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慌忙去倒了水转身就往小右那边递，小右抬起手准备接，但小左突然又把水放回了桌子上，医生没告诉小左能不能喝水，毕竟他是半路来的。

小右的手举在半空中，尴尬又无力的放下来了。“？怎么了？”

“我不知道洗胃之后能不能喝水，我得查查”

小左哒哒哒的在手机屏幕上敲字，顿了一下，继续往下扒拉屏幕，然后抬头撞见了小右的视线。

“查的怎么样？能喝水吗？”

小右拿出了平时的温柔，很耐心的很小左交流，让小左觉得，时间真的过了好久好久。

“呃，嗯，不能”小左的眼神无处安放，只好继续盯着小右看。

“上面说的什么？”

小左把自己刚看到的一句话，照搬下来，“二十四小时内喝水，会有不良反应。”

“我身体挺好的”

小左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他的偷缝钻“不行”

“我身体真的挺好的，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而且我真的特别渴”小右没想到自己刚活过来，就要跟人强词夺理，只是为了喝一口水而已。

本来自己醒过来，挺期待外面什么场景的，可是外面没有他期待的场景，父母没有嘲讽，也没有成功死去，有的只是空空的病房。

在他看见小左一直在外面的时候，才有了点欣喜，因为自己在梦里听到的说话声不是假的，被人蹭的感觉也不是假的，自己有所有直觉，就是醒不过来。

本来还怕找不到呢，接过这个人一直在这里。

小右又把“我真的很渴”说了一遍，确实是好久没喝水了，嗓子都哑了，配上他现在的这套‘新皮肤’，可怜巴巴的，让人不忍心。

“那……好吧”小右正因为小左的松口高兴，小左又补了一句话“保险起见，还是少喝点吧”

小左端起杯子转身向着小右，按下了他要接杯子的手，递到嘴边，才发现，他现在插着胃管，喝不了。

“看来没办法喝了”然后就假装正经的说明原由。“可不是我不让你喝，是你真的喝不了，我可是准备喂你的”

说完嘴角就忍不住的微微上扬，但看着小右干裂的嘴唇，又皱着眉头。

小右看着这个奇怪的表情，发表了疑惑。“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是高兴啊还是愁啊，我有哪让你看不舒服了吗”

“有，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

小右无法反驳，只能沉默。在这句话后，他不敢开任何玩笑，因为他知道，自己罪念深重，让小左很是担心，他也明白什么安慰的话都不顶用，实打实的心理冲击，还是新的。

“你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如果你听我的话了，现在我应该在家慌忙给你补生日”

小左的心里总是有着愧疚，因为自己和小右住在一起，却没有发现他的不对，没有发现他失眠，和无法控制的情绪。

这些全部都怪自己太沉迷于他的好了，这么好的人，这么温柔的人，让小左从无所适从，渐渐的依赖。

依赖让人想象不到自己所依赖的会倒下，是个罪恶深重的东西，差点让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

小左最不敢去想，自己让小右更加疲惫的样子，因为去想的话，会想打死自己，做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甚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都死了一回了，再次醒过来，还是在为自己着想。

“那你先回去，看不到了，就不愁了，也好休息休息”

“我不要”

小右看到他这幅样子，准备呵斥的话被一个跳出来的好主意堵了回去，“顺便给我准备生日”。

真是个好主意，让小左思考了好久。

“可你没人照顾”

“我一会儿睡觉，定个闹钟，呆够术后二十四小时，就自己去办出院”小右想好了一切。

可小左知道一个人，在医院里是很孤独的，别人都有家人陪着，他不想让小右和自己一样。

小左转向另一边。

“严医生，我要回家休息了，但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照顾他”

见小左松口回家休息，严医生也很愉快的答应了“好”顺便看看这个病人，还有钱赚，病人也会好一些，怎么看都不吃亏。

1月27日（小左的日记）

这么难受的样子还来安慰我，怎么想的。

他没有拒绝我的好意，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