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簪子?喜欢到去抢?”梁衍故意断言,去询问萧郡主的下人说,那是康王府旧物,她竟为了王府旧物欺上瞒下。
乐安胸膛上下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坏了。
“那本就是我的!何言抢?”
乐安完全压抑不住情绪,说着下意识便紧紧抓住藏玉簪的袖口。
梁衍脸色一沉,眸底捕捉,闪过一丝凌厉。
“王府旧物,就让你如此留恋吗?”梁衍声音冰冷。
乐安被问的一时哑口无言,刚才激动的情绪也被这声质问,忽的心虚消散一二。
心下茫然,他又知道了?
“如今王府上下一应充公,陛下将玉簪等物已赐予南王府。”
梁衍说话虽沉静,但那副了若指掌的气势,让乐安深感阴沉压抑。
“趁我还与你好好说,将簪子交出来,梁府不容康王府旧物。”
梁衍冷厉的眸子,视线停留在乐安紧握着的袖口。
“不……”
乐安神色坚定且决绝。这是属于她的及笈礼物,是母妃亲自为她绾上的。只能属于她。
梁衍也不再多言,一身玄墨深衣缓缓站起身,高高在上的步伐向乐安靠近,高大威严的身影款步走来,让人不禁生畏。
乐安眸子颤动,警惕的神色,看着来人,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见来不及便转身三步并两步准备跑走。
梁衍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乐安的手腕,将胳膊反身紧扣在她背后。
乐安吃痛的皱眉‘哎呦’一声,手臂被一支大手轻松反扣着,不得动弹,袖口藏着的玉簪滑出。
梁衍身手敏捷,将玉簪顺势滑入手中后,便松开被擒拿着的乐安,动作一气呵成。
“还我!”
乐安意识到簪子没了,立刻转过身来,欲抢落入他手的玉簪。
玉簪被梁衍抬手举的高高的,本就高出乐安快一头的身高,她努力踮脚也够不到,只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
乐安见实是抢不过,气愤到身体颤抖,呼吸不稳,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掉泪,喉咙酸涩着,说话断断续续,“那是我笈礼……父母亲专门为我制的,还我”
梁衍本就冷着的眸子,听到‘父母亲’一词,更蒙上一层寒冰。
“对我有很大意义,你为何都不让我留?这一点点念想都不给我。”乐安哽咽着声音,扯着苦涩的笑,看向梁衍。
“你想要及笈礼,我可以补给你,唯康王府的东西不行,留着让你睹物思人吗?”梁衍冷红着眼,说话间,高高将玉簪摔下。
“啪!”
脆声乍起,玉簪碎片散开。
乐安应声,顿时张大了嘴,眼睁睁看着玉簪被摔,喉咙被震惊到似被棉花塞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地粉碎,她压抑的快喘不上气,只余无声的抽搐呜咽,下一秒她精神便要崩溃了。
仿佛心也随着玉簪被摔得粉碎,就这一点点念想也没了,眼神充满着令人窒息的怨恨,满目噙泪地狠狠的盯上梁衍,用尽全力吼出,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怒而转身,慌不择路的跑出书房。
——
第二天,红豆便发现了乐安哭的红似小桃子的眼睛,应是难过了一夜。
梁衍以乐安身体好了,也撤了她独自在院子用膳的特权。
一上午,乐安都未同梁衍讲过话。吃饭时梁宸和连素律,都发觉气氛不对。
“阿姐,等下同我们一起去冬狩吧。“
廊亭小径,连素律叫住刚散了饭桌,欲回院子的乐安。
乐安刚想拒绝,便听得梁宸不满意的嘟囔声,
“真搞不懂,这阿淮怎么回事,冬狩还特意让我们叫着你。”梁宸双臂抱在胸前撇撇嘴。
乐安转过身子,眸子转而凌厉,冷冷道,“徐朗淮也去?”
“对啊。我们几人每年冬节后第一天,便会相约冬狩。已经好多年了。谁知道他这次非让我们叫你。你不想去就不去……”
梁宸斜眼打量着乐安,心下想着和你说了,你也不愿去。
“好,我去。”乐安正色道。
梁宸还未说完,被乐安出言打断,不禁诧异她竟答应一同与他们出游。
连素律听得乐安同意去,还是因问了阿淮兄长也去,她才答应。
眸子顿时染上一丝晦暗,神色复杂后,又马上恢复如往常般恬静可人的模样,扯出笑意,“好,阿姐同我们去散散心也好。”
初冬午后,暖阳和煦,透过枝桠的缝隙,洒在人身上绒绒的。
梁宸和连素律已换好冬日狩衣,小厮牵着马匹到门口,两人却未发现乐安的身影,只见一辆马车。
梁宸疑惑的走向马车处掀开门帘,乐安也未换狩衣,一身月白深衣氅服,怀里还抱着暖手炉,安静地坐在里面。
梁宸见状无语,“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去冬狩,不是郊游。”瞠目结舌道。
“我不会骑马。”乐安镇定地幽幽吐出这几字。
一旁的连素律也过来看到乐安坐在里面,多少有些不解。
“你不会骑马?”梁宸刚想嘲笑,曾经高高在上的郡主不会骑马。莫不回笑掉大牙去。
忽而回过神来,不爽忿忿道,“不会骑马,你答应我们冬狩?寻我们开心呢?”
“别废话,我马车跟着你们就是。到了地方,我不会打扰你们。”乐安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争执,因昨天的事,她现在满肚子火,只想赶紧和徐朗淮问个清楚明白,若不是他告状,唯一的念想也不会被梁衍摔个粉碎。
“诶,你!”梁宸刚想与之掰扯清楚,便被连素律拉开。
“阿兄,阿兄,我们出发。”连素律赶忙将一脸不满的梁宸推至马匹边。
两人的马为了迁就身后的马车,也未快驰。
刚到围猎林场,已等候多时的徐家两兄弟,马蹄轻快的向梁宸和连素律跑来。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和五阿兄等你们好久了。”徐朗淮冲梁宸大声抱怨着。
“那你得问那位大小姐了!”梁宸没好气的回道,在马上拉着缰绳半转身。
徐朗淮和徐朗澈,视线随着梁宸,移到远处正晃晃悠悠行驶过来的马车。
“谁啊?”徐家五公子徐朗澈眯着眼睛朗声问道。
“还能谁!五阿兄,你问阿淮,是他非要我们喊的人。”梁宸怪声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