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弦自然是知道卓正诚有这么一个女儿，具体情况她需要再和文闻沟通一下，以免信息有误。

“我能得到的线索就这么多了，之后要是有线索，我会直接发给你，有时候也不方便跟你通电话。”钱予予在语音里告诉赵弦。

“对了，既然卓欣不是卓正诚亲生的，那我还希望你查一件事，就是卓正诚的妻子，方如雪她当时有没有生下孩子。”赵弦希望钱予予能够继续帮她调查下去，钱予予是在医院系统的人，自然比她能调查出的结果要多得多。

“好，我知道了，我会去妇产科再问问的。这种算是八卦了，我觉得肯定有老护士或者是医生知道。”钱予予一口答应，她似乎从来没想过拒绝赵弦的请求。

“谢谢你，予予。”

赵弦想起徐志嘱咐的事情，虽然不合时宜，可是赵弦答应了徐志，还是和钱予予开口提了一嘴。

“予予，那个……徐志让你回他个电话呢，我看他好像很着急。”赵弦的声音不紧不慢，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让人不容置疑的肯定。

徐志不常找到赵弦帮忙说好话，于是在电话那头，钱予予也松了口。

“行，都找到你了，我能不回个电话吗。”钱予予赌气似的口吻，却也是需要这个台阶让自己下来和徐志和好。

挂断电话之后赵弦又仔细查了看钱予予发来的图片，在确认了新生儿编号和出生时间之后，赵弦也确认了这就是卓欣的出生证明。

也就是说卓欣并不是卓正诚的亲生女儿。

次日午休，赵弦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文闻，文闻似乎比赵弦更加惊讶。

“怎么可能？？卓队对他女儿超好的，而且当时卓队的妻子生育还有怀孕照片呢，如果卓欣不是亲生的，那他们的亲生孩子去哪里了？”文闻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这些疑惑也是赵弦所考虑的，因此她让钱予予继续调查，而她和文闻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调查。

“你说的这些我已经让钱予予去调查了，而我们还有别的事需要去确定。”赵弦从手机里调出于万民的居住地址。

“老于。”文闻自然是认识于万民的，但就和普通的同事一样，他和于万民并没有太亲近，如今看见于万民的照片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是，我想去趟于万民家中，询问他是否记得李学景案件资料的调整情况。”赵弦从口袋里拿出两盒迷你装的草莓牛奶，一盒递给了文闻，文闻一盒自己打开喝了起来。

“你觉得于万民会记得吗？他都快六十岁了。”文闻对这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赵弦没见过于万民。

于万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佝偻得像一具白骨。

“于万民是个怎么样的人？”赵弦没有回答文闻的话，反问他道。

“是个怎么样的人？”

文闻陷入沉思，他跟于万民认识一年，从前资料室门口并没有给予万民准备工位，老头常年待在阴暗的证物室里，偶尔会去法证部和法医部跟那些上了年纪的保洁或是保安聊天。

于万民是个很严格的资料管理员，赵弦现在定下的资料室使用规定比于万民原本的要简单得多，于万民不喜欢用电子设备，所以都要手写申请书，有一张特别详细的申请表，那时候案子不多，刑警队会找于万民的时候也不多。

后来于万民离开了，资料室就变得乱七八糟，这让文闻记忆犹新，原来于万民在警局的时候处理了那么多资料和文件。

“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之前资料室的归纳也非常完善。”文闻中肯地评价了于万民。

“我来到资料室的时候发现，你们堆在外面的资料很混乱，可是资料室里面的资料都很整齐，按照字母和时间分类排序，虽然有段时间没人打扫，可看得出来原先的管理员是个非常严谨认真的人。”赵弦说出自己对于万民的看法。

这些都是赵弦在平日工作的时候了解到的，于万民是个十分负责的资料员，如果在他手中有资料被更改，他一定会记录甚至会写下更改的日期和时间，可是唯独在李学景的案子里，他什么都没写。

“我没想到，你居然比我更了解老于。”文闻将草莓牛奶的吸管拔下来，插入吸管口，香甜的草莓味道弥漫在他舌尖。

“你是当局者迷，你习惯了于万民的工作方式，让你忘记了这些是一个优秀的资料员才能做到的事。”赵弦从事这份工作，自然清楚要将这件事做好绝不是轻松的活。

也是因此，她相信在于万民身上能够找出新的线索。

午休结束前，赵弦还发了几条消息给苏咏荷，因为没办法经常去市里调查，她将之前查到的证据链发给了苏咏荷，希望苏咏荷可以去建筑工地调查一下相关的监控。

童妙的案件已经获得了不小的进展，可实际的证据并不足够上交警队，因此需要苏咏荷去现场做更多的调查回访。

苏咏荷自然是答应了，不仅如此，苏咏荷在各大论坛和网站都在征集和童妙死亡相关的线索，而这背后也有马博然的帮助，在童妙死后，这两个死对头居然被绑在了一起，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也就不再因为彼此而争论不休了。

二人曾经是那般水火不容，现在却是这样惺惺相惜。

从某种意义上，马博然和苏咏荷是那么相似，因此他们才被童妙吸引，同时也同性相斥。

休息日，文闻驱车带着赵弦来到了于万民的老宅，这间老宅和赵家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不是位于山间而是在山脚的村子里。

清灰的砖瓦，灰白的墙壁，一圈篱笆将宅院与外头的小径分割开，宅院里开着紫色的牵牛花，从车上走下来就闻到了七里香的香味，白色的花瓣随着夏季的风飘散在篱笆门前。

刚走到于家大门口，一位穿着杏色麻布衣裳的奶奶就迎了上来，村子里的人多数淳朴，奶奶直接给两人开了门，询问道。

“你们来找谁啊？”这位奶奶带着些口音，听上去像没什么文化的样子，可是头发和衣裳却让她看上去十分体面。

“奶奶您好，我们来找于万民先生。”文闻主动结果奶奶的话，赵弦则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哦，老于。先进来吧，老于去跑步了，马上也回来了。”奶奶并没有见外 ，领着赵弦和文闻往屋里走。

于家很干净，地板砖都擦得发亮，客厅有一道屏风，隔绝了里屋与客厅，客厅的正中间是一张茶桌，茶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茶具。

“我是老于的老婆，我叫吴晓华，他们叫我华姐，你们年纪小，叫我老吴也行。”吴晓华比她看上去更加开朗健谈，“你们都是警局的吧？”

吴晓华只是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就将两人的身份看穿了。

“是，我是老于之前的同事，刑警队的文闻。这是我们新的资料员，她叫赵弦。”文闻擅长和老人交流，他亲切友好的态度很快就让吴晓华打开了话匣子。

“是嘛，我听过你名字，老于之前说你是个大帅哥呢。他老说跟他年轻时候有点像，我看你比他帅多了。”吴晓华咯咯地笑了起来，爽朗又和蔼。

“诶，你看我，一聊天就忘了……我去给你们倒茶。”吴晓华突然想起了待客之道，连忙起身朝着屏风内走去。

赵弦则在这时候观察着这间屋子，和赵家的格局不一样，客厅里看不到里屋的任何情况，赵弦从椅子上站起来，偷偷走到屏风后面，只见一条走廊通向里屋，看得见远处的光亮，却看不清里头的格局。

这样的屋子过于昏暗，同时隐私性极强，也印证了赵弦对于万民的猜测，于万民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不一会，吴晓华端着一壶新茶从屏风里走了出来，她将茶水直接倒进了两人的杯子里。

“我不会泡茶，待会老于回来让他用这些给你们泡。”吴晓华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远处的茶桌。

“没事，我们也不太会品。”文闻说话很给人面子，吴晓华又被他逗乐了。

“是吗？哈哈哈哈，我泡茶手艺不好，但我做饭可厉害，你们今天中午就别走了，留我们家吃饭。”吴晓华过于热情，让赵弦有些窘迫，可是文闻却乐在其中。

“好啊。老吴，你和老于结婚多久了啊？”文闻轻抿一口刚倒的茶水，看似无意地询问起来。

“结婚，二十五年了啊。哎哟，这么久了。”吴晓华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也就是我，其他人估计跟老于过不下去。”

“这话咋说啊，我看老于很老实，人也好。”文闻顺着吴晓华的话往下问。

“你也晓得，他老实啊，赚不到钱，人好，人好有啥用，要不是我年轻时候买了几个店面，我们现在日子不好过的。但老于最好的就是老实，过日子最重要的也是老实，小姑娘你说是吧。”吴晓华好像看出了文闻和赵弦的关系，她略带笑意地望着赵弦。

“是，诚实是恋人最重要的品质。”赵弦很同意吴晓华的话，她点着头，眼睛却在观察吴晓华，就像吴晓华观察她一样。

吴晓华的目光与赵弦交织。

谈话间，一声闷响。

“老吴，我买了条鲈鱼野生的，你给我蒸了去。”老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有宝宝问到了 予予的事，那么这边说一下，现在的设定中大宝代替了予予的死亡，让我们感谢大宝，它是一只好狗。我们永远怀念它。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 9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