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去下二层，这边走。”

姜霄笑眯眯招呼张祇他们往巷子里走，但是被张祇出声喊停。

张祇看了眼系统光屏，道：“等等，我有问题，我的积分为什么自动消耗了？”

“什么！”汤锦之惊讶出声，手指慌乱划开系统光屏查看剩余积分，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张祇和姜霄，“真的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祇和汤锦之看向姜霄，眼神质问。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微风轻轻拂过姜霄的发丝，她理了理飘飞的头发，一脸淡定。

疑惑开口：“嗯？我没有跟你们说吗？”

张祇感受到姜霄语气中的轻视，正色道：“解释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积分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看着两人不同的表情，姜霄无谓地笑出声，注视着他们变化的表情，缓缓道出。

“塔内的生活这么安全，比起去一个个危险副本里拼命通关，玩家们更乐意待在这个安全有保障的地方，在这里不用担心突然跑出来的怪物，完成不了的任务，背刺自己的同伴，玩家们安心住在这个幸福的童话生活里。”

安全幸福的童话生活？

张祇对姜霄的一番话保持怀疑，如果有，不会出现在这个连人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的世界里，塔内看着一切都很先进、完美，却会区分不同的玩家群体。

塔外永远只能看到上三层优秀的建筑。

张祇眼底划过不屑，反驳道：“你说的这么完美但还是有玩家选择进入副本，即使待在低级副本拿不到什么积分，他们也很少选择留在塔内。”

比如不断进入副本挑战的王一或者为了暂时休息进入副本的李开。

姜霄脸上向往的表情淡去，汤锦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内心不知觉顺着张祇的话思考。

坐在飞行器的姜霄开始正视这个底细不清楚的新人玩家，能够找到进入通天塔另外的出口，还破坏她之前的计划，这人在副本中经历的事情不少啊。

姜霄注视着迎风站立不躲的张祇，道：“啧，是我轻视了，我还以为你们是侥幸通关副本活下来的玩家，没想到你们虽然体力差强人意但知道的并不少。”

姜霄翘起二郎腿，手掌托着光滑的下巴，看向两人。

“你猜的很对，塔内如此完美，他们还是会选择进入副本是因为时间。”

张祇心里一惊，和汤锦之异口同声：“时间？！”

飞行器在空中晃荡了几下，姜霄郑重解释道：“没错，时间是阻止玩家长期逗留在塔内的重要原因。在塔内时间的流速与玩家积分挂钩，比例为1：1，玩家1积分可以在塔内自由活动一个小时，一旦积分不足以抵消玩家消耗的时间，玩家将永远消失。”

汤锦之脱口而出，追问道：“永远消失？不是驱逐吗？”

张祇眉头紧锁，目露沉思，没有开口。

姜霄否定汤锦之的猜想，幽幽道：“不，就是永远消失，玩家的编号被封禁永远无法重启，后来的新玩家会拥有新的编号，没有玩家知道编号被封禁的玩家到底在何处。”

姜霄眼底闪过悲伤，她补充道：“塔内不是玩家的世外桃园。为了避免被彻底抹杀，编号封禁，玩家选择进入副本，副本世界里的时间不会消耗积分，即使在副本中不幸死亡，退出副本依然能够存活。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玩家选择进入副本的原因。”

待在原地会面临抹杀，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往前走，提升自己的实力，变强，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减少被消除痕迹的可能。

张祇了然，突然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选择当导游？除去部分冤大头外你这也赚不了多少积分，够你在塔内一直待下去吗？”

“当然……”正想开口解释这不是她的主业时，突然脑海里响起如果她说自己就是专门去捡漏的，会不会被怀疑目的不纯，更何况她隐隐感觉汤锦之对她投来可疑的目光。

新玩家基本上都有一段难忘的经理，要是被汤锦之知道有人看了他的惨剧，没有选择出言阻止，反而蹲在一旁看好戏最后还打算敲诈他最后的积分，她会被记恨，会死得很惨。

姜霄微弱的求生欲开始疯狂冒出，她暗中摸了把冷汗，差点暴露自己的行为。

在张祇试图问出为什么时，姜霄直接厉声打断他们心里的想法。

“别擅自窥探别人的生活，如果我有点其他心思，你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姜霄瞬间变脸，语气温和，转移话题道：“好了，聊得挺多的，我们现在去下二层，现在应该正是热闹的好时候，你们要是看到什么可以拿积分购买，很多东西都很难再看见，错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看到了。”

姜霄操作飞行器转身，往前飞。

汤锦之自知目前唯一信息的来源是这个陌生的导游，连忙跟上去，好奇问道：“下二层是卖东西的吗？会有什么东西？”

“东西可不少，要看你身上的积分有多少？”姜霄眉眼不经意往上一挑，余光看到后方沉思的张祇，出声提醒道，“想什么，跟上。”

张祇在想上个副本看到宁拾岳身上副本残留的“余毒”——无机病。如果玩家退出副本能够死而复生，那这“余毒”又是怎么存在的？

思路被打断，张祇几步跟上姜霄。

汤锦之问道：“下二层也是坐电梯吗？”

姜霄往前飞，露出背部，随口答道：“没有，下二层没有电梯，玩家想要下去只能走楼梯。”

目的地并不远，三人走到一处巷子前，姜霄乘坐飞行器上前敲了桥墙壁上的砖头。

张祇和汤锦之看到不远处地面突然松动，出现一节楼梯，楼梯通向底下，外面看不清楼梯内部的情况，他们看向带头的姜霄。

汤锦之看向漆黑一片的楼梯，嘴里喃喃：“楼梯不会跟之前那个桥一样长吧，千层楼梯？”

姜霄听到汤锦之天马行空的话，认真反驳道：“怎么可能，就两节楼梯，要是千层楼梯怕是早被那群不安分的人劈了。”

闻言，张祇看向姜霄的侧脸，好奇问：“里面有危险分子？还是恐怖暴徒？”

姜霄带着张祇和汤锦之往楼梯下走，原本漆黑的楼道突然燃起火把，照亮楼梯，上方的入口处关闭。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姜霄的话回荡在空中产生浅浅的回声。

她笑了一声，讽刺道：“想多了，就是那群人怕被人从楼梯伏击，专门修的两节楼梯。”

汤锦之“啊”了一声，张祇打量四周的环境，不解道：“不是说塔内禁止打架斗殴吗？”

姜霄好心解释道：“打架是对方怀着弄死对方的强烈杀意，但交易不是打架，有人用点强硬手段确保交易的顺利进行也属于正常范围。”

只是为了交易能够顺利进行，拿出点保命武器也很正常吧。

刀尖突然抵住对方，淡淡解释道，正常保命手段能够理解吧，这人从小就有畏强症，多多理解啦。

对方面对这种说辞，没有实力只能吃点哑巴亏。

张祇瞬间懂了，回道：“玩文字游戏。”

汤锦之不解的看向张祇和姜霄，问道：“什么意思？”

“到了，真实的下二层。”

随着姜霄的话，身影移开，视野宽阔明亮，吵闹的人声涌入耳畔，泥沙铸就的墙壁映出一个个人影，有人行走在支起的摊子前，摆上一张桌子放上东西，或者干脆在地上放上一块干净的布巾坐在地上开始售卖物品。

张祇注意到每位摊主都穿着宽大带兜帽的黑色斗篷，看不清容貌。

他疑惑问道：“在这里卖东西都要穿同一的服装吗？”

汤锦之附和问道：“对啊，他们全部穿的是哪种巫师斗篷？”

姜霄有耐心解释道：“这里所有的交易在上三层都是属于不被允许的，为了避免被发现当活靶子以及发现真实玩家编号被举报，很多玩家都会穿一身能够隐藏编号的服装，恰好这种斗篷能隐藏个人信息，所以玩家如果有想出手的道具基本上会穿这种纯黑色的服装。”

汤锦之面色激动，声音不知觉加大，道：“这不是黑市吗！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买到！”

姜霄想了想，摇头道：“黑市？不算，这里有部分东西无法购买只能到上三层或者副本里。”

这里的玩家不少，很多人走走听听，看中自己想要的道具就会问价，时不时还传出争论的声音。

姜霄带着张祇和汤锦之行走在其中并不突兀，相比张祇的淡定，汤锦之眼底都是激动和兴奋，但怕自己脱离队伍迷路，汤锦之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这时张祇感觉有人拉住他的衣角，他停下脚步，顺着对方的力道看了过去。

问道：“有什么事吗？”

姜霄听到声音停下飞行，眼睛看了过去，后面的汤锦之看到对方拉着张祇也停下脚步。