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两家人便开始筹备起婚礼。齐玉和娘去附近的集市买婚服、喜糖。
穗悦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
小黑与墨玉用爪子按着纸张,她正专注地写着婚帖。每写完一张,她都会轻轻吹干墨迹,仔细端详。
正写着,穗悦娘端着一碗甜汤走进来,“阿悦,写累了就歇歇,尝尝娘熬的甜汤。”
穗悦放下笔,接过轻抿一口,甜味在舌尖散开,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下一刻,齐玉妹妹闯进来:“阿悦姐姐,你看我编的花环,那天给你戴上好不好?”
她手里举着一个用野花编成的花环,散发着淡淡花香。
穗悦笑着点头,“好呀,真好看。”
妹妹开心地跑开,说是要再去编几个。
集市上,齐玉看上了一件绣着鸳鸯的红色婚服,想象着穗悦穿上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娘,这件怎么样?”
齐玉娘笑着打量,“好看,阿悦穿上肯定美。”
穗悦这边,婚帖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她看着婚帖,突然想起远在京城的苏瑶郡主,便将一封婚帖系在飞鸽腿上,目送飞鸽朝京城方向飞去。
郡主身份特殊,她不能来也没关系,穗悦想着让她知道自己成婚的消息。
下一刻,她瞥见齐玉他们回来了,立刻跑下去迎接。
两人走在一块,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用红布抱着的包裹,村民们纷纷看见,上前调侃。
“哟,齐玉,这是要把整个集市的好东西都搬回家娶媳妇啦!”
“可不是嘛,齐玉这小子,平时看着稳重,一提到娶穗悦姑娘,这心都飞起来咯!”
“齐玉啊,你可真是好福气,悦姑娘这么好的一个人被你掳走了。”
两人将东西放好后,将写好的婚帖一一给各家各户送去。每到一户,他们都送上祝福。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两人一直从村尾发到村口,最后手中还剩一份婚帖。
穗悦望着村口路的尽头,神色有些凝重,轻声道:“他看来已经在战场上……”
齐玉知道穗悦说的是佑宁,战场上生死难料,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齐玉轻轻地握住穗悦的手,安慰道:“师父,佑宁也是为了保家卫国。他肯定也希望看到我们能幸福地生活下去。”
两人回头朝着家中走去,齐玉握紧她的手。两个人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婚的各项事宜都在准备。
村里的婶子们帮着穗悦娘缝制新被褥,绣上寓意吉祥的图案。
齐玉和村里的大伙一起布置大婚场景,用红绸和鲜花装点每一处角落。
小黑和墨玉叼着一根彩带,飞到房檐上,然后绑在一起,彩带随风飘逸。
大婚当天,清晨。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齐玉很早便起身,穿上那件绣着鸳鸯的红色婚服。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仔细地整理许久,满意后才出门。
他骑着一匹大马,马脖子上挂着红色的彩球,他走在前面,身后带着长长的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地朝着穗悦家走去。
穗悦坐在房内,娘正帮忙梳妆。她双颊透着淡淡的红晕,画着弯弯的柳眉,唇色朱红。
装扮完后,娘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不舍与欣慰,轻轻为女儿整理着头冠。
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抵达穗悦家门前,瞬间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齐玉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婚服,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
“想接走悦姑娘,可没那么容易!”村内几个年轻的姑娘堵在门后,“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答对了才能进门!”
齐玉嘴角上扬,自信满满:“好啊,放马过来!”
“说!阿悦姐姐的生辰是哪日?可别答错咯!”
齐玉嘴角噙着一抹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下个月初七。”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那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这问题刚出口,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等着他回答。
齐玉微微仰头,陷入回忆:“那日师父和孙二打赌时……”门后的姑娘们也忍不住相视一笑。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那你还记得和悦姑娘第一次说话,她说的第一句是啥?”
这问题可有点刁钻,齐玉有些被难住了,挠挠头。
姑娘们见状赶忙解围道:“那最后得唱首歌,要唱出你对悦姐姐的深情!”
齐玉亮开嗓子唱起来,虽有些跑调却深情。
一曲唱完,屋内传来嬉闹声和掌声,房门终于缓缓打开。
齐玉径直走向屋内,此时的穗悦正盖着红盖头,端庄地坐在床边。
齐玉眼中满是惊艳与爱意。
他缓缓走到穗悦面前,单膝跪地,轻声说:“师父,我来娶你了。”穗悦透过盖头看着齐玉,轻轻点头。
齐玉牵着穗悦的手,两人来到正堂,齐玉向穗悦的父母行大礼,表达感激之情。
穗悦娘拉着女儿的手,千叮万嘱,眼中泪光闪烁。穗悦忍住泪水,一一应下。
随后,齐玉小心牵着她的手走出家门,爹娘与小黑墨玉跟在后面。
正热闹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女子正骑着马飞速赶来,身姿矫健利落。
她翻身下马,连乱了的头发都顾不上整理,几步就走到穗悦和齐玉跟前。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满脸真诚地笑,说:“阿悦,可算赶上了!”
穗悦又惊又喜:“郡主……你真来了。”
“你这么大的喜事,我肯定得来啊!”
苏丞相刚失去独子,内心悲痛欲绝,虽平日里不让苏瑶擅自外出,但眼下没顾得上她,她便骑着马悄悄来了。
迎亲队伍再次启程,一路上,村民们纷纷围上来送上祝福。
回到齐家,院子里早已摆满了丰盛的宴席。村民们纷纷入座,穗悦爹娘与齐玉娘坐在最前面。红烛高照,彩带随风轻轻飘动。
村长作为这次的主婚人,他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齐玉和穗悦缓缓转身,面向天地,郑重地弯腰叩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过身,对着端坐在一旁的爹娘深深鞠躬。
齐玉娘眼中满是欣慰,穗悦爹娘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对女儿未来幸福的期许。
“夫妻对拜!”
随着村长声音落下,齐玉和穗悦面对面,弯腰行礼,这一拜,他们算是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拜堂仪式结束后,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着两人的誓言。
齐玉轻轻握住穗悦的手,声音坚定而温柔:“其实,我和师父认识的时候,我的心里并没有想这么多。”
“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师父,可是渐渐的不一样了……往后的日子,无论风雨如何,我都愿与你携手同行。我会用我的一生,护你周全,许你一世安稳。”
穗悦的眼眶微微泛红,透过红盖头,深情地望着齐玉,轻声说道:“齐玉,我愿与你同甘共苦,无论是平淡日子,还是艰难岁月,都不离不弃,相伴一生。”
大伙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纷纷举杯,整个院子里充满温暖。
婚席一直持续到很晚,大伙都为悦姑娘与齐玉开心。齐玉与穗悦端着酒杯一一敬酒。
轮到敬爹娘酒时,齐玉娘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笑着说:“阿悦,从你进咱们家门的那一刻起,娘就把你当亲闺女疼。”
“往后要是齐玉这小子欺负你,你尽管跟娘说,娘给你做主!”
穗悦十分感动,轻声应道:“……娘,你放心,齐玉对我很好。”
接着,穗悦爹娘看着女儿,眼中满是不舍与欣慰:“阿悦,你从小被我们宠着,如今嫁了人,要学会照顾自己,也要体谅齐玉。”
穗悦娘拉着女儿的手,千叮万嘱:“要是想家了,就和齐玉回来看看。”
穗悦笑道:“娘,咱们一个村子,这么近,我天天都能回来看你呀。”
几杯酒下肚,穗悦只觉一阵眩晕感袭来,身体也疲惫不堪,寻了处椅子坐下休息。
朦胧间,她瞧见不远处有个身影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
穗悦瞧着有些熟悉,心中一动,下意识站起身来,目光紧紧锁住那道身影,心跳陡然加快。
随着人影逐渐靠近,她看清了对方手上缠着的白布。
这时,那人高高举起手,用力挥了挥,扯着嗓子喊道:“看来我来得还不算晚!”
穗悦的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喃喃道:“佑宁。”
美酒佳肴,又是一轮狂欢。
夜色渐深,村民们陆续告辞,热闹的院子逐渐安静下来。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齐玉和穗悦被送入了洞房。
新房里,红烛摇曳,温馨而浪漫。
齐玉轻轻为穗悦掀开红盖头,两人相视而笑。
齐玉坐在穗悦身旁,抚摸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道:“师父,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穗悦抿唇笑了笑,她对上了齐玉的热烈的目光,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身子缓缓靠近。
微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一阵风过,红烛被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