宝,精贵的很。
褚桉皱起的眉毛都能夹死蚊子,心里却无可奈何。
时遇抬手隔空指指他的额头,哑着声说:“你别做这个表情,虽说你们这种高颜值的人做什么表情都好看,但也不是这么用脸的。”
褚桉都快给他气笑了,生个病还不消停。
这几天降温,可把夏以宁急坏了,生怕时遇发烧咳嗽,他们这类人的心脏很脆弱,一点小病可能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不仅夏以宁急,褚桉和褚卿黎也担心,一家子都围着时遇一个人团团转。
“啊!截糟了!截糟了!我好像没带感冒药。”
时遇翻了翻书包,里面空空如也。
褚桉无奈叹气,就知道这憨憨靠不住:“没事,我带了。”
他从桌肚里拿出了感冒药、板蓝根、退烧贴,还有体温枪,一大堆必需的药品,当然,缓解心脏病的药也带了。
时遇惊呆了,他拿起体温枪:“你怎么连这个也带了,你是哆啦A梦吗?”
“夏爷爷叮嘱过了,万一你发烧了,还有应急措施。”
“现在,给你量一下温度。”
褚桉拿过时遇手里的体温枪,“嘀”的一声。
“37度2,还算正常。”褚桉搓了一把时遇的脑袋瓜,严肃地交代:“不许再把衣服拉开,发现一次……”
“就怎样?”时遇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气呼呼地看他。
告诉你,劳资可不是吓大的!
褚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扣除一袋花生。”
“那怎么可以!”
花生可是他的最爱,怎么可以用花生作为惩罚。
这个威胁可谓是精准捏住了时遇的命脉。
小时同学试图反抗:“我抗议,你没有资格剥夺我吃花生的权利。”
褚桉冷酷无情:“抗议无效。”
那种炒过的花生,又油又咸,可不适合生病的人吃。
沈宥勾搭着周粥,看完时遇第一次反抗斗争失败的全程,笑眯眯开口:“兄弟,我们来给你送温暖了。”
这句话如同仙乐入耳,瞬间点亮小时同学蔫巴的精神世界。
周粥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褚桉,对着时遇说:“这是我妈妈做的青菜粥和小馄饨,很清淡的,你等会要是饿了就吃。”
这下好了,夏以宁那个大嘴巴,把他生病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
大家都知道他有心脏病,每个人都把他当眼珠子似的护着。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
好感动,原来有朋友是一件这么好的事。
谢谢你们,我的朋友!
不过,为什么要把吃的给褚桉,而不是给他。
什么时候褚桉已经接管他的一切了?!!!
感动归感动,那一嘴吃的可不能让。
时遇眼巴巴地盯着褚桉手里的饭盒,内心的渴望快要化为实质。
褚桉拎走饭盒,狠心忽视时遇那渴求的小眼神,说:“知道你想吃,现在还不行,等你吃过药,上完一堂课才可以吃这个。”
“凭啥?”
“那个时候再吃说不定就不好吃了?!”
“还是现在吃比较好……”
时遇伸出鬼祟的小手,尝试在褚桉的手里夺过他的生命源泉。
那偷偷摸摸的行为,褚桉又不是瞎了才看不见。
他的手一移,保温盒立马离时遇八丈远。
冷淡且绝情的声音回荡在时遇的耳畔:“那也不行。”
小时同学委屈极了:“为什么?你之前不会这样对我的?没有爱了,哇——”
时遇装模作样地干嚎,反正口罩遮住了脸,谁也不知道他是装的。
褚桉哪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额前的青筋跳了跳:“你刚吃过午饭,现在又饿了?”
再吃下去,那肚子不得撑爆。
要是咳嗽起来,又要哼哼唧唧地叫唤着难受。
难受是时遇,心疼的却是褚桉。
他可不会让时遇有遭罪的机会。
时遇摸摸肚子,其实他不饿,就是嘴馋。
哪里知道生个小病,褚桉就变得这么铁面无私,之前说什么都会顺着他的,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还苛待他,回去就和褚姨告状。
坏褚桉,哼。
…………
“把这个穿上。”
晚上放学的时候,褚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围巾和厚外套,强烈要求时遇穿上。
“不要。”
“这太丑了,你看谁家高中生这个天气就穿厚外套带戴围巾的,一点也不酷。”
时遇扭头拒绝,脑袋晃得像只摇动的拨浪鼓。
生病的小时同学可难伺候了。
褚桉可不管他拒不拒绝,拿过衣服就往时遇身上套,让他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在他这里,天大地大,都比不过时遇的健康重要。
小时同学被迫套上厚重的衣服,整张脸缩在围巾里,就露出一双怨念十足的眼睛。
“你现在真像是一个老妈子。”
褚桉弯起眼睛:“谢谢夸奖!”
少年嗓音沙哑,炸毛:“我没有在夸你!”
还没到冬天,时遇裹得像一个球,在校园里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来来往往的学生经过他俩,都得看时遇几眼。
时遇抚摸胸口,给自己洗脑。
不气,不气,褚桉都是为了你好,不气……
嗷!不气个头啊!他都成景点了好吗?!
丢死人了!
时遇气得牙痒痒,酷滋酷滋地磨牙,眼神凶狠,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前面笑眯眯的坏人。
褚桉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转头就抓包了磨牙的小时同学。
他笑得像只阴险狡诈的狐狸,问:“怎么了?”
怎么了,还怎么了?
时遇气得跳脚,鼻涕流得更快了。
小时同学狼狈地擦鼻涕,恶狠狠地咆哮:“我也是要面子的,你看看我穿成这样像话吗?”
虽然时遇的恶狗咆哮没什么威慑力,但褚桉还是怕他真气着,只好低头扮乖服软:“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时遇一怔,他以为褚桉不会这么好说话,于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作姿态:“想让我原谅你嘛,除非……”
时遇垂头想了想,看褚桉的个子外套估计他穿不上,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好,既然如此,那就小小的找一下场子吧。
“除非你带这个破围巾。”
“你都给我穿外套,我让你带个围巾不过分吧。”
时遇心说,我可真大度。
褚桉冷漠:“丑,不要。”
时遇拉住他的衣领大喊:“你也知道它丑啊!”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戴。”
褚桉拢了拢时遇的厚外套,给他带好帽子,无奈将围巾取下来戴在自己脖子上。
又凑过头去,像是在讨好:“这样呢?满意了吗?”
时遇高兴了,欢快地拍拍手,要丑大家一起丑,不能自己一个人当异类。
坐上小电驴的时候,时遇一直在看围在褚桉脖子上的围巾,那围巾是他小时候用的,夏以宁在商场随手买的,上面还绣着幼稚的图案,怎么看都很丑。
褚桉的皮肤很白,脖子也很修长,时遇灵光一闪,他知道送褚桉什么生日礼物了。
小时同学有一门不为人知的手艺,那就是织杯套,虽然是他上小学的时候学的,现在找个视频练一练,手艺应该还能捡回来。
马上就要入冬了,围巾绝对是一个特别实用的礼物。
褚桉都给自己做了一个木牌,礼尚往来,他也回一个手工制品。
那就给褚桉织围巾,下个星期三是褚桉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肯定来得及。
织个小小的围巾,肯定和织杯套差不多,小意思。
时遇感受夜晚凉飕飕的秋风,他也不觉得冷,心里美滋滋的。
没错,就决定送这个礼物,他大放异彩的机会来了。
褚桉桉,等着被我的手艺惊艳吧!
—————
“选个什么颜色呢?”
时遇盘着腿坐在床上,翻看毛线颜色的样册本。
“灰色系?”
“这颜色太沉闷了,不好。”
“换一个。”
“嗯?红色系,看起来不错,喜庆,嘿嘿。”
“珊瑚红?”
“太艳。”
“罗马红?”
“看起来像铁锈的颜色,不好看。”
“西瓜红……”
“颜色太浅。”
“酒红色……嗯……”
“这颜色看起来不错,显白。”
“就你了。”
时遇“啪”的一下合上册子,颜色选好了,接下来就是买材料的问题。
小时同学撑着下巴沉思。
“网购的话,质量要是不好还得退,太麻烦,而且被发现的风险太高。”
“等等。”
时遇一只手握拳,拍了一下手掌心,想起来一件事。
“筱筱的妈妈是开毛衣店的,她那里绝对可以买到毛线和棒针。”
时遇一合计,明天去学校问一下温筱筱好了。
“啊啾!”
一个喷嚏毫无预兆地出现,时遇仰着头哀嚎:“呜……我讨厌感冒。”
……
隔天,时遇趁着大课间,悄咪咪地把温筱筱拉走,没惊动任何人。
温筱筱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但很配合他,两个人弯腰驼背,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做贼。
“抓啊?”温筱筱说。
“筱筱,你妈妈店里有没有酒红色的毛线?”
时遇拉着她到二楼的拐角处,悄悄询问她。
温筱筱抓了抓头发,不解地问:“有是有,但是你要毛线干啥?”
时遇蠕蠕嘴,突然不太好意思,硬是一咬牙,说:“下个星期褚桉过生日,我想织个围巾送给他。”
温筱筱瞪大了双眼,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弧度,笑容越括越大:“嗯?你开窍了?”
你还有这手艺呢?!
不错不错!
我磕的cp发糖了!
温筱筱特别满意且高兴。
时遇一头雾水:“什么开不开窍的?啥意思?”
温筱筱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你真是个老木烛!”
还以为这俩家伙给人发糖呢!
结果,就这,褚桉那家伙也是个木愣子,一点也不给力。
你们俩啥时候可以有点进展啊啊啊啊!!!
“呼——”
温筱筱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我磕的cp我守护。
“放心,这事交给我了,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温筱筱拍拍胸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女孩干劲满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上刀山下火海呢。
走的时候,还对时遇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你俩,锁死!
时遇:?
虽然不懂温筱筱什么意思,但还是礼貌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