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炎又是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太子应当是更加勤奋,将心思往自己该放到的地方去,有些热闹,以及有些事情,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穆漾尘的眼眸略微闪烁了一下,回应着:“嗯。”
穆炎盯着穆漾尘,眸色有些触动,如若是他的政儿没有不明不白的因为那场怪病死去,那么,他应该也是这般大了。
政儿定然也是不会像穆漾尘这般软弱无能。
转过头来,看着这唯一的儿子,只是很久都没说出话,慢慢的才说出一句:“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天子穿着一身青骊色,金色的龙纹是那样的刺眼,眼眸中看不出感情的流动,皇家威严,是这般的气势。
只是,穆漾尘很少离父亲这么近,也很少离母亲那么近,只是现在没机会再离母亲这么近了,想到这,穆漾尘心头一紧。
冠冕堂皇的话,无论是怎么样都是刺耳的,就算是为了他的生辰,明明母后这才离开没有多久,凭什么,他们的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包括他所谓的父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群臣的声音又是把穆漾尘的思绪拉回来,他落座在以往的位子。
许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
都是阿语奉承的话,多么虚伪。
只是,宴席上座尾又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又是这位帝王的新宠。
他以前来这种令人作呕的宴会的唯一支撑,此刻也是成了空,他的心像是空了,更像是被偷走了,一点也是不剩。
沈云的脸上带着笑意,招招手:“来,孙儿,那就坐到皇祖母这边来,皇祖母好久都没有见着你了,为什么都不来皇祖母这里吃糕点了?都瘦了不少。”
穆漾尘点点头,便是坐到沈云旁边,坐下。
宴席尾端的那位说了一句,她的相貌虽然不及祺淑妃的惊艳,可是也是个惹人怜爱的美人坯子,是新得宠的:“臣妾之前在宫外闺中就听说太子殿下英姿卓越,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京都大家闺秀前段日子为太子的一副画像争死去活来的,嫡系太子果真非同一般。”
沈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看着穆漾尘露出来笑:“是了,太子已然到了应当婚配的年纪了,尘儿可有心仪的姑娘。”
穆漾尘没有再说下去,眸子里沾了些伤感:“皇祖母,这种事情皇儿还小,过些日子再定,况且,如今母后刚……”
“是了,你母后走的实在是突然,”沈云牵起穆漾尘的手,继续说着:“只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将大任给脱离开来,你是大渭唯一的太子。”
景妃忽然想起昨天看见的那个小丫头,原来,现在看来这最近太后的手笔可不知倾向于后宫,甚至是太子也是她的考虑,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穆炎眸色有些冷,盯着沈云:“太子年纪尚浅,婚事一事也理应是朕来做上打算,不劳烦太后为太子操心。”
苓淑妃穿着景泰色衣服的女人出声微微提醒,她纤细的脖子上带着金色的璎珞,珠宝金银剔透的色彩着实是华贵,头顶上的珠翠头冠也是奢华极了,说着圆场的话:“是了,陛下前些日子还是吩咐臣妾为太子殿下的婚配挑选一些合适的人,后宫之事倒是让臣妾忙昏了头了。”
玫淑容搭着话:“那样子隐晦的东西,处理起来当然是难的,是难为了苓姐姐。”
良淑仪一听到这个话题,也是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哎呀,那样乱规矩的东西,实在是不堪,我手底下的人交上来的那一份,那画面,简直是污人耳目……”
场面上忽然是死一般的安静,不知道是谁忽然咳嗽了一声。
良淑仪这才住了嘴巴,只是微微的抬起眼睛,气氛是又尴尬起来。
她只能是装作有些踉跄的起身:“哎呀,臣妾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陛下,臣妾这不胜酒力,先行回宫去了。”
穆炎也是无心在意这种无聊的人和事情,默许着。
随着良淑仪的离开,一个官员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往前走着,众人都是以为他是像陛下服软,毕竟前些日子,他还让穆炎坏了心情,只是看见他手里拿着的笏板,终究表明了他的立场。
他手里拿着的笏板和旁边的酒杯对比之下是那样的鲜明,脚步是那般坚定。
“陛下,臣食不能咽,身为臣子实在是有责任提醒陛下。”他手捧笏板往前跪拜。
穆炎微微蹙着眉,他的桌子上的东西没有动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