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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尘埃落定,死地后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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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凌晨,王晨辉终于有了结果,投诚事件的赞同票最终在人数上效了优势,一少部分人不愿意为国军效力,选择退出,做起从前的老本行—土匪。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薛敏在王晨辉的注视下立刻密电南洲三十六团林民生部,电讯内容如下:

团座,

义城守军王晨辉部有意投诚我部,就其归城问题请求下一步指示。

薛敏及王晨辉电告

刚要入睡的林民生查看电报后,反复确认,方相信,随后大喜。火速回电,义城诸事权全交予薛敏处理,龙鸣辅之。

王晨辉见到林民生的电报同时,早就混进城里的龙鸣等人也收到了信号,一小部分人摸进了王晨辉的司令部。

看到龙鸣的名字,王晨辉知道那是林民生方的人,还需要等,王晨辉有点不耐烦。

“那个什么龙鸣什么时候到,我们的林大团长既然让你做主,不如就您薛队长同我们定下来算了吧。”王晨辉有点心急。

薛敏没有答应,她只说不急,龙副官一会儿就到。

果然话音落不到三分钟,龙鸣等人就跨进了司令部的义和堂。王晨辉十分吃惊,这几人一路行程义城守军竟然无一人相报,不只是那些士兵的疏忽,更是龙鸣等人的刻意为之。

他恍悟义城的归附不是他王晨辉的选择,而是早已经被人安排妥当,只等他点头走向这必然的结局。

此时他想起一件事情,还没有向薛敏讨教,他问,“薛敏,你到底在我司令部埋了几颗定时炸弹?”

薛敏笑道,“不多不少刚好三颗。司令说得对,十七枚定时炸弹确实夸张,我确实是虚张声势,只不过您信了我。就像您宴席的周围有至少六把狙击枪骗过了我。我们双方都是掺了水的假货。”

王晨辉觉得脑壳嗡嗡的,眼神直勾勾的,像把薛敏勾出了窟窿。他怒骂,“骗子。”

薛敏则示弱表示自己无辜。

知道自己被忽悠的王晨辉火气上涌,心浮气躁这合作也进行不下去了,他抬腿正要走。

龙鸣喊住了他,说:“王司令,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你现如此岂不丢大丈夫的脸面。团座已经上表请示委员长对你部进行嘉奖表彰,三个营的装备几日便到。王司令可否详谈?”

王晨辉刚准备迈出去的腿又缩了回来,抬头挺胸坐回自己的位置。薛敏和龙鸣对视一眼,默默地笑了笑。

有点喧闹的插曲了结,话题回归到了重点,义城的管理问题。

仍然选择做旁观者的陈烈也对此感到惊讶,他这个明面上的知情人实际上毫不知情。

他想起了金怀恩对薛敏的评价,孤鹤于林,一朝展翅,必琢鹰之眼,切忌切忌!想到这里,他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枪,枪柄似乎冷了些。

薛敏、龙鸣、王晨辉商讨火热。王晨辉想收下武器装备依旧灌换不换药的接管义城,龙鸣自然不肯,接收投诚部队必然要经过整改,否则一山两虎必出乱子。

互不相让的两人最终将目光投向薛敏,薛敏将二人意见整合,采取折中的办法,义城目前兵力有八百人左右,由林团长增加一个营的兵力,大约凑出一个团,新旧混合重新分成三个营,九个连、二十七排,三位营长由王晨辉推举,但每一个营遣派三个教官帮助其尽早军事化、正规化。

团长依然是王晨辉,增加了两个军事参谋。这是一种部队融合,王晨辉有些不满,这样组合的部队,已经不是他王晨辉独属的了,他还是更喜欢山大王的感觉。

只不过相比王晨辉的不满,和他一起同意投诚的兄弟倒是出气的融洽,对于队伍整改之事并无任何意见,他最亲近的兄弟贺词更是第一个表示赞同。

王晨辉大为不解,怀疑都吃了薛敏的迷魂汤了。绝大多数没有意见,他自己一个人有意见也只能没意见了。如此,义城之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王晨辉还是生气的,偏偏又无处可发,只能理理皮衣,清清嗓子,在薛敏周围绕圈,暗戳戳骂她老狐狸。

薛敏并不恼,只是笑而不语。

待出门时,天空泛白,已是黎明。而林民生的一个营连夜行军,已至义城脚下与之前龙鸣所领的一个连汇合。随后一个义匪打开城门迎部队进城。然后经过龙鸣、王晨辉、薛敏三人双方部队完成交接。

一切全部结束,已经到了中午。

难得吃了一顿正经饭,算是庆贺。

酒足饭饱,席间上的人开始扯开话题。七嘴八舌聊着天南海北、过往英勇。

比起男人们的高谈阔论,薛敏是出奇的安静,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龙鸣注意到薛敏的状态,担忧她身体不适,毕竟薛敏此前受过重伤,尚未完全恢复。他想嘱薛敏休息,但有人抢了先。

这个人是贺词,只不过他是来敬酒的。贺词与义匪的其他人有所不同,他的身上匪气少英雄气多些,眉目间有一道略长的刀疤,粗壮的汉子,被酒染得满脸通红。

贺词倒了满满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又倒一大碗,正对薛敏,双手敬上,显得极其恭敬。薛敏起身连忙接下碗酒,豪气地一饮而尽。席间其他人没想过薛敏看着柔弱,没想到酒量惊人,于是纷纷叫好。

在一片热闹声中,贺词竟直身跪于薛敏面前,铁血硬汉此刻呜咽哭泣,惊得其余人等闭口无声,不知何言。

薛敏吃惊,如何担得起这一跪,直接俯身要将贺词扶起,急声道,“贺营长,快快起身,薛敏何德,受不起。”

贺词不起,垂头泣声道:“第88师第十旅173团,团长薛冒昌,全团将士除第三连连长贺词外,全部殉国。薛小姐,173团没了,南京失守了。”

“叔父…”闻及南京,薛敏不禁潸然泪下。南京,他们的故土,血染尸骸下,葬着她和他的亲友。而她更难承受贺词之跪,她更用力试图将其搀起,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力气如现在这般弱小。

贺词已经不成声音,“我等罪人,于国有愧。”

薛敏愕然,不知如何劝说,有愧者岂止贺词一人。

鸦雀无声的现场,唯有醉醺醺的王晨辉含糊不清地磕绊地喊了几句,“老蒋无能,鬼子猖獗。国土寸寸,白骨皑皑。贪得无厌,不知廉耻。”

“王晨辉—”龙鸣呵斥道,“闭嘴!”

“骂他怎么了,孬种匹夫。”

龙鸣生气,怕祸从口出,让其中一个把王晨辉架回房间。王晨辉依然高喊,我没醉,老子就是要骂他,王八羔子。

贺词接着说道,“团长临终前,嘱我将贴身怀表交于夫人及小公子,而我死里逃生离开南京后方才得知,夫人在南下途中遭遇空袭,夫人及小公子双双遇难。薛家人大多亡故,这怀表在我这里多年,我以为我找不到交付于它的人,今遇到薛队长,终了却我心结,我对团长终于有个交代了。”

贺词缓缓起身,拿出了那尚存血迹的怀表。薛敏双手微颤接过,轻轻打开,圆形怀表里面嵌着一张全家福,年轻的薛冒昌夫妇及他们的唯一孩子。那时她的表弟方六岁,聪明可爱,总是躺在她的怀里叫姐姐。

“阿鸿。”薛鸿文,其子的名字。薛敏泛红的双眼泪下,道:“国之大恨,家之大仇,不共戴天,不报非人也。”

国之大恨,岂在南京一处,家之大仇,岂是薛敏一人。日寇冲破底线,放肆侵略国土那一刻,便已经全体中国人心中的血债。掠夺、屠杀,近乎疯狂。

青山之下,有血肉白骨,绿水之中,有鲜血淋漓。他们可能是父亲,是母亲,可能是刚刚成长的少年,可能是还在懵懂中无知孩童,可能是入伍的士兵、穿白大褂的医生、讲课的老师、耕种的农民。国土寸寸,埋有烈士忠骨,生命鲜活,亦是他人亲友。

守国之安宁,等一家团圆。

贺词这一跪,跪碎了在场人的心。听罢,现场人不论是何种身份,存在怎样矛盾,此刻无不动容,都是在战场上拼杀活下来的硬汉,触及心房,不禁与贺词、薛敏一同流泪。

一个人长相敦厚的义匪,突然起身,将一碗酒倒向地面,“这碗酒敬我被鬼子杀死的老娘,敬战死的兄弟。”接着给自己倒一碗,敬在场的各位,泪流满面又无比坚定地说道,“庄稼,青龙县垓村人,鬼子屠我全村,杀我老娘,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与鬼子不共戴天,不报非人也。”

“白小米,敖县人,哥、姐均死在鬼子手里,我要为他们报仇。”又一人站起,含泪敬酒,以示诺言。

在场的诸位纷纷起身,效仿前两位。

“赵磊,兴州人,家有父母、兄弟三人,妻子一人,孩子是刚出生的娃娃,均被鬼子残忍杀害。我和鬼子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钱壮飞,余城人。弟弟参军死在和小鬼子的战场上,我当哥哥的不能给弟弟丢脸,我要继续打鬼子,替他报仇。”

“孙河,桂县人。孤儿,吃百家饭长大。鬼子屠我全村,村中人于我有大恩,怎能不报。”

“李江海,巴村人。由兄嫂抚养长大。我还没报答养育之恩,兄嫂惨死在鬼子手里,天杀的鬼子,我一定会杀了他们,这帮畜生。”

“周岁生,怀安人。和妹妹相依为命,后来鬼子进了我们的村子,看中了我的妹妹。我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了我妹妹的尸体。我要杀他们,猪狗不如东西。她才19岁。”

“龙鸣,苏州人。”他缓缓端起一碗酒,道:“鬼子血洗苏州,我家人父母兄弟姐妹共七人,除我外,无一存活。”

“陈烈,山阳村人。弟妹共5人,死于鬼子屠杀。”陈烈说得最为平静,也是最为犹豫。他的内心无比纠结、愧疚。他的酒中衬着自己的脸,一步错步步错,干净清冽的酒生了杂质,怎么都滤过不净。

薛敏的泪没有停过,她哀自己,也痛他人。

她先喝了一碗酒,再倒一碗敬其他人,哽咽道:“薛敏,南京人。南京城破那日,家中或死亡或失踪,共计一十六人。”

她是那场屠杀的亲身经历者,侥幸存活。目睹人间炼狱,更知和平贵。她端起一碗酒,双手敬在场之人,“诸位经苦难,有大仇,更望和平。日寇侵我国土,杀我亲友,致生灵涂炭。今部队重组,无论此前是谁人部下,从属何人,现在都是新的开始。诸位兄弟担任义城守城之责,不忘大恨大仇之时,也要护城中群众之安全。切勿因从前种种,生嫌弃。薛敏敬各位,拜托了。”

然后将融入了泪水的酒,一饮而尽。

大家在此袒露自己的过往,就已经在心里互道兄弟。当另一个承受过更加剧烈的伤痛,有相同心境的女子含泪欲洒,讲出这一番话,更令人动容心痛。

“女子小队,我听过,打鬼子不怂。薛队长,我信你,听你的。大家都是兄弟,你也是。”钱壮飞最先力挺,“我敬你,薛队长。”

“我也敬你。自家兄弟相残,傻子才做,共同打鬼子,才是正经事。薛队长,我听你。”

其他人也纷纷如此。

这场普通的餐食在血与泪的交融下落下帷幕。兄弟一心,免除日后之忧。

餐食过后,大家休息后仍各司其职,还有些余下的事情需要处理。而薛敏在饭后便一直闭门不出,众人想安慰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作罢。

陈烈则跟着大家来来回回,他心里思索的是另一件事。

一晃到了晚上,薛敏吃了些粥,她的脸色比之前还要差,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龙鸣想要说些什么,但被薛敏的一句我没事生生把吐口的话咽了回去。

龙鸣想还是请个医生吧,虽不能医心,但能医身也是好的。短短几日,他已经把薛敏当成朋友了,若女子小队其他人尚在,见到这样的薛敏会心痛的吧。

自古生离死别无言慰藉,只能道一句节哀。节哀,偏偏节不了哀。

又晚一些,薛敏走出了房间。她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平和温静。陈烈来找她,正巧碰见有人同薛敏打招呼,那个年轻人似乎和薛敏很熟络,直接唤她敏姐。

陈烈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面熟,好像前不久见过。他在脑子搜寻,记了起来。此人正是他们进入义城时搜查他们驴车的年轻义匪。

入城前搜查的义匪,叔父旧部,义城外围的部队,这一点一滴,慢慢织成了网,薛敏的这盘棋究竟是何时下的,陈烈没有察觉。他这个自以为的旁观者,其实也在棋盘中,薛敏的视角之下。

他握了握手里的枪,犹豫了。可他又见到妻子病态的脸颊及其尚小的女儿,他的妻子在说,救救她。霎时间,陈烈眼中掠过一丝狠辣,既然已经有愧,何不愧疚很大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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